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平聞言有些驚訝。
不過馬上他便輕輕搖了搖頭,一面往嘴裡塞了顆丹藥,一面傳音道:
「前輩,我既然已經站在了這裡,已經看見了這一切,就沒辦法袖手旁觀,那不是我。」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道:
「更何況,我沒得選了,想要繼續修行,就只能登上玄荒塔十二層。」
直到登上玄荒塔第七層之前,許太平都還在考慮萬一無法登上玄荒塔十二層,自己該如何應對影子裡的陰神,該如何讓神魂十二階大圓滿,湊齊突破化境的條件。
但在登上第七層,特別是先後遇上烏圖跋和眼前這哥舒繆之後,他心中逐漸認清了一件事情,玄荒塔這十二層,是他能否突破化境,能否以一介凡骨飛升登天的必經考驗。
若他退卻了、猶豫了,今後他將與仙路無緣。
「好不容易從青牛村走到了這裡,好不容易窺見仙路的風景,怎能就此止步?」
許太平的內心徹底堅定了下來。
「獨孤前輩你們好好活著,這一次我許太平要麼死在這裡,要麼等著登上玄荒天十二層,到時候一定帶你們一起回去。」
他接著又面帶微笑地向獨孤葉傳音了一句。
「小兄弟你……」
「轟!……」
獨孤葉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哥舒繆那具分身的軀體忽然炸裂開來,化作了一團血霧消失不見。
「恭喜、恭喜!恭喜鏽獅戰勝哥舒繆,贏得本場魁首!」
這時,那赤獅鬼王忽然怪笑著現身許太平面前。
與許太平想像中不同,這赤獅鬼王此次現身並非一具腐爛枯骨模樣,而是變化做了一名滿頭紅髮的彪形大漢。
「鬼王大人,該履行你的諾言,送吾等離開了吧?」
許太平沒跟赤獅鬼王廢話。
赤獅鬼王聞言又是怪笑一聲,然後才道:
「小事一樁、小事一樁,不過送你們走之前,本王還有一樣東西交給你。」
說著,他從自己腰間取下一塊鏽跡斑斑的青銅令牌,遞到許太平跟前道:
「此乃困獸令,持此令就算你是異鄉人,也可使用本王的困獸之力,無論對手是誰。」
許太平接過那令牌看了眼,然後皺眉不解地向那赤獅鬼王問道:
「鬼王大人,您應當不會無緣無故給我這塊令牌吧?」
聞言,赤獅鬼王狡黠一笑,然後才道:
「你與哥舒繆真身必有一戰,有老夫此物,你二人到時候也能戰得盡興些不是嗎?」
聽到這話,許太平沉默了片刻,隨後才點頭收起那令牌道:
「若下次我能贏哥舒繆,希望鬼王您的賞賜,別再這般吝嗇。」
「你要是真能贏那哥舒繆真身,本王必然會送你一份,讓你受益無窮的大禮!」
赤獅鬼王嘿嘿一笑,然後大袖一揮,用那一條條如同髮絲一般的血線將許太平,還有後方顧傾城等人全部籠罩其中。
「轟!……」
「鬼王大人,您為何要助一個外人!」
「鬼王大人不可啊!」
下一刻,在一眾鬼方長老憤怒不解的咆哮聲中,赤獅鬼王捲起許太平等人,好似一陣風般消失在黑風穀穀口。
……
「沒想到,鏽獅兄弟他們,居然真的贏了哥舒繆。」
臨淵閣內,久久失語的葉辰砂,在看到許太平他們消失後,這才一臉難以置信地開口道。
「從剛剛的情形來看,你那阿妹似乎並非被鏽獅他們脅迫才一起登上第七層的,你這當哥的怎麼連自家妹子的心思都看不准?」
靈月仙子這時白了葉辰砂一眼。
葉辰砂苦澀一笑,然後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道:
「我這妹子與我乃是同父異母,自幼便與大哥更要好一些,與我不怎麼親近。」
靈月仙子點了點頭,沒有追問,而是望著前方昊天鏡投下的虛影皺眉疑惑道:
「不過,他們似乎還是不準備出塔啊,難不成要直接登上第八層?」
葉辰砂想了想然後回答道:
「從我得到的情報來看,第八層所在的區域,主要是鬼方與寧遠國交戰的那片區域。」
「其中,登塔之後他們必須穿過那哥舒繆的領地,才能達到登上第九層的出口。」
「原本這對塔內修士來說是最難的一關,不過如今哥舒繆接連損失分身和本命之物,倒也的確是穿越其領地的最好時機。」
這一次,葉辰砂意外地站在了許太平他們的一方。
「若是如此的話,之前鏽獅他們那般千方百計的與哥舒繆一戰,便解釋得通了。」
靈月仙子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
「沒錯。」
葉辰砂有些慚愧地點了點頭。
他之前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只是不相信許太平有實力能夠勝過哥舒繆。
「月燭前輩,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葉辰砂忽然一臉嚴肅地看向靈月仙子。
「說說看。」
靈月仙子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地看向葉辰砂。
「能否告知在下,鏽獅兄弟的真實身份?」
葉辰砂眼神無比懇切地看向靈月仙子。
雖然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想,但還是想向靈月仙子親耳確認。
「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但作為交換,辰砂公子你也得告知我,你跟顧傾城身後所在的世家和宗門。」
靈月仙子笑容狡黠地看向葉辰砂。
「這……」
葉辰砂一時間有些猶豫。
他與顧傾城身後的世家跟宗門,在上清界極為隱秘,便是臨淵閣內,也僅僅只有閣主方才知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