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身旁的南星等人,此刻卻是因為他剛剛隨口一句「這裡應該是鬼方」,而齊齊面色大變。
「公子,您怎麼知道我們這是在鬼方的地界?」
張老走到許太平跟前,一面警惕的看著四周,一面小聲詢問道。
公輸南星他們這時也紛紛來到了許太平身後。
「張老,進來之前我就說過了,接下來只需跟著我,無需過問其他。」
許太平將視線從前方那棵古木上挪開,轉頭沖張老他們笑了笑。
「看老朽這記性。」
張老拍了拍腦袋,咧嘴一笑。
其他人看許太平神色如此從容,剛剛因為聽到這裡是鬼方地界而繃緊的心弦,此時也一下子鬆弛了下來。
「公子,我們不問了,不過你總得告訴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吧?」
翟墨雙手環胸,咧嘴沖許太平笑問道。
許太平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去,抬手指了指前方剛剛他打量許久的古木道:
「我們先在這棵樹上躲上一陣。」
「啊?」一聽這話,翟墨頓時一臉困惑地撓起了頭來。
「就這般簡單?」
他很是不解的問道。
「翟墨大哥,公子剛剛的話你又忘了?讓你不要多問,你還問!」
公輸南星白了翟墨一眼。
「唉喲,你看我這記性,還不如張老呢。」
翟墨一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這滑稽模樣,看得一旁的玉竹看得掩嘴「咯咯」直笑。
「走吧,就聽公子的,我們先到那樹上暫避一陣。」
張老拍了拍翟墨的肩膀,邁步朝前方那棵古木走去。
看到這一幕,許太平心中莫名地感到十分踏實,這是一種久違了的被人信任的踏實感。
就算在青玄宗,也只二師兄跟玲瓏師姐,才能給他這種感覺。
「嗯……還有不語。」
他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
雖然跟不語接觸的不算太多,但若要說值得信賴,或者信賴自己之人,不語肯定能算一個。
「鏽獅公子,你們等等。」
就在許太平他們快要到那樹腳下時,方才一直在打量著四周並且不停拿手掐算的顧傾城,這時忽然一把叫住了許太平等人。
「怎麼了傾城姑娘?」
許太平有些不解地看向那顧傾城。
「鏽獅公子,您算得沒錯,這裡的確有可能是鬼方的地界,而且極有可能馬上便會出現危險。」
顧傾城再又拿手掐算了一遍之後,忽然一臉嚴肅地看向許太平。
沒想到,這顧傾城也算到了這一點,許太平略感意外。
「既然傾城姑娘覺得在下沒有算錯,那還有何疑問?」
許太平也懶得再跟那顧傾城解釋自己不是望氣術士這件事。
「鏽獅公子,依照我剛剛的望氣掐算,接下來這整片林子都將無比兇險。」
說到這裡時,顧傾城忽然抬起手來,伸出手指指向山林的西面,無比鄭重地說道:
「我算出的唯一生路,便是一路往西,以最快的速度逃出這山林。」
實話說,顧傾城一上來便能算到這一點,當真是有些出乎許太平的意料。
但問題是,往西面只可能是死路一條。
最多片刻功夫,第一波獵殺便要到來,根本就逃不到西面山林出口。
更不要說,那出口外,還有一頭妖犬等著。
「傾城姑娘,你可以試著往西面逃,若是發現逃不過,記得回來。」
許太平神色十分嚴肅地提醒那顧傾城道。
他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對方,所以只能這麼提醒她一句。
「鏽獅公子……」
「嗖、嗖、嗖!……」
顧傾城還想再勸說許太平他們一番,但話還沒說完,就只見許太平帶著公輸南星等人齊齊躍上前方那棵古木,躲入了那古木繁茂的枝葉之中。
「罷了,反正我也已經告知了他們出路,等察覺到危險時,他們自會跟上來!」
顧傾城一咬牙,頭也不回地朝山林西面飛奔而去。
「轟隆隆!……」
而幾乎在她邁步朝前飛奔出去的同時,山林的上空忽然響起了滾滾雷鳴之聲,跟著天空猛然一暗,一道道口中不停發出慘叫的人影從那空中落下。
「砰、砰、砰、砰!……」
在一陣密集的重物墜地聲中,顧傾城一臉驚愕地發現,原本空蕩蕩的山林,此刻到處都是衣衫襤褸的流民。
「這些人從那高空之上墜落,怎會毫髮無損?」
已經停下腳步的顧傾城,看著那些一臉驚慌失措但卻沒什麼傷的流民,眼神滿是困惑地喃喃自語道。
「跑……快跑,朝西面跑!」
就在顧傾城準備拉個人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時,隨著林中一位流民的一聲狂吼,山林中流民忽然齊齊從地上爬起,然後不顧一切地朝著西面奔逃而去。
「跑啊,跑啊姑娘,還愣著做什麼?!」
這時,一位老者見顧傾城還站在原地,忽然大聲地沖她大喊了起來。
「唰!」
而不等顧傾城開口回應,一支碗口粗細的箭矢忽然從天而降,將那老者身軀從頭貫穿。
「跑……」
老者在用剩下半邊腦袋說出這個字之後,徹底斷氣。
「嗖、嗖、嗖!」
差不多是在同時,顧傾城又聽到了一陣破空之聲炸響。
抬頭一看,一根根箭矢,正如雨點一般從空中落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傾城臉色慘白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