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君一隻手腕被關菡攥著,整個人跌進她懷裡,她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睫羽輕顫,仰臉去看她。
關菡低頭,漆黑的瞳仁深邃,安靜地望進傅瑜君的眼睛裡。
房間裡靜得一點聲響也沒有,彼此纏繞的呼吸仿佛有了實質,一下一下撲在對方臉上時,帶來沉甸甸的悸動。
傅瑜君喉嚨滑動,情不自禁吞咽了一下。
被關菡攥著的那隻手動了動,輕輕搭在了關菡的肩膀上。
溫軟和順從,一個邀吻的姿勢。
關菡偏頭,緩緩靠近她,鼻端挨上了她的鼻端。
哪怕她戴著眼鏡,銀邊的金屬材質冰冷,在這種火……熱的氣氛中反而起到了某種讓人興奮的催化劑的作用。
噗通,噗通。
傅瑜君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她閉上了眼睛。
明明還沒吻到一起,她的呼吸已經不受控制地加快,鼻翼翕動,每一個細胞都在昭示著渴望。她想要無間隙的親密,卷繞的濕軟,緊緊相纏的滾燙。
腕上扣著的力道忽然一松。
關菡鏡片後的眼神清醒無比,問道:「你是不是看了那篇小說?」
傅瑜君茫然睜眼,關菡已經退回到正常距離。
「哪篇?」
關菡用探究的目光看著她,企圖從她眼神里捕獲到什麼。
但傅瑜君是誰?
國內數得上的視後,只要她想演,關菡絕沒有看出來的可能。
關菡把二次元和三次元分得很清楚,哪怕先前她和傅瑜君在微-信嗑秦唐嗑得頭掉,一到現實生活她就當完全沒有這事。讓她在三次元里提起嗑cp的事,還問她有沒有看過同人,她邁不過心裡那道坎。
難道只是巧合?
剛好在小說更新到這一章的時候,吹風機壞了跑來借吹風機。等等,為愛發電lf剛更新關菡就刷到了,留完言傅瑜君就過來了。傅瑜君如果是學小說里的操作,她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絕對是剛洗過澡不久,她是怎麼未卜先知洗了澡的?
借吹風機是很平常的事,應該是自己滿腦子烏七八糟所以想多了吧?
關菡心念電轉,道:「沒。」
如果她沒看,還是不要推薦給她了。
關菡其實懷疑傅瑜君出了秦唐cp坑,因為她們倆很久沒有討論過這個話題,在捅破窗戶紙之前,傅瑜君幾乎沒主動提過秦唐,都是關菡和她分享。
但同時關菡也沒少心眼,問道:「你房間吹風機是真壞了嗎?我幫你看看。」
傅瑜君說:「好啊。」
三分鐘後,關菡站在傅瑜君房間裡,插上吹風機電源,按下開關,一點動靜都沒有,她來回檢查了好幾遍,確實是壞了。
傅瑜君溫良恭儉地立在一旁,微微笑著。
關菡再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不自在,將吹風機還給她,道:「我去趟前台,讓她們給你換一個。」
傅瑜君聲音軟軟地上揚道:「我已經打過電話啦。」
孤女寡女,共處一室,關菡站了一會兒,覺得找回不久的理智再次有了搖搖欲墜的危險,她咳了聲,道:「那我先回去了?」
傅瑜君說:「拜拜。」
她如此隨意灑脫,倒讓關菡越發尷尬起來。
「拜拜。」
關菡回到房間,站在門口久久未動。
她腦海里反覆回放方才傅瑜君閉眼虔誠邀吻的表情,越想越口渴,想像里把小說情節繼續實現在了自己身上,耳尖也越來越紅。
她擰開桌上的礦泉水,一連灌了半瓶下去,才勉強壓制住過剩的想像力。
她坐在椅子裡出神,一會兒想傅瑜君是不是仍然喜歡她,不然她為什麼在自己想吻她的時候閉上眼睛;一會兒又想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對方借個吹風機她內心連托馬斯小火車都開上了。
代表兩個想法的小人在腦海里打來打去,互相說服對方。
許久以後,關菡猛地一個激靈醒過來。
她不是決定和對方井水不犯河水麼?怎麼還在糾結喜不喜歡的問題?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嗎?
唾手可得的東西往往不屑一顧,等失去以後又不甘心。又當又立,十分可恥。
關菡內心痛斥並深刻反省自身,在寬敞的房間裡打了套拳,沖了個涼水澡,寧心靜氣,陷入了夢鄉。
第二天她就離開了劇組。
大清早消失,中午才簡訊告知傅瑜君。
傅瑜君得知這個消息一點都不意外,她捧著艾雅給她外賣訂的西瓜汁喝了一口,愜意地躺在樹蔭下的躺椅里,唇角微勾。
旁觀的艾雅汗毛直豎。
君姐該不會受的刺激太重,精神不正常了吧?
艾雅就沒見過關總這麼難追的人,君姐這種段位的人,貌美如花家財萬貫性格爆好,主動追求,換成是她,她早就自動送上門去了。
大概這就是歌里唱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越難追她就越想追。
遠離傅瑜君的關菡終於得到了喘-息之機,她本就是個極度自製的人,趁著還沒有泥足深陷,距離可以讓一切萌芽中的感情淡化。
關菡全心撲在工作上,工作之外就去拳館和俱樂部,揮汗如雨,每天累得倒頭就睡,睡眠質量極好,連個夢都沒有。
為愛發電lf更新的內容她也不再細看,而是直接下拉到最後,評論萬能句式:
【啊啊啊啊啊】
【kswlkswl】
【好甜好甜好甜】
【今天也是滿地找頭的一天】
如此這般,當個無情的尖叫機器。等待下一篇秦唐同人的誕生。
直到有一天,她後台收到一條私信。
為愛發電lf:【我給你企鵝號發了私人定製版,感謝你一直以來的支持】
關菡登錄了那個加完好友就沒上過的企鵝小號,收到一張圖片。
關菡點開圖片,看了幾行字,還是她和傅瑜君的同人,她本來想關掉,但眼睛已經不受控制地往下看了。好歹是作者給她的私人訂製,給個面子也該看完。
看著看著,關菡發現不大對勁。
所謂的私人定製版,原來就是……車。而且是360度高清無-碼的蘭博基尼,文筆細膩,細節詳實,氣氛之旖-旎,戰況之激烈,代入感之強,關菡看了三分之一,就忍不住放下手機,大口地喘氣。
這這這……
關菡活了三十餘年,第一次看到這麼具體的描述。
雖然她當助理的時候給秦意濃買過指套,也在彈幕網站看過號稱尺度大的cp剪輯,但剪輯里最多就兩個人抱在一起,給點手指抓床單,十指緊扣,還有女主角面部表情的特寫,根本沒有涉及具體動作。
關菡,清心寡欲一個女的,平常連小yellow片、小yellow文都不看,男女都不甚清楚,更別說同性之間,冷不丁接觸到傅瑜君發過來的東西,通往新世界的大門以摧枯拉朽之勢直接爆破,連塊玻璃都不剩。
為愛發電lf:【看完了嗎?】
臉色潮紅,呼吸急促的關菡坐在書桌前,毛孔里沁出微微的細汗,她閉了閉眼,打字道:【嗯】
為愛發電lf:【你站傅攻還是關攻?】
傅瑜君這篇寫的是關攻,她是權衡過的,關攻展現更多的是受視角,也就是她本人的反應。關菡上回給她塗個花露水都情難自控,她就不信她不饞她身子。
秦唐是真:【都行】
為愛發電lf:【那我下次再給你寫一篇傅攻的,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全都要[開心]】
關菡看完的同人文在腦子裡畫面感十足,坐著都打晃,兩條腿緊緊併攏,兩隻腳踩在地板上,互相勾著。
秦唐是真:【不用了吧,你不是出差嗎?】
為愛發電lf:【沒事,我快出完差了,而且你這麼支持我,我想給你點福利】
關菡心想:這真的大可不必。
為愛發電lf:【就這樣說定了,我下禮拜再給你發一篇傅攻的,睡覺啦,晚安安】
關菡麻木地打字:【晚安】
傅瑜君放下手機,拉開床頭的抽屜,傾身從裡面取出指套,拆開包裝戴在自己的手指上,躺進被窩裡。
她閉著眼睛嘆了口氣。
可以預見的是,未來一段時間內,她的指套消耗量將大幅提升。
***
關菡去沖了澡。
水是溫水,澆在身上的溫度卻燙人,關菡將水溫越調越低,最後幾乎洗了個涼水澡。她裹著浴巾出來,趿拉著雙拖鞋,踢踢踏踏地走路。
在望向床頭之前,她先用餘光確認了一下,傅瑜君不在。
蘭博基尼的後勁太大,關菡在浴室洗澡的時候,提心弔膽,生怕傅瑜君推門而入,然後她們兩個在水汽氤氳的浴室里……
咳。
言歸正傳,傅瑜君不在,關菡鬆了口氣,再看向平坦的被褥,她用手拍了拍,確定沒人藏在下面,方放心地躺了上去。
關菡關了燈,將被子拉高到肩膀,合上眼帘緩慢入睡。
床頭櫃數字時鐘開頭的數字從「2」跳到「3」,公寓外面傳來風拂過枝葉的聲音,沙沙作響。
關菡長睫顫了顫,慢慢睜開了眼睛。
檯燈的光線不算太亮,也讓習慣黑暗的雙目感到不適的微微刺痛,關菡用手擋了擋,從指縫裡看到身邊朦朦朧朧坐著的身影。
那身影苗條有致,曲線玲瓏,是個女人。
「傅瑜君?」關菡支起上半身,驚訝地坐了起來。
她往她身後看了看:「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該在劇組拍戲嗎?
「我想你了,過來看你。」傅瑜君柔聲道。
「胡鬧。」關菡輕斥道,「趕緊回去。」
「深更半夜的,你要我回哪兒去?」
「你……」關菡搖頭說,「不對,深更半夜你怎麼進我房間的?」
「你猜?」
「我沒心情和你打啞謎。」關菡冷下臉,道,「你說不說?」
「好嘛,我說。」傅瑜君委屈地撇嘴道,「但是我冷。」
關菡定睛一看,才發現她身上僅有一件吊帶睡裙,肩膀和胳膊全都露在外面,現在已經是深秋了,窗戶開著,風吹進來確實冷。
她皮膚細膩,手臂上凍出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關菡有些糊塗,剛才第一眼見到她她好像穿的不是這個?
傅瑜君瑟縮了下。
關菡無暇多想,將被子裹到她身上,傅瑜君直接躺下了,一雙大眼睛眨啊眨地看著她。
關菡:「……」
她沒好氣道:「我讓你睡我床上了嗎?」
傅瑜君繼續眨眼:「你也沒說不讓我睡呀。」
可可愛愛,又有腦袋。
關菡勉強控制住唇角上揚的弧度,板起臉。
傅瑜君拉拉她的袖子:「你不和我一起睡嗎?」
關菡說:「我去睡沙發。」
「床這麼大幹嗎要睡沙發?」
關菡心道:還不是怕你搞事。
「我喜歡睡沙發。」關菡說。
傅瑜君情急之下,直接拉住她手腕,將她帶了下來。
關菡對她根本就不防備,一時不察,跌在她身上,她一隻手撐在她頸側的枕頭上,隔著被子貼著對方柔軟的身體。
兩人四目相對。
傅瑜君的眼睛有點鹿眼的形狀,眼窩圓潤、臥蠶飽滿,大而清澈,黑亮有神,眼尾溫潤地往下垂,在可愛與深情之間無縫切換。
關菡看得移不開眼睛。
她神情動搖,艱難地想起身離開:「我……」
傅瑜君仰臉,飛快地湊過來親了她嘴唇一下。
關菡耳邊轟然作響,腦子一片空白。
傅瑜君緊接著抱住她的腦袋,自下而上,深深地吻住了她。
關菡支撐著身體的手肘霍然鬆懈力道,側躺在了她身邊。
兩人面對面躺在被窩裡,關菡單手捧著傅瑜君的臉,氣息急促,或輕或重地吻她,空著的另一隻手將女人的腰緊緊控住,不住地往自己懷裡按。
傅瑜君目光迷離,光潔白皙的下巴微仰,雙手無力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予取予求。
散落一地衣物,月光安靜地照在上面,卻照不盡升騰的熱火與纏綿。
……
鬧鐘響了。
關菡閉著眼伸手按掉,手臂本能地往身邊一撈,不曾想撈了個空。
「傅瑜君……」她含糊地喊了一句,睜眼朝身旁的位置看去。
空無一人。
關菡手背搭在額頭上,混亂的思緒漸漸釐清,理智回籠。
是個夢。
周身全是黏膩的薄汗,熱氣在被窩裡經久不散。泛濫的潮水乾涸,冰涼濕冷。
關菡曲起長腿,避開觸碰到冰冷,被窩也掀開一角,讓熱氣慢慢散去。她躺在床上緩了許久,才按部就班地起床,進衛生間洗澡。
換下的衣物丟進洗衣簍里,關菡這個澡洗了很久。
一個人沉默地吃過早飯,關菡去陽台洗弄髒了的內-褲,晾好後對著窗外出了會兒神,轉身回到屋裡。
***
關荷在公司走廊遇到她姐,愉快地和她打招呼:「姐。」
關菡視若無睹,目不斜視地路過了她。
「姐!」關荷緊走幾步,搶到她身前。
關菡的眼神渙散,好幾秒才慢慢聚焦到關荷的臉上,問道:「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和你打個招呼。」
「那我走了。」
「好嘞。」
關菡朝前走去。
關荷再次一把拉住她:「姐!」
按照慣例她這會兒應該不悅的眼神瞪向關荷,但是她沒有,所以關荷才覺得越發詭異。
她扶著關菡的肩膀,轉了個方向,說:「你的辦公室在這邊。」
關菡慢吞吞地「哦」了聲,道:「謝謝。」
關荷雙目幾乎瞪出眶。
謝謝?!
她姐瘋了吧?
關菡遊魂似的飄進了辦公室,一上午過去,手下的文件翻動了一隻手數得夠的頁數。
一個春-夢她緩了整整兩天,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再去回憶。
或許對常人來說只是一輛普通的蘭博基尼,但對關菡來說,是無數輛火車碾在她臉上,尤其是那些火車都是傅瑜君號。
五天後。
為愛發電lf:【說好的傅攻,發你企鵝號啦】
剛剛讓自己正常的關菡:「……」
說來奇怪,她能夠拒絕不看為愛發電lf的日常向同人,卻沒辦法拒絕為愛發電lf特供的勞斯萊斯,越是克制就越是放飛想像,傅攻會是什麼樣?傅瑜君會對自己做什麼?
古人道:食色,性也。
那天剛好是周末,關菡忍過了閒暇的周六,終於繳械於無所事事的周日。
嗯……傅攻真香。
關菡看到一半就衝進了浴室。
晚上她打開了自己的某寶連結,搜索以前給秦意濃買的指套訂單,熟練地再次下單,不同的是,這次終於輪到她自己用了。
邁入十二月份,氣溫驟降,街上走動的行人都穿上了厚厚的冬裝。
傅瑜君在劇組,依舊是夏天的裝束。
演員在寒冬演不符合當前季節的戲,說話時會有白色的哈氣,為了避免穿幫,每次拍攝前,演員們都要在嘴裡含冰塊,好讓溫度均衡,正式拍攝再吐出來。
傅瑜君裡面是單薄的戲服,外面套了件黑色的羽絨服,她張嘴接過艾雅手上的冰塊,一股涼氣直竄向天靈蓋,寒冬臘月里凍得她打了個哆嗦,緊緊閉上嘴,立刻面露痛苦神色。
艾雅看著揪心。
傅瑜君擺擺手,示意她無事,反正凍著凍著就麻木了。
導演:「各部門準備,演員就位。」
艾雅遞來茶缸,傅瑜君低頭吐了冰塊,棉襖一脫,長腿一邁,颯爽利落地幾步跨去拍攝中心。
場記:「……action!」
風聲勁烈,颳得簡陋搭起的擋風棚子嘩啦作響。
……
傅瑜君被威亞吊著,一襲白衣凌空踩在樹枝上,青絲如瀑,身姿清逸。她手裡一柄三尺青鋒,泠泠泛著寒光。身後被日光照著,看不清她的面容。
艾雅仰望著傅瑜君,不管這段是不是重拍了一遍,看漂亮的人演戲都是一種享受。
傅瑜君凌空一渡,一身輕功出神入化,白衣更是翩躚如仙。
雖然是吊著威亞的,但是遠遠地看過去只是幾道亮光而已,不影響美感,反而越發的唯美。
艾雅嘆息著哇了一聲,眼睛從天上移到地上,傅瑜君落地了,白衣烏髮,黛眉紅唇,眉眼冷清,整個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劍。
艾雅心情激盪,想找個人分享一下,剛好先前她旁邊坐著劇組的一個場務,艾雅轉頭道:「剛剛那個鏡頭簡直美爆了!你覺得……」
她眼眸猝然睜大,嗓子裡跟硬生生塞了根雞毛似的,嗆得她不住地咳嗽起來。
關菡淡定地給她遞了瓶水。
艾雅拿著水,忙道:「咳……關總……咳咳……你怎麼來了?」
關菡淡淡說:「出差經過,過來看看。」
「好的。」艾雅默默記下,預備晚點和傅瑜君報告。
關菡搬來個小馬扎坐下,艾雅用餘光偷偷觀察她。嗯,一直在看君姐,這個也要報告。
導演坐在監視器後,手上拿著擴音器:「卡。」
艾雅拿著厚厚的羽絨服,一路小跑衝過去,披在了傅瑜君身上,給她拉拉鏈的時候低聲道:「關總來了。」
傅瑜君「嗯?」了聲。
艾雅道:「就在你先前休息的那個棚子那兒坐著呢。」
傅瑜君眉目不驚:「知道了。」
艾雅:「???」
這又是什麼情況?君姐又不追了?那她攢的那些情報還有價值嗎?
傅瑜君吊了威亞不好挪動,她朝棚子那邊瞧了眼,人群擋著,只能瞧見一個腦袋瓜,遂收回視線,低頭調整威亞。
「她什麼時候來的?」
艾雅積極報備道:「就剛剛,不超過十分鐘。」
「說什麼了?」
「我問她怎麼來了,她說出差經過,順路過來看看。」艾雅道,「還有,她來了以後一直在看你,不錯眼珠的那種。」
傅瑜君唇角輕揚。
「幹得不錯。我房間裡有之前朋友探班送的巧克力,待會兒你拿去吃。」
「好嘞。」
艾雅道:「要我去請關總過來嗎?」
傅瑜君輕笑:「不用。她自己會過來。」
艾雅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兩個人好像主動權交換了似的。傅瑜君就是那釣魚的姜太公,拿個直鉤在河邊釣,願者上鉤。
傅瑜君再拍了一鏡,下來時關菡站在人群里,傅瑜君朝她客氣地點了點頭,關菡回以頷首。
走得慢點沒有關係,不夠堅定也不要緊,只要她是邁向自己。
第四鏡結束,關菡手裡拿了個保溫杯。
傅瑜君接過來,笑道:「謝謝。」
她今天拍的都是打戲,體力耗費巨大,因為吊著威亞不方便坐下,所以她休息時也是站著,一隻手搭著艾雅的肩膀,氣喘吁吁。
艾雅個子不到一米六,在淨身高一米七的傅瑜君面前非常嬌小,傅瑜君靠著她休息,艾雅的小身板顯得十分「吃力」,甚至被壓彎了腰。
關菡默不作聲地將艾雅從傅瑜君的手掌下挪出來,自動充當人形靠背。
艾雅小聲道:「謝謝關總。」
關菡掀了掀眼皮,點頭。
換個身高相當的人,傅瑜君也舒服多了。她調整到半窩進關菡懷裡的姿勢,額頭抵在她的肩膀。關菡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手臂微微地抬起來。
只要她再抬高一點,就能抱住她。
傅瑜君睜著眼睛,看著她手臂抬到半空,再緩緩地回落下去,再也不動了。
傅瑜君臉埋進女人的頸窩,蹭了蹭,打了個哈欠,閉目養神。
劇組的攝像師鏡頭一晃,在此處定格了幾秒,移開,轉向別的角落。
寒風凜冽,傅瑜君戴著羽絨服的兜帽,臉下是源源不斷散發熱量的皮膚,加上昨天是周六,她又給關菡發了輛車,晚上自給自足睡晚了,在這樣暖熱的溫度里,養著養著神竟然睡著了。
她身體失去了控制,不住往下滑,關菡最終還是溫柔地環住了她的腰。
她偏了偏頭,嘴唇若有若無親吻過傅瑜君帶著清香的髮絲。
劇組那邊提醒演員準備,傅瑜君一動不動。
耳邊的呼吸均勻綿長。
關菡小聲在她耳邊道:「醒醒。」
傅瑜君無意識地哼哼了聲,抬起了頭。
關菡離她耳廓極近,這麼一抬頭,她感覺嘴唇擦過了某種柔軟厚嫩的東西。
她在夢裡曾經十分鐘愛,數次吮吻,流連忘返。
關菡渾身僵硬。
以前她和傅瑜君肢體接觸,只有本能的感受,不自在,「不舒服」,心浮氣躁,口唇發乾,現在經過為愛發電lf的洗禮,腦子裡全都是畫面。
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各方面都臻於成熟。即使關菡從未了解過,根據她給秦意濃的購物經歷,也知道這種需求是逐漸上升的。尤其是對她這種三十年來都沒有正經紓解過的人來說,更是如同洪水決堤,江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老房子著火,沒救了。
她就是那所老房子,傅瑜君往上面丟了一顆火星,火勢漫開。
待遇東風,勢必燎原。
作者有話要說:
問:清心寡欲關小菡什麼時候能著火原地doi?
立刻?現在?還是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