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契約
對摺之後再對摺，這就是高賢上一世在街邊攤砍價的核心要義。
對方不同意，那就算了。要是對方一口答應，他反而要難受。
雲衣坊老闆顯然沒有過這種經驗，被高賢兇狠砍價技巧激怒了。
高賢乾笑一聲：「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咱們有商有量，道友你急什麼。」
老闆陰著臉：「你知道什麼是藕絲麼？就是把藕折斷抽出一根根比頭髮細十倍的絲。
「你知道收集這麼細的絲需要多少功夫？要用這麼細的絲紡織成材料，又要多少功夫！」
咬牙切齒的老闆，看起來就像隨時準備撲上來咬人一般，高賢有點心虛，他小聲說道：「那老闆伱給個實惠價。」
「就是八十靈石。」
老闆指了指門口，「你要買不起就趕緊走，門在那。」
高賢年輕身體裡裝的是中年社畜魂，他從不覺得講價丟臉。
就他的經驗來說，沒錢才最難受。
他賠笑：「這麼貴的靴子，飛馬集沒幾個能買得起的。我誠心買，您誠心賣，那就都讓一步。」
老闆想了下沒好氣說道：「七十靈石，這是底價，不買就滾蛋。」
「七十靈石。」
高賢還是覺得貴，要知道他正常工資是每個月五塊靈石。
不吃不喝攢一年，都買不起這雙鞋。就他的收入，在飛馬集已經算是不錯了。
修者必須購買靈米，購買保命的法符，購買必須的丹藥，只是基本開銷就把底層修者靈石都榨乾了。
不誇張的說，就是黃瑛買這雙鞋都要好好考慮一番。
高賢也是最近兩個月暴富，手裡攢了一百三十多塊靈石。一下用出去大半買雙鞋，他真有點捨不得。
老闆也不吭聲，買賣不是他一個人的，能賣出去自然好，賣不出去也沒什麼。
高賢想了又想還是一咬牙，「這鞋我要了。不過、」
不等高賢說完，老闆強硬的一擺手：「不講價！」
「我不是要講價，不過這麼貴的鞋，總要搭點東西吧。」
高賢說道：「我也不多要，要一條蹀躞帶，兩套道袍中衣足衣。」
老闆有些不耐的說道：「行吧。」
水火藕絲靴價格這麼貴，擺在這半年多了，不知有多少人看過，卻沒人買得起。
搭上的衣服腰帶加起來都不值兩塊靈石，算起來還是很賺。
高賢從蹀躞裡面夾層內取出七十塊靈石，老闆看到這麼多靈石，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喜色。
作為生意人，看到靈石就雙眼放光，心中歡喜是怎麼都抑制不住。
老闆幫高賢調整了長靴，這雙靴子本就有伸展性，可以用法陣調節尺寸。
高賢選了一條手掌寬黑色蟒皮腰帶，沒有內刻法陣，因為蟒皮還殘存一部分靈性力量，可以避蚊蟲，還有一定防禦功能。
他其實很喜歡一件藍色法袍，一是太貴，二是太扎眼。
在飛馬集這種地方，穿的太好很容易招致意外。
帶著一堆東西，高賢心滿意足回到家裡。
換上新衣服新鞋新腰帶，高賢拿出風月寶鑑照了下，感覺一下帥氣了許多。
寬厚的蟒皮腰帶，掛著十七斤重的斬石劍非常合適。
高賢挎著斬石劍在到院子裡轉了一圈，看到什麼凸起的東西就過去給一劍，路過的蚊子蒼蠅更是不能倖免。
他速度越來越快，在院子裡全速繞圈，不時拔劍斬擊。
一道道森冷劍光在小小院子裡吞吐、縱橫，發出一道道尖銳破空聲。
疾馳如風的人影猛然一頓停了下來，地面就多了兩個深深腳印。
經過一陣狂奔，新鞋非常結實合腳，給了高賢極其穩定的支撐和包裹。
長靴上沾了不少泥土，用水一衝，鞋子就和新的一樣，而且滴水不沾。
高賢又用御火術試了試，果然也防火。至少短時間內焚燒不會造成破壞。
穿上了這雙鞋，他速度至少能提升兩成，再不用擔心一發力鞋就爛掉的情況。
水火藕絲靴內加持的御風術，也異常實用。通過蘭姐他能瞬間激發。
御風術可以藉助風力，同時還能最大限度降低風的阻力，讓他速度還能再提升兩成。
也就是穿上這雙鞋，他速度提高了近四成，這是一個巨大的提升。
以老王作為衡量標準，練氣中期修者只怕都比不上他的速度。
七十靈石雖然很貴，總歸還是物有所值。
高賢算了下帳，手裡還剩下六十七塊靈石。加上周燁、黃瑛欠他的靈石，他現在還能湊到二百塊靈石。
這可是一筆大數目！
可惜，就是朱掌柜那有些麻煩，不然小日子是何等的美滋滋！
高賢買了鞋和劍，再不出門，每天就是修煉各種功法，心情好了就抽時間煉丹。
只是他心裡一直有事，吃東西也不香，睡覺也不踏實。
如此過了幾天，高賢有一天晚上突然驚醒過來。
幽暗房間中，高賢無聲無息提著劍下了床，到了房門前一看，發現上面貼著兩張一陽符正在燃燒。
隔著房門，高賢都能感覺到外面那一團濃郁陰冷氣息。
「老王又來了！」
高賢知道老王就在外面，老王的力量明顯增長了不少，一陽符已經快擋不住他了。
高賢沉思了一會，終究還是沒開門去找老王。
陰氣又引燃了兩張一陽符，老王終究還是走了。
主要是房門上還有十多張一陽符，讓老王難以強行突破。
等了一會，高賢才拉開房門，幽冷月色下，房門上還在冒著一縷縷黑色煙氣。
高賢自語道：「別急，慢慢來……」
發現老王又找上門來，高賢並不驚訝，他甚至有點高興，這老頭被他虐了一次又一次，還是對他念念不忘。
宗師級的真陽槍，對邪祟的陰氣太敏感了。老王一靠近，他在睡夢中就生出了強烈感應。老王想要偷襲他，可有點困難。
回到房間，高賢以真陽槍觀照自身，發現他身上那一縷邪氣更加濃重。
短時間和老王的對峙，明顯加深了雙方的聯繫。
為了防止意外，高賢在門窗上又貼了一些一陽符。
此後，老王每天晚上都來逛一圈，都被一層層一陽符擋在了外面。
又過了七八天，朱七娘找到高賢：「老朱已經查明白了，確認就是你煉製的鹿角散、天癸丹。這次就是他讓我帶你回去算帳。」
「朱掌柜怎麼說？」高賢問道。
「老朱很高興，他已經把你當成了搖錢樹，要和你重新簽訂一百年死契。」
朱七娘微微搖頭：「這張契約要簽了，你只能一輩子給老朱當牛做馬。」
高賢神色有些複雜的說道：「朱掌柜真不給我留活路啊……」
朱七娘滿懷期待的看向高賢：「你打算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