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泓淵到岐桉的院子時,只有門上的掛牌隨風飄動,小院內早已沒有任何氣息。
「怎麼會這樣......」
「師兄,怎麼了?」
顏之桃的聲音適時響起,看著眼前呆愣住的宴泓淵,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昭昭她......身隕了!」
「什麼?」顏之桃死死瞪著宴泓淵,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出破綻,卻悲哀的發現,這件事確實是真的!
遠在歸墟之地的江檀昭帶著岐桉不斷下墜,他們已經在這個虛無的地方下墜了整整兩天,除了無邊無際的空曠,這裡什麼都沒有!
「不是說這裡是封印魔族的地方嗎?怎麼沒有一絲魔氣?」
岐桉穩住身形,開始打量起四周。
「或許我們進來的地方並不是真正的封印之地,這裡也有可能是其他地方!」
江檀昭說著,拿出一靈劍,拉著岐桉輕輕站了上去。
「這裡靈氣稀薄,咱們不能多待。」
岐桉認真的看著江檀昭,兩人之間的聯繫若有似無,這種感覺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江檀昭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默默拉起他的手,按照感覺朝著其中一個方向飛去。
兩人在虛無中飛了兩個時辰,都沒有找到這個空間的邊界,岐桉抿著唇,說出了心中的憂慮:
「再這樣下去,咱們遲早會耗盡靈力,死在這裡!」
「別擔心,就快了!」江檀昭安撫的說著,眼睛卻直勾勾的看向前方,似乎被什麼東西吸引了一樣。
注意到江檀昭的不對勁,岐桉連忙掰過她的肩膀,再看到她清明的眼神後一愣。
「怎麼?這麼不相信我?」江檀昭調笑道。
「沒......沒有,只是覺得這個地方太詭異了!」岐桉此時的臉色有些難看,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般。
江檀昭似有所感道:「到了!」
話音剛落,岐桉明顯感覺到周身的靈氣變的濃郁了些,二人穿過一層水波紋般的結界,眼前的場景也隨之變化。
在這片荒蕪之地,放眼望去,滿地皆是亂石嶙峋,仿佛經歷過一場慘烈的戰爭。而在這片廢墟中央,一座巨大無比的陣法赫然矗立,其規模之大令人咋舌不已,幾乎占據了整片土地。
在陣法的正中央,一名身著鮮艷紅衣的女子正半跪著身子,她身姿曼妙,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隨風飄揚,她的頭卻一直低垂著,不知是否還清醒。
在女子的四周,還散落著無數珍貴的秘寶,這些秘寶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似乎蘊含著無盡的靈氣在支撐著整個陣法的運轉。
「這......這是?」
岐桉看著地上十分眼熟的陣法,這不就是江檀昭一直在尋找的那個殘陣嗎?
「這就是真正的歸墟之地,那裡封印著的,就是我的母親——江書臣!」
隨著江檀昭一字一句的說出口,半跪在陣法中央的女子也緩緩抬起頭,眼神堅定的看向半空,嘆息道:
「你終究還是來了!」
江檀昭御劍飛到江書臣身前,冷漠的看著眼前之人。
「我為何不來?這一切不都是你希望的嗎?」
江書臣沒有反駁她,反而問道:「如今外面可有人飛升?」
「未曾!」
江檀昭的回答似乎是在她的預料之中,只聽她再次問道:
「江青楓還活著嗎?」
聽到自己的母親如此稱呼她的父親,江檀昭先是一怔,隨後才說道:「還活著!」
「可惜了!」
「你什麼意思?」江檀昭不懂,他們二人可是真正的父女,江書臣是江青楓的第一個孩子,就算她和江書白是雙生子,江青楓還是在她身上傾注了最多的愛。
「你為什麼不叫我母親?你不是我的孩子嗎?」
江書臣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這笑意卻只浮於表面,未曾到達眼底。
江檀昭抿著唇沒有說話,仔細的思考著江書臣的意圖,二人就這樣互相對視了整整一天。
太陽落下之時,為大地蒙上了一片昏黃,照在三人身上卻沒有一絲溫馨。
「這個問題就這麼難嗎?一點都不像一個完美的成品!」
江書臣薄唇輕啟,說出的話卻字字扎心。
「別廢話了,你費勁心思把我引來這裡,到底想做什麼?」
江檀昭眼底最後一絲掙扎也消失不見,直到真正見到江書臣這個女人,她心中最後一絲溫情也隨著真相消散。
江書臣哈哈一笑,聲音中滿是淒涼:「自然是見一見我的女兒,如今是何模樣,你可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我怎麼會害你呢?」
江檀昭咬緊牙關,說出了真相:「你將你的神識放在我的身體中,一步步引導我找全陣法,又將我帶來這裡,只是為了見我一面?」
「怎麼不能呢?」江書臣歪著頭問道:「你現在應該是被整個江家追殺吧!」
「你做的?」江檀昭皺眉問道。
「怎麼可能是我做的呢?」江書臣緩緩直起身體,從半跪著改為坐在地上:「若是你沒有被江家追殺,就不會來到這裡,你來到這裡,不就恰恰證明,你走到最後一步!」
江檀昭能夠走到如今的地步,是她預料之外的事情,卻是江書臣意料之中的事,他們之間不僅僅隔了幾十年的時間,還隔了整個一個大陸。
「你封印的到底是什麼?」
江檀昭不想和她糾結這個問題,索性將自己想知道的事直接問出來。
「你不是已經經歷過了嗎?」
江書臣嘆了口氣,不明白江檀昭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在她看來,這件事已經很清楚了。
「我經歷了什麼?」
「你經歷了什麼,你只都忘了嗎?」
「你是如何突破到元嬰的,又是如何逃過雷劫?」
江書臣的話說的直接,江檀昭瞪大了雙眼:「是界!」
「你封印的是界」?」
江書臣摩挲著自己的手指,淡定的說道:「不然呢?還能是什麼?」
「你為何要將界封印起來?」
江檀昭不明白,季知節雖然成了界,但是界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根據她的了解,在他們解決掉那件事之後,仙樂城便不再有怪異之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