玄雲武館前院。
「陸館主,太昊宗弟子葉非魚,昨日因受妖女牧雨塵蠱惑,這才誤傷了館內弟子跟那位崇德法師。」
太昊宗的長老黃棕,一位身材瘦小有些駝背的老者。
才一進門,他便十分誠懇地向陸如霜致歉,那身子躬得像是一隻蝦。
不過他身旁的葉非魚,卻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甚至都沒看許太平他們一眼,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黃棕長老,您跟您這位太昊宗得意弟子,今日玩的是哪出?」
陸如霜雙手環胸,面如寒冰般冷冷看向面前二人。
察覺到陸如霜的怒意後,黃棕長老趕緊朝一側瞥了葉非魚一眼,旋即也面色一沉道:
「非魚,跪下!」
而葉非魚,依舊好似是沒聽見一般,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非魚!」
黃棕厲喝了一聲。
聽到這一聲,葉非魚那雙如同死魚般的眼睛這才眨動了一下,然後一臉木然地轉頭看向那黃棕道:
「不跪。」
黃棕長老聞言,那張乾瘦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你莫要以為離開了絕冥天,就沒人能夠治得了你。」
黃棕一邊這般說著,一邊拿出一塊玉珏放在手心,跟著用力一握。
只聽「轟」的一聲,那葉非魚周身氣息好似不受控制一般轟然炸散開來,同時一道道靈氣凝聚而成的鎖鏈從他腳下地面升起,將他整個人捆縛了起來。
「砰!」
在鎖鏈用力拉動之下,葉非魚整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還是倔強地單膝杵地,然後抬起頭眼神森冷地望向陸如霜道: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葉非魚跪?不過是仗著幾分張天擇的威名,狐假虎威罷了。」
「我讓你閉嘴!」
黃棕一腳「砰」的一聲,重重將葉非魚的腦袋踩在地上。
「轟!」
身子被那鎖鏈捆綁著葉非魚,周身氣血忽然升騰而起,一身骨節噼啪作響的同時,儘是以氣血之力強行挺直了身子,硬生生頂著黃棕長老踩在頭上腳,抬起頭來看向許太平道:「還有你。」
「我?」
許太平靜靜地與那葉非魚對視著。
「你也不配做我下一輪的對手。」
面無表情的葉非魚,眼神滿是嫌惡地看向許太平。
「一個男人,居然要靠女子讓賽,若我是你,會羞愧而死。」
他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聽到這話,許太平還沒什麼反應,七公主楚天成已經一臉義憤填膺地向那黃棕質問道:
「黃長老,這便是你們太昊宗的謝罪方式?」
黃棕長老此時也是臉色鐵青。
只見他默默念了一句「咒詞」,跟著又一腳將那葉非魚的腦袋,「砰」的一聲重重地踩踏到地上。
「此子因所修功法緣故,心性不夠穩重,還望陸館主跟太平小兄弟見諒。」
黃棕再一次一臉誠懇地向陸如霜跟許太平誠懇道歉。
「黃長老,我們並不想得理不饒人,更加不會只因為一名弟子,就認為你們太昊宗弟子皆是這等行徑卑劣的暴徒。」
「我們要的只是這葉非魚,能夠誠懇地,向我兩位孩兒,還有崇德法師謝罪。」
陸如霜說到這裡時停頓了一下,緩緩將視線從葉非魚身上挪開,抬眼看向那黃棕道:
「若連這也做不到,就莫要假惺惺來我玄雲武館謝罪了,我家孩兒跟崇德法師的公道,我明日自會帶人去你們太昊宗下榻之地去取。」
在說完這話時,陸如霜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顯現了化境氣息。
無想之地的那十年,她並非一無所獲。
那十年間的領悟,在經過這七年的潛心修煉後,早已讓她的修為超越了普通化境修士。
於是跟那日廣陵閣的鄒長老一樣,在感受到陸如霜身上超越普通化境強者的氣息後,黃棕的神色跟眼神也都發生了變化。
先前一直沒辦法做出決定的他,這一次終於下定了決心——
「為了太昊宗其他參加金鱗會的弟子,他要捨棄這葉非魚。」
太昊宗在絕冥天勢力的確很強,但這裡是幽雲天,強龍難壓地頭蛇。
更何況,他剛剛已經知曉,這許太平身後還有那位武神張天擇撐腰。
若是此次一同前來的數十名年輕一輩天才子弟都折損在這裡,那對太昊宗來說,損失難以估量。
「咔嚓!」
這時,只見那黃棕嘆了口氣用力捏碎手中玉珏,一道青光隨之從他指尖溢出,最終化作一道看不清面孔的模糊身影站在了那葉非魚身前。
見狀,陸如霜跟許太平他們,皆是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因為哪怕只是一道虛影,兩人都能從其身上,感受到一股非常恐怖氣息波動。
「就像……那黃老道給我的感覺一樣。」
許太平,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街邊擺攤算卦的黃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