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戰樊祁,這一拳光芒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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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驀然間,樊祁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太公。

  回想起了當年他第一次看到太公揮拳時,一如眼前許太平這般,光芒萬丈。

  隨後,一段被他塵封了許多年的對話,又一次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太公,何為拳意?」

  「拳意,便是吾等武夫揮拳的理由。」

  「那太公你揮拳的理由是什麼?」

  「我揮拳的理由,便是讓祁兒你不必受那四海飄零之苦,讓樊家子弟不必受那家破人亡之苦,讓我白樹國永世不受外邦之辱。」

  「祁兒,太公今日這番話,你定要牢記。」

  「太公,祁兒絕不敢忘!」

  這段對話,像是一把把刀子,猛地插進了樊祁的胸膛。

  看著眼前光芒萬丈的許太平,再想著當年太公與自己的對話,樊祁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了起來,跟著再次猛地一握拳:

  「太公,我沒忘,我從來都沒忘。」

  霎時間,他原本散去的拳意與拳勢,猛然間再次聚攏,跟著一拳迎著許太平的拳頭。

  「轟!」

  樊祁這一拳的威勢,比他先前任何一拳都要大。

  一如樊祁眼中的許太平。

  此刻在許太平眼中的樊祁,也忽然變得光芒萬丈起來。

  不只是許太平感受到了,那黃雀這時也感覺到了樊祁身上的變化。

  「這樊祁捨去怒意之後,居然還能凝聚成此等拳意,難不成也是在與許太平的比試之中有了感悟?」

  黃雀滿心駭然道。

  「還是說,這才是他真正的拳意?」

  他忽然心中咯噔了一下。

  而許太平在感受到樊祁的變化之後,非但沒感到恐懼,反而露出了興奮神色。

  此刻的樊祁,比剛才更值得他出拳。

  「砰!」

  一聲巨大碰撞聲響之中,許太平與樊祁身形再一次齊齊向後仰倒。

  旗鼓相當。

  不過下一刻,樊祁的身子忽然爆開一團血霧。

  一身精元化作血氣飛速地流逝開來。

  原本高大魁梧的樊祁,一身肌肉迅速萎縮,頭髮的髮絲也在一撮一撮地掉落。

  到最後,方才還無比英武的樊祁,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名矮小的禿頂老兒。

  而禿頭老兒,赫然便是當日與許太平一同攔住馬車的那個老頭。

  儘管許太平剛剛在與他對拳時便已經猜到了,但當他看到樊祁的這副面孔時,還是莫名地感到心有戚戚。

  「抱歉,太平小友,沒能讓你打得盡興。」

  滿臉褶子的樊祁弓著身子跪坐在血泊之中。

  許太平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夫這身體,終究是太老了,哪怕有丹藥撐著,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樊祁抬起頭笑看向許太平。

  「嗯。」

  許太平點了點頭。

  他能看出來,樊祁在說這話時更多的是遺憾而非不甘,並不是在為自己的失敗找藉口。

  「小友,老夫那最後一拳,如何?」

  樊祁滿是期待地看向許太平。

  「光芒萬丈。」

  許太平如實地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感受。

  樊祁聞言咧嘴「嘿嘿」一笑,然後一點點地垂下了腦袋,口中不停地呢喃道:「光芒萬丈、光芒萬丈……」

  最後,他一動不動地跪坐在了血泊之中。

  他死了。

  這位白樹國百姓心中的魔頭,就這麼死了。

  看台上的六公主怔怔地看著這一幕,身子一動不動,仿若石化了一般。

  良久之後,她忽然也掩面而泣。

  她哭是為白樹國死去的百姓,是為剛剛那一群捨身赴死的義士,也是為了她自己。

  離開白樹國的這兩年裡,樊祁一直是她心頭的一座陰影,他不倒,這烏鷲國之行便看不到希望。

  「母后,樊祁已死,再有您留下的最後一隻錦囊,孩兒接下來定會竭盡全力勸說烏鷲國皇帝退兵。」

  六公主用力一抹臉上淚水,眼中充滿了希冀。

  隨即,她飛快地下了樓,一路小跑到許太平的跟前。

  「道長,您,您的傷勢如何?」

  來到擂台上,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問道。

  「無礙。」

  許太平搖了搖頭,然後往自己嘴裡塞了顆丹藥。

  他身上的傷勢都是些皮肉傷,當然,若不是領悟到了拳意,這一場比試可能比現在要艱難得多。

  「樊祁的人頭,殿下你來取吧。」

  許太平將手中的春虎遞到了六公主手中。

  取下樊祁人頭,他與六公主的約定便算是完成了。

  「嗯。」

  六公主用力一點頭,然後提著許太平的春虎刀走到擂台上。

  「白樹國的幾十萬百姓,你們可以瞑目了!」

  說著,六公主那纖細的手臂將春虎刀高高舉起,然後一刀斬下。

  「撲通」一聲,樊祁人頭滾落。

  至此,怒拳樊祁在江湖謝幕。

  ……

  這天夜裡。

  住在客棧相鄰兩間房間的許太平與六公主,一個打開了娘親留下的最後一隻錦囊,一個將蘇蟬的劍鞘擺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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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正準備打開錦囊的六公主肯定不知道,此刻她的身旁還坐在一名美貌的「女鬼」。

  這女鬼自然正是靈月仙子。

  「太平,蘇蟬的劍鞘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了嗎?」

  見六公主遲遲不拆錦囊,靈月仙子於是有些無聊地跟許太平聊了起來。

  「沒發現,就是一隻劍鞘,我把他扔到鐵葫蘆里養著了。」

  許太平回答道。

  「養著吧,等下次地果焚種時再拿出來。」

  靈月仙子點了點頭。

  「拆了拆了,這六公主終於準備拆了。」

  她忽然有些激動道。

  「靈月姐,我開始打坐了,你幫我留意一下。」

  許太平對於六公主那錦囊中的東西並不是很在意。

  「也行,你忙你的,回頭我跟你說。」

  靈月仙子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六公主身上。

  「呼……」

  只見那六公主長吁了一口氣,然後一把拉開了那錦囊的繩子。

  與之前那隻錦囊一樣,裡面放著的也是一封信。

  不一樣的是,除了信之外,就什麼也沒有。

  「這信中定是母后關於如何勸說那烏鷲國皇帝的諫言。」

  六公主見狀反而大喜。

  隨即她手有些顫抖地將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拆開。

  展開信紙,一行行飄逸俊朗的文字撲面而來,正是她母后的筆跡。

  不過當她看完那信的第一行內容後,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眼神之中滿是難以置信。

  見狀靈月仙子好奇地瞅了一眼——

  「李玉吾兒,請為白樹國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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