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戶的老頭和老太太正在屋子裡戰戰兢兢又有些期待的等待著。
他們想看看,這位兩年前來到村子裡的大仙在經歷做法之後,會展現出何等神通,又會給他們多少好處。
同時,他們也怕,怕那位大仙真的練成了神功,會不會過河拆橋,直接將他們二人給殺了。
老漢有些擔心的說道:「大仙每次做法都只需半刻鐘功夫便可完成,怎麼這一次花了這麼長時間還不出來,而且剛才我還聽到,後院裡好像有什麼動靜,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老太太訓斥道:「看看看!就知道看,你找死啊!」
「你又不是沒見過大仙殺人,你要是不怕死,你就去看,我可不和你一起!」
「我……」
老漢語塞,有些委屈的說道:「我這不是害怕大仙吃……哦不,煉化了那道士之後就飛升走人了嗎!那到時候,咱們該找誰要好處去!」
「不急,好處自然有你們的。」
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夫婦倆先是被嚇的一哆嗦,然後緊接著臉上又浮現出喜色,正要跪地去拜,卻發現,從後院走出來的並非那位大仙劉水生,而是剛才被迷藥弄得昏死過去的齊默!
老太太頓時被嚇得臉色蒼白,當即腿腳一軟便倒在了地上,無比惶恐的問道:「你……你怎麼沒死,大仙呢?」
齊默道:「我活著,那他當然就死了。」
兩人立馬跪在了齊默面前,連連磕頭道:「大仙!我們也是被那劉水生逼著去做的這種殺人放火的勾當,若我們不這麼做,他就要殺了我們啊!」
「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饒了我們吧!」
齊默神色冰冷,看著已經磕破腦袋的兩人,又問道:「殺人越貨的勾當,你們村子的人幹了多久了?」
老太太哆哆嗦嗦的說道:「半……半年,只有半年!而且那都是劉水生那個混帳逼我們幹的!」
「你說謊的機會不多。」
齊默指尖,已有一道寸許長的劍罡,熾烈的火光混雜著冰冷的劍氣,就這麼懸在老太太的脖子上。
一旁的老漢這才帶著哭腔說道:「我說,我說實話!我們幹這一行,已經有十幾年了……當初劉水生就是見我們這整個村子都在幹這種殺人放火的勾當,這才逼迫我們成為他的血奴,替他綁人回來,供他修煉。」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可沒殺過多少人!」
「大仙,我們該招的都招了,您看,是不是能放我們……」
齊默收起指尖劍罡。
兩人見此,這才稍微鬆了口氣,自己這條老命,應該是保住了。
齊默道:「那劉水生已魂飛魄散,連閻王都見不到了,你們罪孽遠不如他深重,所以自然不會如他這般。」
「多謝大仙,多謝大仙!」
兩人顧不得已經磕的頭破血流的腦袋,又繼續給齊默磕起了頭。
然而,齊默卻是話鋒再一轉:「你們的下場比他好些,還是能見到閻王的,下輩子,老老實實做人吧。」
伴隨話音落下。
齊默隨手掃出一道靈力,抹過兩人的身軀。
兩人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這麼死在了齊默手中。
整個村子,幾乎都是這般年歲六十往上的老人,齊默一個也沒放過,就連他自己也不記得殺了多少人。
總之,整個村子裡,除了雞鴨豬狗之類的牲畜之外,一個活物都沒剩下。
殺人放火的山匪也好,吃人肉喝人血的魔修也好,這二者之間沒什麼分別,都該死。
赤水鎮的火燒了三天三夜,齊默至今都記得……
離開喬木村之後沒多久。
一個穿著灰色道袍,頭戴蓮花冠,手中還拿著個寫了「神機妙算」招子的年輕道士姍姍來遲。
看到這一地狼藉,年輕道士面露哀色。
「晚來了一步?哪個天殺的,敢跑來此處搶我的功德!」
說罷。
道士抬起右手,掐著手指推演了起來。
一番推演之後,道士的臉色逐漸由憤怒轉向尷尬,隨即又露出笑意,喃喃道:「原來是齊兄,怪我這張嘴,齊兄千萬莫怪!」
「不過齊兄怎麼打著我的名號行事……」
這蓮花冠的年輕道士,不是當今天機閣掌門張衍,還能是誰呢?
張衍大袖一揮,整個喬木村頃刻化作一片荒原,只剩下村子裡的草木依然佇立,再無剛才那般慘相。
做完了這些之後,張衍又神色頹然道:「出師不利啊!本想著先從這魔奴洞的嘍囉入手,一點點徹查此事的,可沒想到齊兄下手居然這麼狠,連半個活口都不留下,總不能讓我去向村子裡的狗打探消息吧?」
「何時才能回山復命啊!」
天機閣掌門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張衍剛一回山門,還未來得及在同門師兄弟之間炫耀,便被玄機甩了個臉色。
他說,張衍這掌門的位子若想坐的名正言順,那便做出點驚天動地的大事來,否則,玄機這太上的位子,坐的都不安生!
無奈之下,張衍便只得喬裝成這般,繼續下山遊歷。
打算藉此機會弄死個魔奴洞的長老,也算是坐實了自己這掌門之位,可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推演出的這點蛛絲馬跡,卻被齊默給搶了先。
「冤家,真是冤家!」
張衍無奈低嘆,只得又扛著自己的招子,另尋他法。
「等等……」
張衍又動了動鼻子,繼續推演了起來。
只不過這一次,他並不只是簡簡單單的掐指推演,而是盤膝坐在原地,開始做法!
「九陰珠……」
「原來如此!」
「那九陰珠現在還在齊兄的身上,如此說來,我只需一路跟著他,那魔奴洞的人自然便會找上門來,如此守株待兔,可比我苦苦尋找來的快得多!」
張衍一拍大腿,頓時大喜道:「齊兄啊齊兄,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說罷。
張衍便迫不及待的扛起招子,衝著齊默離開的方向快步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