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姐真傻

  光陰流轉,轉眼便又過了兩年。

  白素心坐在西院的石凳上賞著滿樹的桃花,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若所料不差,近些時日便會傳來三皇子登基的消息。

  待到三皇子登基,四皇子所犯下的荒唐事才會得到清算。

  而只有處置了四皇子,父親才有回京做官的機會。

  這兩年的時間裡,白素心可沒有閒著。

  她時常在院子裡練武,祁瀲得空也會來指導她一二。

  但卻在兩個月前,祁瀲突然發現白素心的武功水準已經遠在她之上,因此祁瀲也就不再來教授她了。

  出於為女兒考慮,祁瀲還特地將此事告知白毅天,想讓白毅天再幫白素心尋個師父來。

  即是有這方面的天賦,便不能這般輕易浪費掉。

  白毅天認為祁瀲說的有道理,正準備去尋這個拜師的人選。

  這件事傳到白素心的耳中後,她卻向父親直言拒絕了。

  習武可以,拜師還是算了。

  前世她白素心便拜了兩個師父,一位是後宮中教她習武的那位老嬤嬤,另一位便是那位調香聖姑。

  如今流轉一世,白素心對拜師這種事就更加淡然了些。

  況且,離開涼州或許就在不久後,此時再拜師恐怕學不得什麼了。

  既然白素心自己不願意拜師,祁瀲和白毅天當然也就沒再堅持。

  果不其然,一切不出白素心所料。

  「姑娘,老爺吩咐讓您去前廳呢!」淺秋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傳話道。

  白素心緩緩起身看向西廂房,問道:「父親是只找了我嗎?」

  淺秋脆生生地點頭,道:「估摸著老爺是有什麼事要單獨交代給姑娘。」

  白素心淡淡道:「走吧。」

  西廂房始終存在於一片寂靜當中,住在裡面的人也多日不曾出房門。

  白素心心中暗嘆一口氣,如今的庶母玉蘭還真的是過得悽慘了些。

  就在上次白父找白素心與白素茹兩位女兒談話不久後,便傳來了白素茹與人暗通款曲、珠胎暗結的消息。

  對方是永淳伯府的一位公子,永淳伯府便是坐落在涼州城內唯一的一座伯府。

  當白毅天派人將白素茹捆起來責罰之時,白素茹才交代是因為她擔心真的回京與那位公子錯過,這才出此下策。

  白素心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昔日不愛言語的二姐竟會在背地裡做出這種事。

  白毅天大怒,打算將白素茹給趕出去。

  祁瀲與白素心在一旁勸了許久,白毅天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玉蘭未經過什麼事情,面對如此狀況早就哭得不成樣子癱倒在地上了。

  玉蘭同時也為甚至好奇,她每日都與女兒宿在一處,為何竟然連一絲異樣都沒發現。

  在白毅天的呵斥下,白素茹在老實交代自己是半夜趁著母親熟睡偷偷跑出府的。

  擔心母親中途醒來發現她不在,白素茹還特意在屋子裡放了能使人昏睡的薰香。最新小說 .

  致使那段時日裡,玉蘭十分嗜睡,常常睡到日曬三竿才起來。

  任憑如何精神十足,但只要一進屋子,困意便瞬間涌了上來。

  白素心聽著這一切,不自覺地暗暗嘆了口氣。

  迷香這種東西她再熟悉不過,但卻因為平日裡便與二姐十分生疏,因此根本就沒有留意這些。

  若是她能早些發現,或者能在父親找他們談話的那日先問問二姐的意思,這些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

  事已至此,白素心只好盡全力保二姐和庶母了。

  這一點上,祁瀲倒是與白素心不謀而合。

  於是,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終於使得白毅天同意二女兒與永淳伯府結親。

  按理說白毅天這樣的從四品小官永淳伯府是看不上的,只不過與白素茹相好的那位永淳伯府的公子只是庶子出身。

  永淳伯年紀大了,又不管府中的事,府中當家做主的便是永淳伯夫人。

  永淳伯夫人也有自己的子女,因此對於這麼個庶子的婚事顯然不放在心上。

  那位庶子也算是懂得負責任,得知白素茹有孕後立刻去求了永淳伯夫人。

  永淳伯夫人自然不用多說便答應了。

  白毅天無法懲戒孕中的二女兒,便將怒氣一股腦的撒到了玉蘭身上。

  左右玉蘭是白素茹的生母,又是整天住在一處,發生這種事情自然有失察的責任。

  於是白毅天便決定將玉蘭送到郊外的一處尼姑庵終老。

  白素心忙道:「女兒也與二姐住在一個院子裡,發生這等事女兒也有責任。」

  白毅天感到頗為為難,三女兒尚且年幼,夜間恐怕只顧得熟睡,又怎麼會發覺二女兒的異樣?

  正準備開口,祁瀲卻接著說道:「說到底我也是茹兒的後母,發生這種事我自然也少不了責任。」

  這下可倒好,一屋子的人都有責任了。

  白毅天再想想自己,身為父親的他確實對這個沉默寡言的女兒關懷甚少。

  自責是一部分,白毅天還是對二女兒所做之事無法原諒。

  因此雖然同意了讓二女兒嫁入永淳伯府,但卻交代了她沒事不要回來,玉蘭也不要暗自與二女兒聯繫。

  玉蘭雖然沒有受到責罰,但也因在白毅天面前失了寵,便終日躲在屋子裡不再出門。

  一年前,聽說白素茹在永淳伯府誕下一位小公子,日子卻過得越發艱難了些。

  原因不過是白素茹嫁的那位是個庶子,永淳伯夫人的兒子只生了個女兒,永淳伯對於這麼個長孫極為在意。

  越是這樣,永淳伯夫人便越是處處找白素茹的麻煩。

  永淳伯府的那位庶子雖然也是愛護白素茹的,但卻也不敢跟嫡母對著幹,只好裝聾作啞了起來。

  白素茹既得不到夫君的庇佑,又沒有娘家撐腰,終日受了委屈也只能躲在屋子裡抹眼淚。

  那位庶子起初還是心疼妻子的,可日子久了還是覺得妻子有些無理取鬧,因此便與妻子漸漸疏遠了。

  多少個孤寂的夜,白素茹獨守空房,這才意識到自己先前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若是不這麼為之,至少出嫁後還能有娘家撐腰,日子也會過得舒坦些。

  身在白府的白素心悠悠地嘆了口氣,嘀咕道:「二姐是真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