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你說的。」
鋪子掌柜再度點頭道：「那是自然，這事本來就是小店有錯在先，賠償也是應該的。這是，今天的事，還希望客官……」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聽聞此言，鋪子掌柜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不過饒是如此，他的心卻也在滴血，一下少了兩把劍，還一顆靈石都沒掙，這損失可太大了！
齊默又對陳實說道：「你繼續挑，挑好之後拿過來便是。」
陳實驚魂初定，點了點頭。
思慮再三之後，還是決定去拿那把甚至連劍靈都沒有的殘次品闊劍。
他有些吃力的用兩隻手抬起那把闊劍，將其背在自己身後，拖著步子走到齊默面前，露出一抹笑容，道：「道長，我挑好了，就它吧。」
「這把劍嗎？」
齊默伸手拔出了那把闊劍，隨手揮了幾下，也未多說什麼，便又將其放回了陳實背後的劍鞘之中。
這把劍甚至連靈劍都稱不上，甚至連完整的鑄劍工藝都沒有走完。
鋪子掌柜連忙道：「客官，這把劍並非本店所鑄，而是一人放在我鋪子裡進行寄售的，這劍還未鑄成，要不我再領您去看看其他的闊劍，實在不行，我也可明日安排人再幫您打上一把，屆時您來這兒取便是。」
齊默道：「不必換了，既然他選中了這把劍，那就它了。」
說罷，齊默便領著陳實離開了鐵匠鋪。
至此時，鋪子掌柜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好在是陳實沒有去選其他的上品靈劍，否則的話，今天這一樁生意，他非得賠個底掉不可！
至於那把殘次品，到時候，隨便給那賣家幾萬靈石便是。
出了鐵匠鋪後，齊默便問道：「你一開始選擇這把劍，是打算給我省錢？」
陳實只是憨憨一笑。
起初，他的確是抱著這個想法的，不過後來那把上品靈劍發生暴動，鋪子掌柜又提出免單，他大可獅子大開口，挑一把品相極佳的上品靈劍作為賠償的。
齊默道：「反正他最後也沒收錢，你完全可以換一把更好的劍。」
陳實卻答道：「可那鋪子掌柜是看在道長的面子上才免了錢的，我總不可能仗著道長的面子，就這麼得寸進尺。而且，不管我最初的想法如何，這把劍終究是我自己想選擇的。」
齊默不免有些錯愕。
這小子，懂事的讓人心疼，還有那心思，自己做的選擇，便不會後悔，倒也有了幾分劍修的風骨。
齊默對他，越發欣賞了。
話說回來，也不知是該說這小子福緣深厚還是眼光獨到，這把劍還真就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它雖沒有劍靈，材質卻是極佳。
齊默在斷劍山劍峰之上見過名劍無數，單論材質而言，這把劍足可比得過劍峰上九成九的靈劍，只不過因為鑄劍者的火候不足，才導致這把劍被鍛成了殘次品。
若是能找到個功力深厚的鑄劍師，應該也可重鍛此劍，讓其真正成為一把靈劍！
饒是如此，這把殘次品，也足可比得上一把品相不錯的中品靈劍了，對於現在的陳實來說，完全夠用。
齊默長嘆一聲，道：「走吧，回司徒府。」
陳實微微駝著背，有些費力的背著這把殘次品闊劍，快步跟在齊默身後。
「道長，我是不是該給這把劍起個名字？」
「隨你。」
「道長，我沒讀過書，要不你幫我起個名字吧！」
齊默停下腳步，看了眼陳實背後的那把殘劍，皺眉沉思許久。
他雖然讀過幾年書，但也僅僅只限於認字而已，若說學問，那還真沒多少。
齊默又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道：「自己想。」
隨後，又快步向前走去。
陳實連忙跟上，一邊走，還一邊想著劍名：「道長，你說，我叫它殘鋒如何？」
「順口就成，反正它也沒劍靈，喊了也不會應你。」
「那就叫殘鋒了！」
……
兩人走了一路，很快便到了司徒府。
此時，司徒府正大門緊閉，齊默敲了幾下門，才有個下人匆匆來此開門。
這下人見是齊默和陳實，立馬就變了臉色，拉下臉來，對著陳實訓斥道：「好你個小雜種，這麼多日不曾回來，莫不是想逃離司徒府？可別忘了，你可是賣身給了老爺，入了奴籍，跑出去這麼多天，老爺打死你都不為過！」
他完全無視了一旁的齊默，伸手便要去打陳實。
不過，還不等他的手落到陳實的臉上，便被齊默牢牢抓住了手腕。
那下人立即吃痛大吼，他非但沒有恐懼，反而衝著齊默罵道：「你個神棍，差點害死我家少爺，不逃跑也就罷了，竟還敢對我動手！」
齊默並未言語，只一抖手腕，這名下人便倒飛了出去。
溢出的勁力，也生生將這一扇厚重的大門轟開，齊默領著陳實走入其中。
一邊走，齊默一邊說道：「既入劍道，便不可再這般卑躬屈膝，須知，劍乃帝王之器，你若屈膝，對不起手中劍，更對不起你劍修的身份。」
陳實點頭，記下了齊默所言。
先前齊默對陳實的教導，僅僅只是略作提點而已，這句話，才算是真正將其領進劍修的門。
大堂內。
司徒興漢聽到動靜，快步走出。
一見齊默，他便臉色一寒，怒道：「你這天機閣的神棍道士，你竟還有臉回來！還說帶我兒出城學劍，卻不想，竟是差點讓他死在了那妖獸之口！」
齊默卻是冷笑：「你兒子如此嬌慣，也難怪多年不曾開竅，都是因為你這好爹。」
「好啊！」
司徒興漢怒極反笑：「真以為，你頂著個天機閣弟子的身份，我就不敢將你如何嗎！」
「那你大可試試。」
說罷。
齊默踏前一步。
氣息再無半點保留，一道道凌厲如實質的劍氣，自體內狂涌而出。
未見其出劍，便見劍氣洶湧如浪潮，齊默腳下的地磚，司徒府內的牆垣與草木，無一不被這劍氣所傷，只一瞬間，在這庭院之內，便多出了上百道劍痕！
甚至就連司徒興漢心中的火氣，也被這劍氣消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地恐懼。
「這……這是……大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