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跟我一起去?」
「嗯!」
「很危險的。」
「留在這裡更危險!」
滴翠崖旁的一處隱蔽山洞內,許太平一邊烤著順手獵來的山豬,一邊跟段小魚商量著。
「那你的傷怎麼辦?」
許太平肉上撒了一層薄薄的鹽之後,抬頭看向篝火對面的段小魚。
此時的段小魚,正雙手抱膝坐在篝火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篝火上的烤山豬,喉頭不時蠕動一下。
「傷?」
似是看得入神了,許太平問她話時,她竟是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只是仰頭一臉茫然地看著許太平。
「看樣子是好得差不多了。」
看她這反應,許太平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了一句。
「哦,我的傷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段小魚這時才反應了過來。
說著就見她擼起袖子,將她那隻白皙的胳膊在許太平面前晃了晃。
只見那胳膊上原先觸目驚心的傷口,此時已經開始結痂,有的甚至已經痊癒。
「怎麼好得這麼快?」
許太平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中,修士因為有真氣在,身上的傷勢恢復的速度是要快一些,但像是段小魚先前的那種傷,沒有個三五日是不可能痊癒的。
「傷口好的快,那是因為我小的時候無意中吃了一株的靈草,從那時候起,不管我受多重的傷,睡一覺,或者、或者吃一頓好吃的,就能痊癒了!」
說到「好吃的」三個字時,她故意加重了幾分語氣,眼睛更是閃閃發亮地看向許太平
聞言,許太平心中恍然。
暗道這小姑娘果然也是身負機緣之人。
不過仔細想想也覺得正常,這次能進入仙葫洞天的少年修士,哪個沒點過人之處?
「這塊有點肥,吃得了嗎?」
許太平從烤山豬上切了一大塊肉來,用從葫蘆里拿出來的盤子裝好,撒上些香料,再配上一副筷子,這才遞到段小魚跟前。
「吃得了!」
段小魚開心地用力一點頭。
經歷了今天那殊死一搏之後,她在許太平面前已經完全放開,吃東西時只顧大快朵頤,全然不管什麼大家閨秀的儀態。
「我今天……都以為……我要死在那個慕容鬆手上了……沒想到……沒想到還能吃上這麼好吃的烤山豬。」
吃著吃著,這段小魚居然又開始嗚咽啜泣了起來。
「既然這麼怕,等會還是別跟我去了。」
許太平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繼續勸說道。
「不行。」
段小魚立刻停止了啜泣,態度無比堅決。
「我沒騙你,也不是在開玩笑,跟我去的話,搞不好真的會喪命。」
許太平這時也嚴肅了起來。
「真有這般嚴重?」
段小魚這時也正色問道。
「嗯,可能會遇到魔修。」
許太平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透露一些。
聽到「魔修」二字,那段小魚的眼瞳之中,明顯生出了一絲驚懼神色。
不過馬上,她便又是眼神堅定地一搖頭道:「我覺得還是跟你在一起安全些!」
見許太平似乎還是不想帶上她,段小魚當即放下手中的肉,一臉認真地看向許太平道:「太平大哥,我不會拖你後腿的,說不定還能幫你些忙。」
聽到這話,許太平有些猶豫了起來。
因為接下來去冰瑩洞窟,他的確需要個幫手。
按照黃雀所書的陣眼開啟之法,冰瑩洞窟內的這處陣眼的打開方式,要比另外兩處陣眼複雜許多,並且一旦中斷就不能重來,所以他需要有一個人在洞口為他把風,關鍵時刻能擋那魔修片刻就更好。
「若是死在冰瑩洞窟,可不要怨我。」
許太平忽然抬起頭來看向那段小魚。
段小魚一聽,知道許太平這是答應了,當即喜笑顏開地點了點頭道:
「一定不會!」
「那你等會跟我走吧。」
許太平點了點頭。
都這麼提醒過對方了,真要有什麼不測,也怨不得他。
「能吃完再走嗎?」
段小魚還以為現在就要去,看著面前還有大半沒吃完的烤山豬,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你把這頭豬全吃完都行。」許太平哭笑不得。
……
冰瑩山,山腳下。
「青雨,我們都守了一兩天了,那小子還沒出現,你的情報沒錯吧?」
一顆巨大杉木頂部的樹杈上,一名眼神滿是狠戾之色,模樣十分老成的黑臉少年,有些不滿地看向對面一棵杉木站著的青雨,以秘法向其傳音道。
「鐵面,你這是在懷疑師尊?」
青雨回瞪了那黑臉少年一眼。
一聽這話,那鐵面頓時啞然,就連眼神之中的狠戾之色也一下子消散一空。
「既然是師尊的命令,你為何不早說?」
鐵面有些不滿地傳音問道。
「因為有我在,根本就不需要你。」
青雨頭也不回地傳音道。
一聽這話,那鐵面當即暴怒。
但他身上魔氣波動才起,一股威壓就好似是一隻無形的巨手,死死地將他魔氣波動壓回到了體內。
「再廢話一句,我立刻讓你形神俱滅。」
青雨轉頭冷冷地看了那鐵面一眼。
只一眼便讓那鐵面如墜冰窟,再也不敢多言語一句。
那青雨在呵斥完鐵面之後,當即再次將目光投向了冰瑩山的南面。
他剛剛之所以暴怒,便是因為他在那個方位感應到了人的氣息。
果不其然。
很快他便看到一名身形瘦高的少年,正朝山腳冰瑩洞窟的入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