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早就知道許太平想拍下蟠龍塔,所以很清楚許太平問這話的目的。
「那就沒問題了。」
許太平點了點頭,然後十指交叉伸了個懶腰。
很快,拾遺齋那名大掌柜的聲音再次響起——
「接下來典賣之物,名為蟠龍塔,此塔雖只是一件天階靈寶,但堅固無比,催動之後進入塔中,短則五年長則七年,塔外之人即便是化境強者也休想攻入塔內。」
聽到這話,在場不少客人也都心動了。
而那齊羽的目光,更是變得一片灼熱。
不過當大掌柜報出價格時,場上頓時響起了一片唏噓之聲——「此天階靈寶蟠龍塔,最低出價一萬金精錢,每次加價不少於一千金精錢,諸位可以出價了」
一萬金精錢,早已突破在場了絕大部分客人們心中的底價。
如果這是一件仙寶還好說,但一件天階靈寶賣這個價格,他們真的接受不了。
就連賭棍楚瀟瀟,在聽到這個價格後,也嚇了一跳。
「我齊家,願出一萬一千金精錢。」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齊羽的聲音在大堂內響起。
接著,大堂內驚詫之聲不絕於耳,顯然大家都沒想到,會有人願意為一件靈寶出價一萬金精錢。
而在齊羽出價後,拾遺齋大掌柜一連詢問了好多次,都沒有人加價。
這一幕,與許太平在左眼中所見的場景,幾乎如出一轍。
「諸位,若是沒人肯再出價,這蟠龍塔便歸齊家了。」
大掌柜的神色明顯有些失望。
「太平兄,你若不出價,那我便要出價了!」
這時楚瀟瀟忽然向許太平催促道。
看著楚瀟瀟眼神中那股狂熱神色,許太平有種預感,那忠王府遲早要被她給賭沒了。
「我出兩萬金精錢。」
最終許太平還是報出自己的價碼。
之所以沒一千一千的加,是因為他想看看能不能給那齊羽施加壓力,讓他不敢再加價。
無論如何,能省點是一點。
而在許太平報出兩萬金精錢的價碼之後,拾遺齋的典賣堂,一下子炸開了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許太平這個「瘋子」。
那楚瀟瀟看向許太平的目光,更是由期待,一下子變成了崇拜。
當然,是賭鬼的那種崇拜。
「小子,你是故意在與我齊家作對是吧?」
忽然,齊羽的一道厲喝聲,將滿場的議論聲壓下。
早在楚瀟瀟之前與他抬價時,齊羽就在懷疑是許太平從中作梗,畢竟之前三樓時他就被兩人狠狠羞辱了一次。
所以剛剛聽到許太平直接加價一萬金精錢後,齊羽心中積蓄了許久的怨氣,一下子全都爆發了出來。
「阿彌陀佛,齊少爺,我這太平兄弟不過是依照拾遺齋規矩出價,您想多了。」
不等許太平開口,崇德和尚便先起身懟了那齊羽一句。
這麼好的表現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
至於會不會得罪齊家,他才不在乎,大不了回般若寺,反正他也在都城待膩了。
「崇德和尚,你別以為有崇陽法師護著,我們齊家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齊羽的怒氣一下子撒到了崇德身上。
「崇德法師,莫要激動。」
崇德還想反駁,卻是被許太平按了下去。
然後就見許太平將目光看向拾遺齋的那位大掌柜道:
「大掌柜,若是沒人再出價,那蟠龍塔是否就是我的了?」
在聽到這話後,堂內又是一陣譁然。
不少之前也覺得許太平是故意在抬價的客人,這時也都重新審視起了許太平來。
其中就包括拾遺齋的大掌柜。
「這位客人,若是沒人再加價,這蟠龍塔自然就是您的。但前提是,你得當場交付金精錢,我們拾遺齋的規矩從來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大掌柜這話表面上雖然很是客氣,但實際上,卻有一層警告的意味在。
「沒問題。」
許太平沒有任何猶豫地點了點頭。
那大掌柜深深地看了許太平一眼,然後再又看了看一旁的崇德,隨後點了點頭朗聲道:
「諸位客官,若再沒人加價,這蟠龍塔便是這位客人的了。」
他這話其實是說給齊羽聽的。
因為很顯然,現在能夠加價的,也就齊家人。
「好、好好好!」
齊羽被氣得面容有些扭曲,在努力平復了一下氣息後,他獰笑著朗聲道:「我齊家願出兩萬一千金精錢!」
聽到齊羽居然加價了,堂內眾人也是一陣譁然,顯然他們也沒有了解,齊家居然會這麼想要這蟠龍塔。
「你小子說你不是故意在抬價,那你便再加價啊!我看你還敢不敢!」
從三樓一直忍耐到現在,那齊羽被氣得有些失態了。
聽到這話,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許太平。
「天護法大人,您若看不慣那齊羽,可以私下懲戒一二,不用在此事上與他慪氣,這個價碼再加下去,若是拿不出金精錢,拾遺齋這邊不太好交代。」
崇德這時傳音提醒了許太平一句。
「太平公子,戲耍那齊羽一番就夠了,莫要與他再爭下去了。」
這時楚瀟瀟的丫鬟青兒也提醒了許太平一聲。
唯有楚瀟瀟,依舊一臉狂熱,滿眼期待地看著許太平。
在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後,許太平抬起了頭,然後將手中那塊令牌舉起道:
「我出三萬金精錢。」
此言一出,齊羽那還殘留著笑意的臉,一下子僵在了那裡。
而許太平身旁的楚瀟瀟,在聽到這話之後,臉上的狂熱與眼神中的期待,全都化作了無上的崇敬。
那是一種,信善對於神明的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