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菡再次報廢了一件睡衣。
傅瑜君去洗哭花了的臉,關菡在房間裡換衣服,耳尖倏地一動,她三下五除二將睡衣套好,背對著門的身體轉過來,道:「洗好了?」
傅瑜君從打開的門縫往裡看,眼眶和鼻子都哭得通紅,臉上卻揚起燦爛的笑:「還沒去呢。」
關菡無奈,她低頭看了眼拉好的睡衣下擺,走過來道:「我陪你去。」
傅瑜君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用了。」
她剛哭得梨花帶雨撕心裂肺的,現下還要關菡親自看著她洗臉,多羞恥。
關菡一句話把她的難為情堵了回去。
她說:「分開這麼久,我都沒有好好看看你。」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我很想你」。傅瑜君立刻就不行了,腦子裡放煙花,腳下也有點發飄,像踩在軟綿的雲朵上,傅瑜君儘量克制了自己的笑容,淺淺笑道:「好,你和我一起。」
關菡擰開盥洗台的水龍頭,便退到門口,倚在門框看她洗臉。
傅瑜君慢條斯理,一點一點地往自己臉上澆水。戀人在側,她多少顧及了一點兒自己的形象。
關菡看著微微擰起眉,道:「我給你洗吧?」這麼洗洗到猴年馬月去?
傅瑜君:「……」
傅瑜君接了捧水,胡嚕幾下把臉洗好了。
關菡遞擦臉巾給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臉。
傅瑜君接過來,不擦,掛著滿臉水珠,不住地往下頷滴,含笑問:「我好看嗎?」
關菡端詳她,面前的女人清純漂亮,睫毛上掛著的水珠欲落不落,我見猶憐。
她嗯了聲。
傅瑜君歪了歪腦袋:「那你為什麼不吻我?」
關菡神色不見猶豫,上前一步,手臂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帶進自己懷裡,低頭吻了下來。
傅瑜君的臉冰冰涼涼,唇卻是火熱的,雙唇深深地糾纏在一起,征伐、激鬥、以退為進、你來我往,直到傅瑜君主動推開關菡的肩膀。
她快喘不上氣了。
關菡給了她十秒鐘休息時間,捲土重來。
她們吻了很久,不知疲倦,傅瑜君占據上風的時候關菡溫柔順從,關菡占據上風時便霸道強勢,傅瑜君一邊承受著肺部爆炸的窒息感,急促地呼吸,一邊享受著仿佛四肢百骸通過電流的悸動和戰慄。
浴室里的燈閃了一下。
傅瑜君的眼睛睜開了一瞬,接著就見頭頂忽明忽暗地閃了一陣,徹底暗了下來。
好在客廳的燈還開著,沒讓兩人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
傅瑜君看著黑掉的燈,問:「怎麼回事?」
關菡用嚴肅認真的神色,一本正經地解答說:「害羞了吧。」
傅瑜君先沒反應過來:「哈?」琢磨過來以後,「哈哈哈哈。」
關菡借著客廳透進來的光給傅瑜君將弄亂的長髮別到耳後,拉起她的手,往房間走:「別管了,我明天換個新的燈管。」
「我換可以嗎?」
「你?」關菡看著傅瑜君的眼神帶著懷疑。
傅瑜君屈起那隻沒被她牽著的手,給她秀了一下肌肉:「我很強壯的好嗎?」
「換個燈管用不著強壯。」關菡客觀地說,「是你會不會的問題。」
傅瑜君自信道:「我敲會的。」
關菡心想你這是哪裡來的奇奇怪怪的調調,既然傅瑜君都這麼說了,她不會反對,道:「好,那明天你試試。」
言罷她掃了眼傅瑜君手臂的肌肉線條,沉吟一秒,說:「練得挺好看。」
傅瑜君眉開眼笑。
大晚上的來回折騰,她們回到房間,床頭柜上的時鐘已經顯示凌晨四點,傅瑜君躺在鬆軟暖和的被子裡,前所未有的滿足,一種酸脹的情緒縈繞在她的心懷,讓她在關菡整理好桌子,過來和她一塊躺下時,眼眶一熱。
她眨了眨眼,把湧上來的淚意忍了回去。
「我關燈了?」
「好。」
關菡側身抱她,傅瑜君也同時向她轉過來,兩個人臉對臉,腳壓腳地擁抱在一起。關菡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裡,傅瑜君一下一下順著她漆黑柔順的長髮。
兩個人的角色調換過來。
再強大的人也會有內心軟弱的時候,女人和女人間,最能體會這種細膩的心情。
關菡安排了這一切,同時也承受了這一切,要消除自己心裡因為欺騙產生的芥蒂,更要讓傅瑜君找回當初的自我,分別的二十天,她只會比傅瑜君更煎熬。
她是人,不是機器,也會覺得委屈、生氣、難過。關菡的理智冷靜可以讓她慢慢消化情緒,但都比不上戀人理解和憐惜的擁抱來得有效。
那些被消解了的,仿佛煙消雲散的,隨著這個擁抱再次浮上她的心頭。
就像生病的人會格外脆弱,看似無堅不摧的人往往會被不經意的舉動戳中柔軟的內心。
關菡此時此刻竟然有種鼻酸的衝動。
她輕輕地吸了兩口氣,把軟弱的情緒一點一點地收回去。
傅瑜君細心地察覺到了,溫柔道:「沒關係的。」
關菡拉不下這個臉,終究是沒有哭。
明天傅瑜君有工作,兩人沒有多聊,並肩躺著,手牽著手睡了過去。
清晨的第一縷晨曦透進來。
傅瑜君睫毛顫了顫,偏頭避開太陽的亮光,睜眼看到面前有一雙睜著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傅瑜君心跳驟停:「!!!」
關菡退遠了些,抿唇,輕聲道:「嚇到你了?」
傅瑜君驚魂甫定,咽了咽口水道:「你在幹嗎?」
關菡眼神往窗台那盆小多肉看,說:「我在數你的眼睫毛。」
她語氣儘量平常沒有波瀾,但傅瑜君還是聽出了她言語裡的難為情。別說情緒了,就這句話本身便值得她來回品味了。
「你醒多久了?」傅瑜君沒拆穿她,而是換了個問題。
「剛剛。」
「數到第幾遍了?」
人的眼睫毛通常有100-150根,數字不大,但是很密,所以認真數起來需要的時間不會短。
關菡不接話。
她要麼說實話,不說話就表示不是第一遍了。
關菡得多喜歡她,大早上數她的睫毛。
傅瑜君捏捏她的臉,笑眯眯道:「覺還是要睡的。」
關菡垂眸,低聲:「我去洗漱了。」
「我也去,等等我。」
今天的早餐是傅瑜君做的,吃早餐的時候關菡送到嘴裡的勺子忽然一頓,說:「我好像忘記了件事。」
傅瑜君握著她的手把勺子送進去,說:「你能忘記的事肯定不是什麼大事,別管了。」
好記性關菡想想,也是,於是安心地繼續用餐。
牛奶都比平時甜,齁得慌。
關菡將牛奶一飲而盡,她去清洗餐盤和杯子,傅瑜君去準備兩人今天穿的衣服,像只小麻雀似的提著衣架跑進跑出。
「這件可以嗎?」
「可以。」
「這件呢?」
「行。」
在她第三次跑出來時,關菡笑道:「我待會進房間看,不用這麼麻煩。」
「我喜歡這樣麻煩。」傅瑜君揚起右手的墨藍色格子正裝,「這件呢?」
「比前兩套好。」
……
艾雅在酒店大廳坐了有好一會兒了,給傅瑜君發消息也不見她回,她走到旁邊僻靜的地方打了個電話。
傅瑜君的手機在茶几上,她人在房間裡,揚聲喊了句:「親愛的,幫我看看是誰。」
關菡擦乾淨手走過來,看到來電顯示想起來忘記什麼事了。
她忘記告訴艾雅,她已經把傅瑜君接回來了,不用再去酒店等她下樓。
關菡接通電話:「餵。」
艾雅:「君姐,你在房間裡嗎?」
關菡:「是我。」
艾雅「媽呀!」一聲,說:「關總!」
關菡淡道:「她在我這,待會兒我載她去公司,你直接去公司等她。」
艾雅:「好嘞。」
終於重歸於好了!不用再看著君姐強顏歡笑的樣子了!
艾雅高興得手舞足蹈,在前台小姐姐投來疑惑的目光時迅速恢復了當紅藝人助理的鎮定,深沉地一點頭,從酒店大門出去了。
傅瑜君換了條水墨風的長裙,從臥室出來:「艾雅?」
關菡嗯聲:「我讓她去公司等你。」
傅瑜君點點頭,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好看嗎?」
關菡眸子裡閃過驚艷的光,說:「好看。」
傅瑜君挑眉笑道:「那……」
關菡搶先用嘴堵住了她要說的話。
傅瑜君勾著她的脖子,投入到這個吻中。
深吻過後,傅瑜君微微地喘著氣道:「你怎麼知道我要你吻我?」
關菡淡色的唇此刻緋紅極艷,清冷的五官也柔和了不少,她低聲道:「你說過的。」
「什麼時候?」
「昨晚。」
——我好看嗎?
——那你為什麼不吻我?
傅瑜君自己說過的話,她自己都忘了,記得牢的反而是關菡。傅瑜君失笑,說:「好吧,以後會不會你比我自己還了解我?」
關菡偏了偏頭,認真地思考了這件事發生的概率,道:「可能。」
傅瑜君抱著她輕輕地搖晃,在她耳邊非常小聲地說了句:「我很幸福。」
兩人一塊出門,坐電梯下去。
傅瑜君看見關菡拿出了手機,按下幾個字後發送,繼而她包包側邊的手機震了下。
關菡:【我也是】
傅瑜君無聲地翹了翹唇角。
***
無巧不成書。
她們倆剛從公司電梯出來,旁邊的專用電梯裡走出來兩個人,正是秦意濃和唐若遙。
關菡駐足,轉身面對她們:「秦總,唐總。」
傅瑜君:「秦總,唐唐,早上好。」
唐若遙淡淡含笑:「早上好。」
秦意濃鼻樑上架著副大墨鏡,向二人點點頭。
唐若遙擁著秦意濃走了。
關菡看著秦意濃的背影,怎麼覺得今天秦姐心情不太好的樣子,而且是一見到她就不好了。
哦,昨晚的那個電話。
她若有所悟地點了下頭。
「還看,人家都走沒影了。」傅瑜君戳了關菡的肩膀。
關菡收回視線。
良久,慢半拍地回過神似的:「嗯。」
傅瑜君:「你嗯什麼嗯?」又不是在床上。
關菡補充:「嗯……她沒你好看。」
傅瑜君心花怒放,但心裡有數,於是故意板起臉道:「你這個濃眉大眼的,也學會撒謊了。」
關菡慢吞吞道:「沒有,我真覺得你比她好看。」
傅瑜君終於沒繃住笑了。
光論顏值傅瑜君是比不上秦意濃的,整個娛樂圈也沒有能和她比肩的,但情人眼裡出西施,秦意濃再美,是屬于欣賞的美,傅瑜君的美,大概是讓她移不開目光的吸引力。
從這個層面上來說,秦意濃沒有傅瑜君好看。
她從不撒謊,只是換了個角度解讀,既遵從本心,又能哄傅瑜君開心,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傅瑜君笑了會兒,又問她:「唐若遙呢?我好看還是她好看?」
唐若遙出道可是被稱為仙子的,是真正只憑臉就能征服無數顏狗的新生代第一人,無人能出其右,更別說還有才華加持,「三金」影后。
關菡毫不猶豫:「你。」
遙小姐那個大嘴巴,印象分掉得稀里嘩啦的。
傅瑜君樂不可支。
「你怎麼這麼可愛啊關小菡。」她抱著關菡的胳膊撒嬌,關菡一隻手圈著她的腰,眉眼微微地彎起來,由著她膩歪。
叮——
電梯門再次打開,兩人迅速恢復到平時的形象,一個板正嚴肅,一個溫和端莊,手倒是沒鬆開。
關荷從電梯裡走出來,驚喜道:「姐。」她聲音略略正經,道,「傅老師。」
關荷視線落到兩人交握的手上,覺得自己腦子有點糊。
關菡頷首:「去工作吧。」
她們不是一個方向。
關荷再次看了眼,目光在兩人臉上游移,眼睛微不可覺地眯了眯。
關菡沉下聲音:「還不快去?」
關荷一哆嗦,撒丫子溜了,邊跑邊回頭看。
傅瑜君故意道:「你妹妹是不是發現了?」
關菡無所謂道:「發現就發現,我怕她麼?」
「不是怕的問題。」傅瑜君想讓自己的小心思不要那麼明顯,暗含擔憂道,「萬一你爸媽知道……」
她名為擔憂實則試探,關菡聽得懂,亦在情理之中,是以溫和回道:「我爸媽一直想讓我帶女朋友回家。」
她這麼直白地點明,傅瑜君反而耳廓一熱,本能地赧然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關菡笑著反問:「不是嗎?那我繼續瞞著他們?」
傅瑜君:「……」
「別在這說了。」關菡牽著她的手去了辦公室。
坐定後,傅瑜君捧著她倒給自己的溫水,咬了咬唇,道:「你爸媽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關菡突然笑了。
傅瑜君很奇怪:「你笑什麼?」
關菡笑個沒完,好一會兒才停下,道:「你知道我三十一歲生日的時候,我爸和我說了句什麼話嗎?」
「什麼?」
關菡模仿她爸的語氣,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眼看都三十一了,男的不喜歡,女的沒合適的,實在不行你帶條狗回家,讓爸媽看看你有個伴兒就行。」
傅瑜君:「哈哈哈哈哈。」
哈完瞪眼道:「你拿我和狗比?」
關菡把她手裡的水杯取下來,人抱到懷裡,說:「沒有,我爸媽很好說話的,我喜歡的他們肯定喜歡。」
「真的嗎?」傅瑜君還是不安,這種不安與自信無關。
「真的。」關菡真誠地說。
傅瑜君抿了抿唇。
關菡想了想,道:「你信不信他們比你更擔心?」
傅瑜君:「什麼?」
關菡抬腕看了眼手錶,離出發還有段時間,來得及。她拿出手機,在傅瑜君的注視下,撥通了家裡的號碼,因為是座機號,她直接按的數字撥號,傅瑜君不知道她打給誰,目光里透著疑惑。
關菡聽到那邊接通,按了免提,張口道:「媽。」
傅瑜君:「!!!」
關菡感覺手掌下的背脊在發抖,暗自好笑。
傅瑜君閉著眼睛不敢看。
關菡又道:「爸在家嗎?沒出去釣魚吧?」
傅瑜君簡直要暈過去了。
關媽媽說:「沒呢,本來要去的,老楊孫子病了,沒去成。現在在練功房,有什麼事不能跟媽說呀?他一介莽夫,什麼都不懂的呀。」
關菡忍俊不禁,道:「很重要的事,需要和你們倆一起說。」
關媽媽腦中靈光一現,預感到什麼,立馬樂開了花,把座機聽筒擱在沙發扶手上,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練功房,推門而入:「老公!」
關爸爸打著赤膊,近六十歲的人依舊身材優越,六塊腹肌矚目,他一口氣提著,正在打木人樁,被老婆一打斷差點兒泄了氣,他把餘下的勁卸掉,方沉沉地吐了口氣,道:「怎麼了?」
關媽媽話都快說不利索了,指著外頭道:「咱女兒!電話!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咱們說。」
「關荷?」
「不是。」
關爸爸和滿臉笑容的關媽媽對視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關爸爸:「!!!」
他拿起旁邊的無袖褂衫穿上,胡亂用毛巾抹了把汗,邊跑邊道:「來了來了。」
半途他想:關菡不會真的養了條狗吧?希望是條漂亮的狗。
父母準備就緒。
傅瑜君已經不在關菡懷裡了,她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緊緊抱著辦公室的抱枕——這裡的抱枕也是她買的,兩隻腳放在沙發上,環住自己的膝蓋。
關媽媽:「說吧,你爸就在我旁邊,吱一聲。」
關爸爸:「吱。」
關菡向來果斷,開門見山道:「我交女朋友了,她叫傅瑜君。」
對面暫時沒有應答。
傅瑜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關菡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等待的幾秒鐘長得像是一個世紀。
手機免提里傳出一陣爽朗的大笑,中氣十足,一聽就是關爸爸的。
關爸爸:「關家老祖宗顯靈了哈哈哈哈,明年回鄉祭祖我要多燒幾炷香,燒最粗的香!」
關媽媽在哭,抽紙巾擦眼淚的抽泣聲。
傅瑜君眨了眨眼。
關爸爸笑得全小區都能聽見,過了十幾秒鐘,他道:「你等會兒,你交的那個女朋友,是人還是狗?」別不是給狗取名傅瑜君吧。
人生第一次被質疑生物種類的傅瑜君:「……」
關菡亦哭笑不得:「是人,就是我帶的那個明星。」她朝傅瑜君使了個眼色,口型道:叫人?
傅瑜君頭搖得像撥浪鼓。
關爸爸恢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女兒!爸爸以你為榮!咱們老關家以你為榮!鴻威武館以你為榮!」
關媽媽從激動落淚的情緒里平復,一巴掌推開霸占座機的關爸爸:「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就知道笑,不知道問點有用的,起開!」
關爸爸麻溜起開,湊過來聽,嘴巴咧到耳後根。
關媽媽殷切地說:「什麼時候帶回家見見呀?」
關菡看了眼傅瑜君,傅瑜君閉眼裝死,察覺到她的注視,臉跟著埋進枕頭裡。
她聽到關菡嘆了口氣,說:「得看她的意思。」
關媽媽聽關菡的語氣,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猜測道:「是不是她瞧不上咱們家啊?」
傅瑜君:「!!!」
關菡又嘆了口氣,不說話,無聲勝有聲。
關媽媽:「沒事的,她瞧得上你就好,我和你爸沒關係。」
傅瑜君丟開抱枕,過來捏住關菡的手,在她耳邊焦急地小聲道:「你快給你媽解釋啊,我什麼時候都行。」
關菡忍不住笑了:「不是的媽,她說什麼時候都行……嘶。」
傅瑜君掐了她後腰一下。
關菡:「你掐我幹嗎?」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電話里的兩位家長聽見。
世界安靜了。
傅瑜君聽見電話里傳來關媽媽小心翼翼的聲音:「瑜君……不是,小傅,也不是,傅小姐……」
傅瑜君瞪了關菡一眼,聲音輕柔道:「阿姨好,您叫我名字就行。」
……
結束和關家爸媽的電話,傅瑜君深吸了一口氣,怒氣沖沖地轉身面向關菡。
關菡熟練地將她摟過來,低頭在她唇上飛快地親了一口。
啾。
傅瑜君腦子眩暈了一秒,回過神來,怒道:「不是一個親親就能解決的問題!」
關菡又親了她一下。
這次只讓傅瑜君眩暈了半秒的時間。
但她氣卻消了不止一半,接著道:「不是兩個親親就能——唔!」
關菡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傅瑜君被吻得七葷八素,上保姆車的時候還沉浸在關菡的吻里。要命,吻技越來越好了,到真刀真槍上陣的那天,不知道會怎麼樣?
關菡在平板上翻著傅瑜君的行程,說:「這周末你有一天空,去我家嗎?」
傅瑜君剛從亂七八糟的小電影中醒過來,聽到關菡平靜的話語差點又暈過去。
「你給我一點考慮的時間。」傅瑜君薄唇抿直,故作矜持。
關菡歪了歪頭,咽下了戳穿她的話語,道:「你需要考慮幾天?」
「離周末還有幾天?」
「四天。」
「那就考慮三天吧。」傅瑜君坐正了身子,一臉嚴肅地回答。
「好。」關菡決定待會兒就通知她爸媽,準備傅瑜君愛吃的菜,還有忌口,都得說清楚。
晚上回家,關菡買了個新的燈管,搬了張椅子,站在衛生間門口看傅瑜君換燈管。傅瑜君沒說謊,確實很熟練,她將燈罩扣上,道:「我十二歲就幫家裡換燈管了。」
「你爸媽不在家?」關菡的腦補里傅瑜君依舊是顆無人疼愛的地里小白菜。
「在家啊,我爸說要培養我的動手能力。」傅瑜君撐在關菡手掌上下來,按下電燈開關,新燈管亮了起來,她拍了拍手上的灰,「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了不起。」關菡真心實意地誇讚道。
傅瑜君笑道:「換個燈管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濾鏡是不是太厚了?」
關菡:「有嗎?」想了想,她笑起來,「好像是。」
傅瑜君用神秘的語氣和她說:「我還會通馬桶,一般人我不告訴她。」
關菡捧場地鼓掌:「這……真的是相當厲害了,傅大師。」
傅瑜君扶著牆笑得前仰後合。
關菡把她換燈管弄髒的手捉過來,打開水龍頭,放到水下去沖,擠了泵洗手液搓揉泡沫後又洗了一遍,仔細清理到指縫。
傅瑜君看著白色泡沫里糾纏的四隻手,忽然嘆了口氣。
關菡立刻轉臉看她:「為什麼嘆氣?」
傅瑜君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鏡子裡的兩人親密無間。
她說:「我這是幸福的嘆氣。」
關菡跟著嘆了口氣。
傅瑜君笑了,她沒問為什麼,她知道是一樣的。
各自忙完後,兩人洗了澡躺在床上,傅瑜君的心思便活絡起來,想東想西,關菡一接觸到她別有深意的眼神,就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
她放下平板,沖傅瑜君挑了挑眉:「一整夜?」
作者有話要說:傅瑜君:來吧!不要因為我是朵嬌花而憐惜我!
關菡淡道:你會後悔的。
明天一整夜,大家幫忙晉江評論區催催懶惰的同人寫手,她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