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201

  就因為唐若遙這一喊,兩人又鬧了一陣。

  再玩下去就要天黑了,秦意濃意猶未盡地止住,伸手捏了捏唐若遙的臉頰,嚴肅道:「我真的要去忙了。」

  唐若遙軟綿綿地笑道:「你去呀。」

  她這副樣子,秦意濃怎麼去得成?

  唐若遙又將秦意濃留了幾分鐘,才端起一邊的遊戲掌機,低頭不再看她了,道:「我玩會兒塞爾達,你忙完叫我。」

  秦意濃舒了口氣,揉揉年輕女人的耳朵,轉身出去了。

  唐若遙對遊戲是真·不怎麼感興趣,以前玩都是因為文殊嫻愛玩,她本著宿舍友好的目的當陪玩,現在就她一個人,正好手機屏幕亮了下,她放下掌機,拿起了手機。

  405的伴娘們在@她。

  宇宙無敵美少女:【一姐你回京了沒有啊,吱個聲,明天就結婚的人,咋一點都不上心呢@唐若遙】

  唐若遙連忙打字:【回了】她有些心虛,道,【剛落地不久】

  文殊嫻:【我收工了,晚上的飛機,現在去機場的路上】

  唐若遙:【辛苦】

  文殊嫻:【嗐,咱倆誰跟誰呀】

  唐若遙:【@崔佳人@傅瑜君】

  崔佳人冒泡:【準備好了】

  傅瑜君直到七點才回復,道:【我凌晨的飛機,明天上午到】

  秦唐二人的婚禮是中式的,但古代禮儀太過繁瑣,不可能完全照搬,兩人本來就沒打算大操大辦,最後乾脆自己商量著訂了一套流程。

  裡面有一項是,婚禮的前一天新娘和新娘不能見面。放在兩人身上是不可能了,但睡在一起是絕對不行的,所以唐若遙今晚要在韓玉平家住,和她一起去的還有兩位伴娘——文殊嫻和崔佳人,姐妹幾個要講講體己話。

  無怪乎唐若遙纏著秦意濃,好不容易回一次家,還不能同床共枕,對熱戀期的小情侶來說太難熬了,好在只有這一天。

  秦意濃在外間專注了一會兒,才處理起手頭的工作來。

  之前耽誤了不少時間,預計能在正常下班時間前完成的工作,拖到了天黑。秦意濃合上最後一本文件夾,關了電腦,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輕手輕腳地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唐若遙已經睡著了。

  睡之前可能在玩遊戲,腦袋歪著枕在枕頭上,一隻手從被子裡伸了出來,露出一截雪白漂亮的小臂,睫毛濃密,覆在那雙總是明亮璀璨的眼眸上。

  長發因為睡著有些亂,遮住了精緻的眉眼,紅唇微張,均勻而清淺地呼吸著。

  秦意濃在床沿坐下,伸手輕輕撩開了亂發,露出如玉如畫的一張臉來。

  她俯身下來,精準無比地尋到年輕女人的兩瓣薄唇,吻了上去。

  由淺入深,慢慢扶正了唐若遙的腦袋。

  唐若遙醒了過來,懶懶地睜了下眼皮,認清正吻她的人是誰後,又閉上了。

  一個長到幾乎讓彼此窒息的吻後,唐若遙稍稍坐起來一些,看著窗外亮起來的城市燈火,嗓音輕啞地問道:「幾點了?」

  秦意濃指尖描著她細彎的眉毛,道:「快七點了吧。」

  「和韓導約的幾點去他家?」

  「九點。」老人家睡得早,秦意濃不好太晚過去打擾他們。

  兩個小時,唐若遙要回趟秦家見寧寧和紀書蘭她們,再轉道去韓家,她還沒吃晚飯,時間已經很趕了,但兩個人還是膩在一處,動都不動。

  又拖延了十分鐘,唐若遙輕輕拍了下秦意濃環著她的胳膊,笑著說:「來不及了。」

  秦意濃才不情不願地放開,嘴裡嘟囔了句什麼,把唐若遙的衣服拿過來,伺候她穿上,一道回家。

  「媽咪!」

  唐若遙剛進家門,一道身影便跑了過來。唐若遙及時彎腰,寧寧撲進她懷裡,緊緊地抱住:「我好想你啊。」

  唐若遙摸摸小朋友的頭,溫柔道:「媽咪也想你。」

  唐若遙再向紀書蘭和芳姨打招呼。

  唐若遙陪小朋友說了兩句話,走到唐斐面前,比了比,滿意道:「好像又長高了一點。」

  唐斐笑出一口白牙。

  秦嘉寧在旁邊不服氣地說:「媽咪,我也長高了!」

  唐若遙回頭也給她量了量,誇獎道:「真棒。」

  許久回一次家,大家都一副滿肚子話要和她說的模樣,唐若遙打算在客廳沙發坐下,卻見秦意濃朝她使來眼色,唐若遙心領神會,道:「我有點事。」

  秦意濃拉著她上了樓。

  眾人留在樓下,紀書蘭和芳姨互視一眼。

  唐斐嘖了一聲。

  三人看穿一切。

  什麼有事?誰不知道兩個人是又黏糊去了。

  唯有寧寧還沒點亮這方面,拉了拉唐斐的袖子,軟糯道:「舅舅,我想聽故事。」

  唐斐說:「好,我給你講。」

  自從秦意濃跑去w市以後,講睡前故事的任務自然而然地被唐斐接了過去,唐斐開始了自己又當舅舅又當爹媽的快樂生活。

  二樓主臥。

  秦意濃兩隻手抱著唐若遙的肩,輕輕地晃來晃去,鼻子裡哼出像是撒嬌一樣的嗯聲。

  唐若遙整個人都快化了,還得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哄道:「就一天晚上,忍一忍就過去了,一個星期不都過了嗎?乖。」

  秦意濃:「不要。」

  唐若遙道:「你跟我一塊住嘛。」

  管它什麼禮儀,天大地大都沒有老婆大。

  秦意濃卻說:「不可以。」

  唐若遙:「那你忍一忍。」

  秦意濃:「不要。」

  唐若遙徹底無法,好笑道:「那你說怎麼辦嘛。」

  秦意濃不吭聲,就是要在她耳邊哼哼唧唧地撒嬌。

  唐若遙乾脆和她一塊兒哼唧,哼完還嗚嗚兩聲假哭。

  秦意濃被逗笑,臉也從她肩膀抬起來,說:「你太煩人了。」

  唐若遙:「哈哈哈哈。」

  不舍是不舍,但也沒那麼誇張,情侶間的小情趣罷了。這會兒玩夠了,秦意濃給她從衣帽間裡收了套換洗衣服,用袋子裝起來,道:「喜服在叔叔那裡,明天早上九點,我會再過去一趟,婚禮在傍晚舉行。」

  唐若遙接過袋子,問道:「今晚你不送我去嗎?」

  秦意濃說:「送,我這不是……」

  她停下來,嘆了口氣。

  唐若遙心有靈犀道:「要和我分開了,不知道說什麼嗎?」

  秦意濃點頭。

  唐若遙眨眨眼,說:「我教你啊。」

  秦意濃露出求教的眼神。

  唐若遙有些臉紅,清了清嗓子,低低地說:「等我來娶你。」

  秦意濃抿嘴。

  唐若遙厚著臉皮,結果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不免有些尷尬,於是哈哈哈再次笑了幾聲,把這份尷尬圓過去了。

  她揚了揚手裡的紙袋子,轉移話題道:「我餓了,我們下樓吧。」

  秦意濃看著她背影,眼神里浮起一絲笑意。

  兩人簡單用了晚餐,司機開車將兩人送去韓家。

  崔佳人和文殊嫻比她到的稍早,各自和韓玉平、梁菽見了禮,聽到汽車聲音便跑到了院門口候著。四合院是往裡開的雙扇門,兩人恰好躲在門後。

  唐若遙一進門,先看見院子裡正中綁了喜慶的紅綢緞的亭亭如蓋的老槐樹,還沒來得及說句什麼,眼前一左一右忽然衝出兩道身影,沖她大叫一聲。

  「嚇!」

  別說唐若遙了,就連秦意濃都被嚇得往後跳了兩步,沒忘一把拉過唐若遙的胳膊,將她護在身後。

  文殊嫻叉腰狂笑:「哈哈哈哈哈。」

  崔佳人也一臉惡作劇得逞的笑意。

  唐若遙按著心口,驚魂甫定:「嚇死我了。」

  秦意濃認清這二人,鬆開了唐若遙的胳膊,讓到了一旁。

  文殊嫻和崔佳人看到她,也是秒變乖巧,兩人互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大聲說:「嫂子好!」

  雖然唐唐看起來弱了點,被護在身後更是受不唧唧,但是必須給足她面子!這也是405的面子!

  秦意濃愣了一秒,笑著點頭,溫聲道:「你們好。」

  文殊嫻笑嘻嘻的:「嫂子,我們帶唐唐去玩兒了。」

  秦意濃:「去吧。」

  唐若遙只和秦意濃說了句「走之前和我說一聲」。便被室友不由分說地拖走了。前院只種了些花花草草,唐若遙的前期注意力又都被室友吸引走了,這回穿過垂花門,進了內宅,便是一愣。

  只見凡視線所及,皆是一片喜慶的大紅色。

  屋前的每一棵樹上都繫著鮮亮的紅綢帶,遊廊里掛著兩排紅燈籠,一眼望不到盡頭。

  最顯著的無疑是一間貼著大紅「囍」字的廂房,沒點燈,外面看過去還是漆黑一片。但唐若遙目光落在上面,心跳不由地快了一拍。

  文殊嫻也很好奇,說:「我們剛來,還沒來得及看,一起過去吧。」

  三人走到門前,文崔二人默契地退開,讓唐若遙推開了門。

  門外的光線湧進去,隱約能看到是布置成了古代婚房的模樣,唐若遙呆了幾秒鐘,才在牆上摸索到燈的開關,按了下去。

  三人才看清裡面的擺設。

  喜堂、喜聯、龍鳳燭,艷紅一片。

  床沿垂落紅紗幔,繡著鴛鴦戲水的紅錦被端正地疊在床內。文殊嫻往裡走了幾步,張大嘴,倒吸了口氣,半晌,把自己掉下一半的下巴託了回來,喃喃地說了句:「我拍戲的時候結婚都沒這麼隆重過。」

  唐若遙將定格在喜燭上的目光收了回來,循著她的視線望去。

  床榻正中央鋪著兩套全手工刺繡的火紅嫁衣,粗略看去,花樣相同,仔細瞧的話,兩件嫁衣上的圖案拼湊在一起,剛好是交頸相吻的一雙鳳凰。

  鑲嵌著各色珍珠和寶石的鳳冠,珠光寶氣交相輝映,雍容華貴。

  文殊嫻伸出手,想摸一摸,又收了回來,咋舌道:「我再也不說秦影后小氣了。」

  她盯著鳳冠仔細瞧了幾眼,這珍珠得有上千顆了吧,密密麻麻的,數都數不清,更別提上面的寶石了,金龍、翠鳳,精緻繁複。

  崔佳人顧不上說話,忙著拍照,發到群里,@還在工作的傅瑜君:【老傅親快看!婚房!】

  傅瑜君罕見地爆了粗口:【靠】

  震驚得無話可說。

  文殊嫻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悄悄地咽了口口水,兩隻手小心地捧起沉重的鳳冠,珠翠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碰撞出悅耳的聲響。

  文殊嫻道:「唐唐,我給你戴一下試試?」

  唐若遙避開嫁衣,在床沿坐下,剛要點頭,忽然想起什麼,拒絕道:「不了。」

  文殊嫻問:「為什麼啊?」

  腦子和她一樣不靈光的崔佳人這會兒忽然智商上線,在一旁調侃道:「新娘子第一眼不給新娘子看,難道給你看嗎?」

  文殊嫻不服氣道:「她明天穿好了,肯定也是先給我們看的啊。」

  崔佳人優哉游哉道:「不一樣的。」

  唐若遙被崔佳人識破心思,不由耳根微紅,但屋裡都是大紅,恰好掩飾過去了。

  偏文殊嫻問她:「是這樣嗎?」

  唐若遙咬了咬唇,害羞點頭。

  文殊嫻:「……」

  蒼了個天,唐若遙竟然會臉紅!

  唐若遙不自在地轉移話題道:「你想試試嗎?要不你戴來看看?」

  文殊嫻這點兒眼力見還是有的,忙說:「不了不了,我拍戲結了好多次婚了,新鮮勁早過了。」她將鳳冠放回原位,又去瞧那紅蓋頭。

  紅蓋頭繡的並蒂蓮花,光看布料的光澤,蓮花的繡工,旁邊荷葉的金線描邊,就比文殊嫻拍戲用的道具不知道高了多少個檔次。

  文殊嫻喉嚨微動,有些羨慕。

  紅蓋頭和鳳冠一樣,都只有一件,不像嫁衣,是兩身。

  挺好理解的,雖說是兩個新娘,但都戴著紅蓋頭,難道要兩個人都閉眼抓瞎結婚嗎?看這情況,唐若遙是那個要嫁的新娘了。

  文殊嫻這才後知後覺地生出一分好朋友要嫁人成家的失落來。

  文殊嫻在心裡嘆了口氣,抬頭揉了揉唐若遙的腦袋。

  唐若遙懵懂地眨眨眼。

  文殊嫻彎下腰,兩隻手握住她的臉,用了力,捏下去。

  叫你拋棄我們嫁人!說好一生一起走,誰先結婚誰是狗!

  ***

  秦意濃和韓玉平夫婦對了對明天的事項,送二位老人回房以後,她出了門,朝唯一亮著燈的一間房走去,敲了敲門。

  房間裡打鬧的動靜立刻停了,唐若遙理了理自己被室友弄亂的長髮,起身開門。

  有其他人在,唐若遙瞧見門外站著的秦意濃,只是面色微微一喜,克制道:「秦老師。」

  秦意濃也朝她笑一下:「唐老師。」

  唐若遙唇語道:「親親。」

  秦意濃眼睛彎起來,回她唇語:「抱抱。」

  唐若遙笑容快止不住了,忙掩唇咳了咳。

  裡邊那兩貨出來了,站在幾步開外,一臉吃瓜看戲。

  秦意濃秒變嚴肅,一本正經道:「我得回家了。」

  唐若遙抿了抿唇,失落一閃而過。

  她說:「好,明天見。」

  「明天見。」秦意濃輕輕地說,爾後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臉,收回,垂落身側。

  唐若遙點頭,盯著足下的地面。

  秦意濃依舊站在原地,良久,嘴唇動了動,柔聲道:「遙遙。」

  唐若遙抬起頭。

  秦意濃看著她的眼睛,道:「等我來娶你。」

  她用手掌擋住室友們圍觀的視線,飛快地低下頭,在唐若遙唇上蜻蜓點水地落下一個吻,轉身走了。

  唐若遙心裡有一根弦被撥得狂動,指尖發麻,全身過電。連耳邊都嗡嗡嗡的,什麼都思考不了,只有秦意濃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在迴響。

  文殊嫻手裡的瓜子從指縫漏了下來,恨得用腦袋撞門,痛心疾首道:「我怎麼就沒有女朋友,我怎麼就沒有女朋友……」

  崔佳人見狀,去撞她旁邊的牆:「我交的什麼辣雞男友,我交的什麼辣雞男友……」

  等唐若遙恢復理智的時候,臉都快笑僵了。她揉了揉酸疼的臉部肌肉,看著各自撞牆的室友們:「???」

  ***

  秦意濃大步流星走到了前院,才抬了手,用冰涼的手掌給自己滾燙的臉頰降溫。

  太……肉麻了!

  她回想方才唐若遙的反應,瞬間覺得肉麻也很值得了。

  秦意濃坐上了回家的車。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秦意濃亢奮極了,實在睡不著,想和唐若遙聊會兒天,發過去消息,唐若遙在和室友玩,騰不出空,半天回過來一條,讓她早點睡。

  秦意濃把房門反鎖,自個兒開了音樂,盡情搖擺。

  擺累了,躺在床上終於有了睡意。

  睡了大概有一個小時,秦意濃猛然睜眼坐了起來,一看時間,四點二十。她迅速穿衣洗漱,在樓下沙發坐著,兩隻手緊張地絞在一起,等到五點,實在等不及了。

  「媽。」

  「芳姨。」

  「小斐。」

  「寧寧,起床了。」

  她挨個兒敲門,把所有人都鬧了起來。

  秦宅眾人:「……」

  老人還好,小朋友正是缺覺的時候。

  秦意濃幫困得顛三倒四的秦嘉寧穿好了紅衣服,讓唐斐抱著她上了車,到車上繼續睡。

  因為省略了很多步驟,婚禮又在傍晚,所以唐若遙不用起早。她昨天被室友吵到半夜,此刻睡得很熟,冷不丁耳畔傳來響亮的一聲:「媽咪!」

  唐若遙迷迷糊糊的,以為自己在做夢,還笑了聲。

  「媽咪!」一身小紅衣服的寧寧熟門熟路地跑過來,咚咚咚敲門。

  唐若遙覺察不對,睜開了眼睛。

  她披上外套,揉著惺忪的睡眼,起來開門,面前卻不見寧寧的身影。她往旁瞧了瞧,隔壁文殊嫻的房門開了,文殊嫻對著粉雕玉琢的小朋友彎下腰,一副溫柔大姐姐樣,問道:「你在叫誰呀?」

  寧寧奶聲奶氣答:「叫我媽咪。」

  文殊嫻只在去年熱搜見過寧寧的照片,唐若遙也不在群里提女兒的事情,還以為這是韓家的親戚,道:「你媽咪是誰?我帶你去找她。」

  唐若遙出聲道:「寧寧。」

  寧寧轉頭,驚喜道:「媽咪!」

  唐若遙蹲下來,寧寧歡喜地抱住她。

  文殊嫻眼珠子當場掉下來:「……臥槽。」

  她連忙回房把睡得豬一樣的崔佳人弄起來:「快快快!」

  崔佳人困死了,拍開她手:「別吵……」

  文殊嫻對著她耳朵:「啊啊啊啊啊啊!」

  崔佳人腦殼炸裂,青筋直跳。

  「文、殊、嫻!」

  不等挨揍,文殊嫻一把將醒了的崔佳人拖出來,給她看門口母慈子孝的場景。

  「你怎麼來得這麼早?」唐若遙牽著寧寧的小手,問道。

  「因為我想媽咪了呀。」

  「嘴這麼甜,媽咪要被你甜死了。」

  寧寧咯咯笑:「不是啦,其實是媽媽想你了,好早就把我們叫起來了。」

  「媽媽也來了嗎?」

  「來了,在和爺爺奶奶說話,待會兒就過來。」

  文殊嫻撞了撞目瞪口呆的崔佳人的肩膀,崔佳人面色冷峻。

  她們唐唐嫁進秦家竟然是要當後媽的麼?

  早知道這樣……她們也並沒有什麼辦法。

  ***

  前院臨時開闢了待客的大堂,秦意濃此刻便在這裡坐立不安。

  梁菽在與紀書蘭寒暄。

  韓玉平拉著她東扯西扯,問她早飯想吃什麼,秦意濃說隨便,韓玉平說不能隨便,非要她說,秦意濃說了幾樣,忍不住道:「叔叔,我能到裡邊去嗎?」

  韓玉平便笑了,捋了捋自己並不存在的鬍鬚,悠悠道:「還沒拜堂就想見新娘子,沒有這樣的道理。」

  秦意濃就覺得韓玉平討厭極了。

  梁菽在旁笑容溫婉,解釋道:「知道你著急,但該有的禮節不能都省了,稍微忍耐一下。」

  秦意濃被她說得面紅耳熱,低聲道:「我知道。」

  韓玉平哈哈大笑。

  梁菽道:「你還笑別人,你當年比她好到哪兒去了嗎?是誰……」

  韓玉平笑不出來了,忙做了個討饒的手勢。

  孩子結婚呢,揭他短做什麼。

  ***

  唐若遙知道秦意濃來了,也不睡了,讓寧寧等她會兒,洗漱完了換好衣服,便打算去前廳。文殊嫻和崔佳人兩尊門神似的,一左一右堵在她門口。

  唐若遙:「???」

  文殊嫻:「在拜堂之前,你們倆不可以見面!」

  唐若遙:「誰說的?」

  文殊嫻:「伴娘守則!」

  唐若遙:「……」

  崔佳人輕輕打了文殊嫻胳膊一下,無奈道:「唐唐,你見過哪對新人,結婚當天,還是跟平時一樣見面的?」她掃了眼唐若遙身上的休閒打扮,努了努嘴,「你今天結婚,就打算這樣去見她?」

  唐若遙露出難色。

  可是現在才六點,離婚禮至少還有十來個小時。

  崔佳人見她不動,一邊推她進房門一邊哄她道:「就剩幾個小時了,不著急哈。待會兒穿起衣服,時間就過得嗖嗖的了。」

  寧寧聽不懂別的,只聽懂唐若遙不能出去,當即失落道:「媽咪,你不跟我一起去見媽媽了嗎?」

  唐若遙揉揉她的腦袋,道:「我要晚點才能見她,你去跟媽媽說一聲,好不好?」

  寧寧抿了抿嘴,說:「好。」

  寧寧走了,房間裡只剩下宿舍三個人。

  文殊嫻和崔佳人互視一眼,看向唐若遙,明顯有話想說的樣子,又咽了回去,各自錯開視線。

  唐若遙回憶起方才兩個人的眼神,大抵猜到了她們的疑問,但她無法對這個孩子的來歷作出解釋,只道:「我很喜歡她,我現在過得很幸福。」

  文殊嫻走過來,凶神惡氣地伸出手。

  唐若遙以為她又要捏自己臉,瑟縮了下,閉眼說:「輕點兒,還要化妝的。」

  文殊嫻卻只是輕拍了下她的腦袋。

  唐若遙睜開眼,看見文殊嫻唇角微微挑起來,不由得也笑了。

  三生有幸,遇見你們。

  過了十來分鐘,寧寧去而復返,跑得滿頭大汗,小臉粉撲撲的,站在唐若遙面前,輕輕地喘著氣,想說話又說不出來。

  唐若遙給她輕輕拍著背,溫柔道:「慢點。」

  寧寧指了指自己的左臉,脆生生道:「媽媽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讓我把這個吻送給你,向你說一聲早安。」

  唐若遙樂不可支,親了親她指的位置,道:「回去告訴媽媽,我收到了,也問她早安。」

  「好的!」寧寧用力點頭,差點兒把自己點暈了,原地晃了晃,唐若遙忙伸手托住她。

  人肉運吻機寧寧站穩了,把她方才的叮囑忘在腦後,火速奔往前院,遠遠的就聽見她在喊「媽媽」。

  唐若遙搖頭失笑,回頭又見二位室友在撞牆。

  文殊嫻:「我怎麼就沒有女朋友,我怎麼就沒有女朋友……」

  崔佳人:「我怎麼就沒有漂亮女兒,我怎麼就沒有漂亮女兒……」

  唐若遙笑彎了眼睛。

  前院和後院涇渭分明,只候一個吉時,拜堂成親。

  作者有話要說:

  婚禮馬上開始,准!備!觀!禮!啦!諸位讀者都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