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仗，這氣派。

  周圍路過的學生刷的投來視線，驚呼聲此起彼伏。

  唐若遙險些兩眼一黑，硬著頭皮向秦意濃提起唇角笑了下。

  她現在掐死文殊嫻的心都有。

  秦意濃將她牽過來，站在自己身邊，倒顯得頗為受用，笑眯眯地回道：「你們好。」

  文殊嫻：「嫂子辛苦了。」

  秦意濃笑意更深：「為唐同學服務。」

  文殊嫻哈哈哈，抱拳道：「嫂子太會玩了，在下甘拜下風。」

  秦意濃看著面前一圈年輕人，客套道：「我請你們吃飯？」

  文殊嫻忙道：「不了不了。」她擠了擠眼，道，「你們兩個吃就行了，我們這群電燈泡就不打擾了。」

  秦意濃笑著說：「也不止我們倆，還有校長呢，要不一起？」

  學生聞言齊齊色變。

  文殊嫻勾著另兩位室友的胳膊，語速飛快道：「食堂的菜快沒了，我們得趕緊去了，下次見，拜拜。」

  其他人略略點頭，也迅速跑了。

  秦意濃對著孫校長嘖了聲。

  工具人孫校長道：「要不我也走？」

  秦意濃道：「不行，你走了我肯定又得被圍起來，送我到餐廳再走吧。」

  孫校長：「……」

  秦意濃當然不會做出這等過河拆橋之事，她和孫校長達成友好合作，怎麼也要一塊吃頓飯。即便有校長作陪，秦意濃也是享受了一路的注目禮，路旁都是舉著手機的學生，一行四人到了食堂的酒樓。

  秦意濃拉過唐若遙的手坐在同一邊，孫校長坐對面。

  孫校長認真地打量著唐若遙。

  他事務繁忙，沒有那麼多時間來了解每一位學生，唐若遙的臉於他十分陌生。如今看來，她小小年紀氣質便這般沉穩，不卑不亢，完全不似同齡人，越看越覺得這學生令人滿意。

  孫校長眼眸微亮，望著她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唐若遙也回了個標準禮貌的笑容。

  秦意濃掩唇：「咳。」她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手指緩緩轉著杯身，懶懶道，「差不多得了，看個沒完了還？」

  孫校長：「……」

  孫校長改盯著她看，道：「你什麼時候來學校做講座？」一年時間，早點壓榨就早點賺到。

  唐若遙目露疑惑，朝秦意濃看過去。

  什麼講座？

  秦意濃解釋道：「是這樣，你們孫校長聘我當學校的客座教授。」

  客座教授，是「客情」聘任的學者，不定期來校作報告或搞講座，本身不一定是教授，而是名人、官員、企業家等等。

  一個學校的客座教授可能比正式教授還要多，首都戲劇學院就有不少行業內的大牛，會偶爾來給學生們做講座。但秦意濃……

  她沒有必要。

  唐若遙幾乎不需要思考，便知道秦意濃是為了她，輕輕地抿了抿唇，沒說話。

  孫校長吃完飯先走了，秦意濃讓關菡退下，方撈了唐若遙一隻手，牢牢牽住，道：「你不喜歡？」

  唐若遙搖搖頭。

  她只是心情有點複雜，不知道從何說起。

  秦意濃指尖捏了捏她下巴，將她臉龐抬起來，直視著自己，溫柔道：「不管你在想什麼，都可以和我說。」

  唐若遙沉默半晌，道：「比起來你做的，我好像不知道能為你做什麼。」

  秦意濃歪了歪頭，疑惑道：「我為你做什麼了？」

  唐若遙抿著薄唇。

  秦意濃：「買早餐？等你下課？還是來做講座？」

  唐若遙想：都是。

  秦意濃撲哧笑了。

  唐若遙看著她。

  「你為什麼笑？」

  「我笑你也太容易滿足了，」秦意濃食指在她鼻樑輕輕颳了一下，唐若遙有點癢，但又有點享受這樣的親密，秦意濃又說，「你好歹也是校花，一點校花的排面都沒有。」

  唐若遙：「……」

  秦意濃道：「只要你願意，有一百個男生每天早上給你送早餐，送你去教室，風雨無阻。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是我的榮幸。」

  唐若遙被她逗得唇角彎了彎，說：「歪理。」

  秦意濃將椅子轉過來，和她面對面，兩隻手都撈到懷裡，道：「還有講座的事，是我想問孫校長要張校園一卡通。」

  她從兜里將校園卡掏出來，上面印著她的寸照和名字，問：「你的呢？」

  唐若遙把自己的也拿出來。

  秦意濃將兩張卡並排放在桌布上，道：「情侶款。」

  唐若遙又笑了。

  秦意濃道：「我是老師，你是學生，以後我們玩師生普雷的時候就更有代入感。」

  唐若遙聽到前一句還好，後一句整個人：「？？？」

  偏偏秦意濃說得一本正經，連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秦意濃把卡收起來，道：「總的來說，我做的事完全是為了自己開心，你不要胡思亂想。」

  唐若遙的情緒都是一陣一陣的，來得快去得也快，她非常擅長自我調節，秦意濃那句師生一出來，她就徹底不糾結這件事了。

  唐若遙舉手：「客座教授的未婚妻有沒有特殊待遇？」

  「比如？」

  「比所有人都提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來開講座？」

  「可以。」秦意濃笑道，「但是一般學校都會提前通知的吧，你比通知知道得早又有什麼用？」

  唐若遙撇了撇嘴。

  秦意濃說：「大膽點，讓我給你安排專屬座位。」

  唐若遙搖頭說：「這不好，我還是自己去占座吧，我經常能搶到第一排。」

  秦意濃想了想，說：「這樣，如果你沒搶到第一排，我就搬把椅子，讓你坐在講台後面。」

  唐若遙眼神複雜。

  秦意濃哈哈笑出聲。

  兩人在包廂里膩歪了一會兒，秦意濃送唐若遙回宿舍午睡，這次直接送上了樓。

  外面人聲鼎沸。

  文殊嫻按捺不住好奇，扒開門縫看了眼，只見走廊牆壁貼滿了人，仿佛一塊塊烙餅，而中間讓開的道路里走過來兩個人。

  唐若遙稍稍落後秦意濃半步，壓根不敢抬起頭。她手腕一緊，秦意濃攫住她的腕子，將她往前帶了半步，和她並肩而行。

  即便逆著光，文殊嫻也認出來那兩人是誰。

  文殊嫻將宿舍門大開，把已經爬上床的崔佳人叫下來，道：「秦老師來了。」

  秦意濃停在405門口。

  文殊嫻笑嘻嘻的，伸手往裡，做了個請的手勢。

  「歡迎秦老師前來視察。」

  首都戲劇學院的住宿條件就是一般標準，面積不大，四張床鋪占去了一大半，中間的過道用來行人，女生宿舍東西很多，吃的喝的零食，護膚彩妝各種瓶瓶罐罐，一眼望過去滿滿當當，但勝在乾淨整潔，窗戶向陽，投映進來的光線明亮。

  文殊嫻道：「秦老師要不要猜猜哪張床是唐唐的？」

  秦意濃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好啊。」

  唐若遙將轉向自己床鋪的腳收了回來。

  秦意濃走動起來，四處觀察。

  她指著靠陽台的左手邊：「這張……」

  文殊嫻暗喜。

  秦意濃看著她，嘴角噙笑：「是你的。」

  文殊嫻笑容漸漸消失，納悶道：「為什麼啊？」一猜就准。

  秦意濃說：「感覺。」

  這張桌子上的東西最亂，一看就屬於大大咧咧的文殊嫻。

  秦意濃用崔佳人放在書桌上的和男朋友的合照排除了崔佳人，最後剩下傅瑜君和唐若遙。

  兩人的桌面大同小異，都是書和筆記本，秦意濃手按在封皮上，文殊嫻一個箭步衝上去，道：「不能看字！」看字不就全暴露了嗎？！

  秦意濃收回手，單手托著下巴，在宿舍中央站了一會兒，選了進門靠左的那張：「這個吧。」

  唐若遙露出笑容。

  秦意濃說：「我答對了？」

  唐若遙點頭。

  文殊嫻誠心發問：「請闡述你的理由。」

  秦意濃指著書桌某一格的護膚品，道：「我記得她用的這個牌子。」

  文殊嫻眉開眼笑：「哈哈哈哈，嗑到了嗑到了。」

  秦意濃皺眉問唐若遙：「她在說什麼？」

  唐若遙默默拉著秦意濃離她遠點：「沒什麼，不用管她。」

  文殊嫻又：「啊我死了，我在棺材裡仰臥起坐。」

  秦意濃：「？？？」

  崔佳人將文殊嫻轟回了床上。

  秦意濃看著她在床上扭得像條蛆，雖然不知道她到底在開心什麼，但也跟著笑了起來。

  秦意濃說：「你睡午覺吧，我先回去了。」

  「這麼快？」

  「你下午有課，好好休息。」

  「……好。」唐若遙說，「我送你下去？」

  秦意濃搖頭笑笑，道：「不用了，你送我下去以後我又想送你上來，你又送我下去……」

  唐若遙輕輕地打了下她的胳膊。

  秦意濃打住，說：「我這裡有關菡就夠了。」

  唐若遙送她出宿舍門，目送她和關菡一前一後離開，背影轉入拐角不見，方帶上門。

  秦意濃高調現身首都戲劇學院，學生拍攝的大量視頻流入網絡。

  工作室不作任何阻攔，任由輿論發酵。

  當天，這則消息便掛上了熱搜。

  【秦意濃戀情曝光】

  這些年秦意濃的假緋聞爆了太多，是以雖然搜索指數依然居高不下，但網友們在點進去之前並沒有太當一回事。網友們冷酷地想：呵，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營銷號又編了什麼假料。

  點進去以後……

  網友們：=口=

  @娛起來v：

  【今天上午，秦意濃現身首都戲劇學院，和唐若遙形容親密，據同學爆料，她還親自送了早餐，陪同唐若遙一塊去教室，疑似官宣女友，大家怎麼看？[娛起來的秒拍視頻]】

  網友評論：

  【啥？啥？啥？】

  【小朋友你是否有許多問號？】

  【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說秦意濃不可能有戀情的我，今天就慘遭打臉？我失戀了！】

  【雖然但是，我還是等官宣吧】

  【應該實錘了，視頻里她倆十指相扣了都……】

  【這口瓜吃得我有點懵，我先緩緩】

  過了會兒，被大瓜砸懵了的網友們回過味來。

  【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秦意濃捐建的那幾所希望小學的名字，它好像是叫……秦唐希望小學。唐若遙就是秦唐里的那個唐吧？】

  【所以希望小學本質是個狗糧項目？】

  【哈哈哈哈哈哈哈樓上神t糧項目，笑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秦意濃的粉絲皇妃們，一個個憋著火氣去控評澄清。

  【抱走秦皇，秦皇獨美】

  【官方沒有公布之前，還是請大家手下留情，不要讓謠言擴散】

  【轉發過五百可以告你們造謠，忘記秦意濃工作室給你們遞的律師函了嗎？】

  唐若遙的粉絲糖豆則瑟瑟發抖，勢單力孤，被號召不要開麥，躺平任前輩粉嘲就是。

  安靈的電話不出意外地被打爆了。

  眾多媒體向她求證：「安總，請問秦意濃和唐若遙的戀情是真的嗎？」

  安靈捏著根筆，在指尖轉過來轉過去，唇角微勾，道：「我們不否認。」

  不否認！

  所有娛媒同時出通稿：【#秦意濃方不否認與唐若遙戀情#19日，網絡爆料@秦意濃現身首都戲劇學院，既送早餐又陪@唐若遙上課，引發戀情猜測。我們聯繫上了秦意濃經紀人，經紀人稱不否認戀情】

  網友：

  【靠！不否認不就是承認嗎！！！】

  【官宣了官宣了官宣了！】

  【從今天開始我就嗑秦唐了，腹黑影后&清純校花，有沒有大佬寫文啊】

  【為什麼我從這句不否認里讀出來別的意思，該不會是秦意濃還沒追上人家吧？】

  【如果沒追上的話，她跑去給人送早餐豈不是造成對方很大的困擾？】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秦意濃人品堪憂嗎？性別互換，如果是一個中年男明星找了個女大學生，現在已經被罵死了吧？】

  【中年？你是對秦皇有什麼誤解嗎？秦意濃差一點就是90後了好嗎？她今年才二十八，放在男星里還是小鮮肉的年紀，找個大學生怎麼了？七歲年齡差很大嗎？別看著人家獎盃拿得多就自動加二十歲，那些小粉絲口中的哥哥還約炮呢，一個個舔得可歡了】

  【你怎麼知道秦意濃沒有約？上個綜藝節目就以為自己真的洗白了？】

  接下來就是路人、粉絲和黑子大戰。

  皇妃們和糖豆徹底開撕，戰爭全面打響。

  皇妃們指責唐若遙蹭熱度，糖豆反駁說秦意濃方自己不否認，這也能怪到唐若遙身上？前輩粉就能顛倒黑白嗎？搞搞清楚，視頻里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是秦意濃主動接近唐若遙的。

  有關唐若遙，八卦小組和論壇的娛樂版塊里開了一貼又一貼。

  戀情水落石出，唐若遙這位曾經在緋聞對象海選第一輪慘遭淘汰的東海遺珠，再次搬上了舞台。唐若遙進軍電影圈，《胭脂》開門紅，一舉奪下去年金玫獎最佳新人，今年新公布的金桂獎最佳女主入圍名單，亦赫然在列，成績斐然。越來越多的優質代言在和她的團隊接洽，而這無疑動了其他人的蛋糕。

  唐若遙團隊從來沒有為她立過人設，但是眾多營銷號和文章為了博眼球，把唐若遙說成「出淤泥而不染」，清清白白不依靠任何人，天降紫薇星，才被大導相繼看中，乃是圈內的一朵高嶺花。

  現在「人設崩塌」，高嶺花被打下凡塵，對家粉和渾水摸魚的水軍黑子帶節奏，一夜之間淪為群嘲。

  不是說全靠自己嗎？靠自己能在大二就拿到冷傑導演的女主角？靠自己能大導的電影一部接一部？多少積攢多年的花旦都做不到她這樣，關係戶，粉絲還有臉吹？

  現在是情侶關係（姑且算吧），說不定是潛規則上位扶正了的，她一個女大學生，上哪裡認識的秦意濃？多半是那種地方，依理可推，這兩個人都不是好鳥，高級嫖客和高級妓。女罷了。

  秦意濃的對家順勢將秦意濃拉下了水。

  網友們牆頭草，兩邊倒，哪邊有理往哪倒。

  次日，秦意濃在出席活動時接受了記者媒體的訪問。

  採訪後台儼然成了記者發布會，秦意濃的保鏢們維持著現場秩序，秦意濃在頻次高得幾乎讓人生理不適的閃光燈下，神態大方地微笑。

  一位記者舉手：「秦影后，請問您和唐若遙在一起多久了？」

  秦意濃道：「認識二十一年，在一起一年多。」

  記者：「？？？」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提高聲音道，「二十一年？您是說二十一年嗎？」

  秦意濃眨眨眼：「是啊。」

  記者往前擠了擠，興奮道：「能不能和我們詳細說說？」

  秦意濃說：「我們兩家是鄰居，我喝過她的滿月酒，在襁褓里的時候就抱過她，她今年多少歲，我就認識她多少年，這樣說詳細嗎？」

  這是什麼特大新聞！記者眼睛閃閃發光，聲音激動道：「這是真的嗎？之前都沒有聽您說過。」

  秦意濃彎起眼睛，笑得像狐狸：「之前你們也沒有問過我啊。」

  記者在心裡啐了句。

  誰事先能知道你和唐若遙是這種關係，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是情侶！

  記者：「你們倆隱瞞戀情這麼久，為什麼選在現在公開呢？」

  秦意濃抬指撩了撩耳旁的長髮，說：「想公開就公開了，沒有特別值得一提的理由。」

  一位男記者拋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你先前上真人秀節目，是為了戀情公開提前洗白自己嗎？」

  秦意濃眼神冷了冷，記者迎著她的視線。

  秦意濃斂起笑容，面對鏡頭的神情第一次不再溫和，眸光泛著點點寒星，好似時光倒流，她又回到了明亮桀驁、鋒芒畢露的十七歲。

  「我只是澄清了我沒有做過的事。」秦意濃盯著男記者話筒上的logo，眯眼道，「紀天娛樂是嗎？如果你們有真憑實據，歡迎你們用最大的版面報導，如果沒有證據信口開河，我提醒你一句，造謠是要收法院傳票的。」

  男記者訕訕道：「我只是用錯了詞。」

  秦意濃毫不客氣道：「這樣的文化水平也來當記者嗎？你身邊的同仁答應嗎？」

  同仁們瑟瑟發抖，並不敢說話。

  秦意濃懟了一個，其他人就不敢亂說話了，用詞也儘量客觀公正。

  秦意濃是人敬她一尺，她敬對方一丈的性格，所以後半段採訪氣氛和諧。

  「不知道二位的感情進展到哪一步了？」

  「已經見過家長了。」秦意濃笑眯眯道。

  雖然唐含章並沒有明確答應，但秦意濃已經把岳父大人套得牢牢的了，想不答應也沒轍。

  記者：「那豈不是好事將近？」

  秦意濃：「有好消息我會通知大家。」

  秦意濃向關菡示意，關菡擋在秦意濃面前，冷清道：「今天的採訪到此為止，有什麼問題請下次再來。」

  秦意濃補充了一句：「有問題問我就好，請諸位不要去打擾唐若遙。」

  秦意濃在保鏢的護送下出了後台，坐上了回家的保姆車。

  她給唐若遙發消息：【今天有記者堵你嗎？】

  唐若遙：【有】

  首都戲劇學院的管理相對嚴格，除了新生報導或畢業典禮之類，平時不會隨便讓外人進去參觀。但再嚴格的地方，也擋不住瘋狂的記者。

  唐若遙今早上出門，宿舍樓下就蹲了好幾個記者，見到她便一擁而上。

  秦意濃早和孫校長打了招呼，提前派了兩個保鏢過去，這些記者一動，守在樓下的兩位黑西裝大哥動作更快，一米九的身高如同兩座鐵塔，牢牢地擋在了唐若遙面前。

  有位瘦弱的男記者沒注意，被保鏢大哥硬邦邦的胸肌撞得向後退了一步，呲牙咧嘴地揉著自己的肩膀。

  文殊嫻場外打call：「保鏢哥哥好帥。」

  保鏢大哥嘴角抽了抽，差點沒能維持住冷酷的表情。

  唐若遙被擋在後面，記者只能從夾縫裡看她，問道：「昨天網上曝光了你和秦影后的戀情，秦影后經紀人表示不否認，你怎麼看待？你們的戀情是真的嗎？請正面回應一下好嗎？」

  文殊嫻從保鏢大哥的身後繞出來，道：「這裡是學校，你們私自進來，已經違反了我們的校規，我已經叫保安了。」

  記者不把她個小孩兒放在眼裡，繼續追問唐若遙：「如果是真的，你為什麼拒不回答？」他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你和秦意濃之間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什麼叫不可告人的關係？

  文殊嫻火氣蹭蹭蹭，暴脾氣立刻就忍不住了，傅瑜君趕在她衝上去砸人相機之前，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記者咄咄逼人：「你先前拿到的電影資源，是否都是秦意濃給你的，這和你團隊一直宣傳的形象大有出入，你想對公眾交代些什麼？」

  「你覺得你配得上現在獲得的榮譽嗎？」

  傅瑜君緊緊捂住了文殊嫻的嘴。

  保安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將矇混進來的記者轟出了學校。

  唐若遙打字道：【我什麼都沒回答】

  秦意濃：【那些人別有用心，專門挖坑給你跳，讓你的團隊回應，穆青梧比你懂話術。你是學生，在學校好好念書，外面的事不要操心，最近少上網】

  唐若遙：【嗯】停頓了幾秒鐘，她補充道，【那些言論我不在乎，你不用擔心我】

  在公開之前，唐若遙就預料到現在的局面。她和秦意濃差距過大，肯定會受到質疑、攻訐和抹黑。秦意濃給她搭了一架梯子，是她自己爬上的月亮，《胭脂》的試鏡刷了無數人下去，其中不乏優秀演員，但冷傑選中了她，

  第二部電影是她有了第一部的積累，才試鏡通過的。人們總是非黑即白，和秦意濃的名字聯繫在一起，就能輕易抹殺一個人所有的努力。今日之後，她或許要經過一段十分漫長的時間，才能重新證明自己。

  唐若遙不是完全不在意，而是選擇了對她來說更重要的東西。

  況且比起秦意濃曾經經歷過的誤解，她現在所經歷的，不過是九牛一毛。

  她在走她走過的路。

  唐若遙甚至從中品出了一絲甜味。

  真是……有點瘋了。

  唐若遙扶著額頭笑起來。

  唐若遙的心很大，裝得下角色千面，裝得下戲裡人生萬丈紅塵，她的心也很小，小到只能容納秦意濃一個人。

  其他諸事萬般，不縈於懷。

  ***

  秦意濃的記者訪問再次在網上掀起風浪。

  娛媒標題：「秦意濃稱與唐若遙認識二十一年，喝過她的滿月酒。」

  網友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神仙劇情】

  【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誰能料到嗑秦唐的第一天就這麼上頭，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嗯？】

  【那唐若遙不就是秦意濃的童養媳了？我死了我沒了，我沒得透透的】

  隔天，秦意濃更新了一條微博。

  秦意濃v：

  【我才是她的童養媳@唐若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