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神之門

  等梅瑟莫無名趕回去的時候，也遇到了回城的黑騎士團。

  戰場上，在白塔的幽影驅散以後，大量的血液自爆，將雙方都炸死炸殘了不少。

  安卓斯帶著傷員回城，看到梅瑟莫，怒目圓睜，幾步跨到梅瑟莫身前：

  「你做了什麼？你釋放了火種解開了封印？叛徒！」

  面對安卓斯的怒火，無名一步迎上：

  「你該謝謝他，沒有梅瑟莫解開封印，角人得把你們和自己拼光了，才會暴露自己的意圖。到時候大家就得在最虛弱的時候，面對最強的傢伙。」

  米凱拉也跟在後面，也十分嚴肅：

  「把其他人叫來，去準備車馬，我們要儘快前往貝瑞特。」

  全城上下都調動起來，武器和車馬從正門廣場聚集，升降機不斷運出去。

  巨大的河馬悍然出籠，拉著一個堪稱堡壘的巨大馬車，一馬當先，沿著主路衝鋒。

  河馬車上，坐著幾乎所有的大人物。

  大家都聚集起來，了解情況。甚至一些本來要守城的人，都被米凱拉拉上馬車。

  幽影城傾巢而出，梅瑟莫的士兵、黑騎士團、火焰騎士、商隊全部出動。

  「血王朝的計劃是，儘可能收集血肉與靈魂，用龐大的獻祭規模來使用神之門，創造一個足夠強悍的神祇。」米凱拉說，「必須要阻止他們。」

  安卓斯說：「可他們是怎麼進入神之塔的，明明有封印。」

  安卓斯說這話時，看向梅瑟莫。

  「鮮血傳送唄。」帕奇在一旁說，「能撕破封印進影之地，再進個神之塔，也不難。傳送，真是個不錯的能力啊。」

  蒙葛特觀察著米凱拉：

  「頭一回看到你這麼嚴肅，很嚴重？」

  米凱拉閉目片刻，緩緩說道：

  「在無名橫空出世之前，我的計劃，就是通過神之門成神。」

  諸半神有些驚訝，他們倒是第一次聽說米凱拉還有這種計劃。

  「所以我對神之門，對神王體系，做了很多功課。」米凱拉說，「神之門，就是角人降靈技術的終極產物。成神，就是讓神——降臨在自己身上。」

  「與尋常的降靈有什麼不同？」無名問。

  「尋常的降靈，是角人以自身的靈性力量為引導，溝通神祇。」米凱拉說，「這種降靈，就已經很危險了，需要強悍的意志，來維繫自我。否則意志就會被『神』所左右。而神之門是用聚集起來的龐大靈性作為引導，讓人完全在壓倒性龐大的靈感中受洗，完成蛻變。」

  米凱拉說：「區別就是人的意志完全不足以承受那種降神，需要外人的輔助——也就是，神王體系。」

  「擁有天賦的人——神人們需要一個錨點，能將他們拉回來的錨點，讓他們不至於沉溺其中，完全被『神』掌控。」米凱拉說，「神祇歸來，需要王的牽引。這就是蒙格要做的事情。」

  「小伙子做得不錯嘛。」葛孚雷露出懷念的神情，還挺為自己的兒子自豪。

  眾人這才意識到，在場是有經歷過降神儀式的人的。

  「您當初是怎麼做的？」拉塔恩好奇地問自己的偶像。

  葛孚雷聳聳肩：「沒做什麼，守在門口就好了。」

  「合格的神人，與合格的王，足以保證這樣的儀式繼續下去。」米凱拉說，「哪怕神祇看到了太多，陷入瘋狂，也可以由王斬殺。而成功歸來的神祇，加上王，就是交界地最強的存在。」

  米凱拉環視四周：

  「各位都是英雄，半神甚至曾經的王，但無論葛孚雷大人，還是滿月大人，你們現在都是孤身一人了。蒙格如果成功，就是神加王的組合。我想葛孚雷大人應該最理解那有多強。」

  「會很棘手啊。」葛孚雷摸著下巴，興奮地戰慄，「我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麼強？」蒙葛特聽到父親這麼說，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米凱拉說：「你想像一下，一個不會受傷、不知疲倦，哪怕受傷也會瞬間癒合，甚至哪怕死亡，也能立刻復活的葛孚雷大人，可以做些什麼。」

  米凱拉看向拉塔恩：

  「拉塔恩哥哥當初的碎星壯舉，也很吃力吧，想像一下如果你能反覆發出那麼大的力量，能做到什麼？」

  拉塔恩想想，餵給肩膀上的兩隻貓小魚乾：「能在一天之內，把整個交界地擊沉吧。」

  米凱拉點點頭：「那就是母親的權能，執掌豐饒，祛除弊病，掌管死亡。她的賜福可以催動人不斷戰鬥下去。擁有神祇加持，就是會那麼恐怖。所以我們最好能阻止蒙格的儀式。」

  無名問米凱拉：「如果真讓蒙格召喚出神來，有獲勝的可能嗎？」

  「神是用王來展現力量的。」米凱拉說，「如果能擊潰蒙格，或許有機會。比如如果伱能擊殺戰王，那麼雖然戰王會復活，不過總要等一會兒，這段時間，神就沒有王的保護，比較脆弱。」

  「哦，這個我懂。」無名說，「趁著拿刀的趴地上，趕緊打趴在背上的那個，是吧？」

  「如果是母親和戰王的話，或許是這樣，不過還得加個黑劍。」米凱拉不確定，「但蒙格信仰的神祇是無形之母，要如何解決，還不清楚。蒙格本身就非常強，在無形之母的加持下，會變成什麼樣，誰也說不好。」

  「但我們這麼多人，還是有希望的。」無名看著米凱拉，「有希望的話，不至於讓你那麼緊張吧？」

  米凱拉點點頭：「以上，都是建立在，蒙格成功以神加王的形態出現在我們面前來說的。但蒙格沒有神。」

  「不是無形之母嗎？」蘭斯桑克斯問。

  「無形之母是神祇，但他沒有能承載神祇律法的神人。」米凱拉說，「也就是說，他沒有找到有足夠才能的神人。」

  「對哦，沒有神人。」蘭斯桑克斯說，「現在有幾個神人來著？」

  「我，我妹妹，還有菈妮。」米凱拉說，「現在知道的神人，就這三個。其中能承載無形之母的神人，可能只有我。」

  「這不都是我們這邊的人嘛。」蘭斯桑克斯說，「那他豈不是根本完成不了計劃。」

  「這才是危險的地方。」米凱拉說，「角人將修行不足，降神卻承受不住，無法成為土地神，內心陷入黑暗的苦修者視為忌諱。控制不住降神的力量，行為就會不可控，繼而變得危險。而蒙格要用前所未有的規模降神，卻打算讓一個並未有神人資質的人承受一切。如果失敗，會演變成什麼樣？一個發狂的神，會帶來什麼？」

  發狂的神會帶來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破碎戰爭，就是神明瘋狂後的結果。在破碎戰爭中逐漸恢復的眾人，又要面對一次破碎戰爭級別的災難？

  破碎戰爭席捲了幾乎所有的半神，所有的生靈，在幾百年後，在無名消耗不知多少心力後，才稍微有恢復的跡象。再來一次，又要多久才能恢復？現在交界地很多黃金樹的習俗文明就已經有很多徹底遺失了，再來一次，交界地現存的文明還能殘留多少？

  蘭斯桑克斯憂心地看著蒙葛特：

  「說不定蒙格找到新的神人了呢。」

  「不可能。」米凱拉說，「辨認神人是指頭們的智慧。神人有多少個，指頭們是清楚的。在指頭們衰敗之前，就發掘出三個神人。蒙格沒法辨認擁有神人資質的人，他只會——用角人。」

  「用角人？」蘭斯桑克斯歪頭。

  「角人會降神——換句話說，他們都有神人的特質和潛力，但資質又不足以獲得雙指的承認。蒙格很可能會找個角人充當神人，承受儀式。」米凱拉說，「所以我才擔心，會失控。」

  「啊，老太太……」無名後知後覺道。

  他想起了，角人老嫗身上那龐大到臃腫的守護靈和怨魂。

  米凱拉看向安卓斯：

  「出發之前，角人那些人還剩多少？」

  「不到三成。」安卓斯說。

  「剩下的人，應該是看在梅瑟莫解開封印的份上，有些遲疑。」米凱拉說，「一定要注意，看好他們，更看好你的手下，不要再讓角人繼續獻祭，也要防止有鮮血貴族主動製造傷口和血肉。」

  安卓斯茫然了：「要怎麼做？」

  他殺了一輩子污穢，還不知道，該怎麼防止污穢流血。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米凱拉說，「現在你可以走了，回去守城吧。記住了，因為你們，現在才有這麼大的危機。蒙格的獻祭規模會不會再增加，就看你表現了。」

  安卓斯張張嘴，沒說出話，跳下河馬的馬車，騎上戰馬，率領黑騎士離開。

  無名看梅瑟莫士兵還跟著：

  「他們不用回去嗎？」

  米凱拉搖頭：「只是為了防止流血，黑騎士足夠。黑騎士如果不配合，有梅瑟莫士兵也沒用。」

  無名看著跟在馬車後面奔跑行軍的那些梅瑟莫士兵，問道：

  「假如真有你想像的那麼糟糕，我們還有其他辦法嗎？」

  米凱拉背對著無名，凝視目的地的白塔，沉默片刻，沒有直接回答：

  「最好的方法，就是趁神祇還未歸來，擊敗蒙格。」

  =======

  =======

  抵達貝瑞特，這裡依然如無名之前所見，空無一人。

  「早知道沒必要帶這麼多人來了呀。」蘭斯桑克斯四下打量，還以為會有一場大混戰。

  無名之前趁著塔中無人，在裡面逛了一圈，輕車熟路，頭前帶路。

  塔鎮高處的一個空曠舞台，旁邊的一個大門，就是前往神之塔的位置。

  這裡曾經被拒絕的刺覆蓋，無法進入，現在敞開大門，歡迎他人的進入。

  強者們在前方開路，解決敵人。

  但真的進入塔中，卻發現，塔里已經沒有了任何活人的痕跡。

  「難怪角人們可以集齊那麼多強大的戰力。」梅瑟莫看著塔中的空曠景象，聯想到鮮血王朝的傳送術，明白過來。

  這是把曾經封印在神之塔中的那些殘留的神獸戰士和祭司，都拉過去了。

  「名副其實的傾巢而出。」米凱拉說。

  沒了敵人，眾人推進倒是非常迅速，沿著一層層高塔，不斷往上攀爬。

  沿著一層樓梯往上爬，突然腳下一陣不穩，梯子倒塌，很多人跌落下去。

  無名拎著米凱拉及時往上跳，躍過了坍塌的階梯。

  「反應好快。」米凱拉給無名拍手。

  「習慣了。」無名說著，看著下方。

  帕奇的尖銳蛛腿扎著牆壁就爬了上來，同時開始用蛛絲給後面的人鋪路。

  「血王朝的人開始想辦法阻止我們了。」米凱拉說，「大家先各憑本事上去，等把血王朝的人清理掉，給後面的人鋪路。」

  葛孚雷直接開跳，大腳踩著高塔，在高塔間轟鳴，一路向上。碎星則兩腿一夾，帶著小馬直接飛上去。瑪蓮妮亞和米莉森都使出水鳥節節攀升。阿史米變成粘液，沿著牆壁舔過去。

  「你要跟大部隊嗎？」無名問米凱拉。

  「帶著我一起吧。」米凱拉說，「我也是有點戰力的。」

  米凱拉環住無名脖子，揮起拳頭給無名打氣：「沖呀！」

  無名跳到外面的房頂，沿著外圍前進，沿途看到鮮血貴族搞破壞，有時候無名甩雷槍，有時米凱拉甩光環。

  「快到了。」米凱拉辨認著方向，「前面應該是淨身廳，過了淨身廳，就是神之門了。」

  「很熟悉啊。」無名說。

  「過去為了成神，調查了很多。」米凱拉說。

  「如果要神王體系的話，我不出現，你準備選誰當王？」無名好奇。

  「拉塔恩哥哥。」米凱拉微笑，「褪色者沒回歸之前，拉塔恩無疑最具為王的資質——他力量最強，也很溫柔。你看，連那隻黑貓都很親他。」

  「啊，那隻貓經常咬你是吧。」無名想起來了，笑了，「耿耿於懷啊。」

  拉塔恩肩膀上的黑貓，就是當初咬了米凱拉繭房的黑貓。而且似乎咬上癮了，米凱拉怎麼親近黑貓，得來的只會是一口咬。是少有的完全免疫米凱拉魅力的生物，貓中的豪傑。

  之後黑貓看到了拉塔恩養的長尾貓，就跟著拉塔恩跑了，自由如風。

  「我們兩個都被貓嫌棄，只能抱團取暖了。」米凱拉看起來很傷心。

  「先顧好眼前的事情吧。」無名說，「你覺得，你預想中最大的危機，我能頂過去嗎？」

  米凱拉沉默了一會兒：「我相信你。」

  「沒說能不能，只說相信啊。」無名笑了。

  「你自己也能察覺到吧。」米凱拉說，「無名哥哥，你是從巨人的獻祭中孕育而出的。而現在，面對的是幾乎同樣規模獻祭而來的對手。再加上……你很久沒有補充盧恩了吧。」

  「我已經盡力喝湯了。」無名說。

  米凱拉輕笑，閉目貼在無名背後：

  「打不過的話，可以吃掉我哦。」

  「哦，神族那一套啊？我早就想試試了。」無名說，「不過我們人類一般不吸收隊友的，只吸收對手的。」

  「能做到就能贏。」米凱拉說，「像打我妹妹一樣。」

  「好！」無名頭盔里傳出牙齒摩擦的聲音，「爭取啃他幾口。」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淨身廳。

  淨身廳中，已經坐化的尊者環繞在高台，將中心環住。

  淨身廳中央，安帕赫與一眾血王朝貴族站在那裡。

  「米凱拉大人，無名大人。」安帕赫向兩人行禮。

  「只有我們兩個人嗎？」無名好奇。

  「會飛的人，我們可攔不住啊。」安帕赫說著，撥弄手中的弓箭。

  「拉塔恩？那確實攔不住。」無名說，「只能攔我們了？」

  「對於蒙格大人來說，您二位，才是最具威脅性的。」安帕赫看著米凱拉，摸了摸花白鬍子，「米凱拉大人，我這個老兵，來領教您的實力了。」

  米凱拉笑著從無名背上跳下來：

  「好啊，約定的戰鬥，我陪你玩玩。」

  話音剛落，安帕赫腳下一踏，依然衝到臉前，將手中小弓丟到米凱拉臉上。

  弓箭飛出，弓弦割傷了安帕赫的小指，咒血伴隨血焰，將米凱拉的身體完全覆蓋。

  血焰遮蔽了米凱拉的視線，安帕赫手從背上一擰，刀光閃爍，一把大鐮刀彈出，自下而上，劃向米凱拉。鐮刀的彈響和破空聲被鐮刀的速度完全甩開，在將米凱拉的身體撕裂之前，都不會被聽到攻擊聲。

  蒼老的老兵攻勢迅猛的可怕，一出手就是照著取人性命去的。

  面對安帕赫狂猛的攻勢，米凱拉半步未退，只是伸出掌心，一輪光環擴張，環繞著手腕，如同一輪磨盤。

  光輪繼續膨脹，飛速盤旋，無論是弓箭、血焰，都被光輪隔開。

  安帕赫的鐮刀砍在了光輪上，火花四濺，僵持不下。

  但很快，光輪便再次膨脹，將鐮刀整個壓回去，磨盤逐漸逼近安帕赫面龐。

  安帕赫抓住鐮刀的手在光環下巨震，終於支撐不住，接力倒飛出去。

  臉上的面具被光輪擊碎，露出一張英俊帥氣的老年人面龐。

  「哈哈，真是老了呀。」安帕赫苦笑，「曾經的您，還沒有這麼剛猛的攻擊招式。」

  「我長大了嘛。」米凱拉微笑。

  「戰鬥，我輸了。」安帕赫說著，將鐮刀擺出架勢，「接下來，便是我向吾主盡忠的時刻了，抱歉了米凱拉大人，我們要一起上了。」

  安帕赫的背後，十幾個鮮血貴族並排而立，所有人都雙持逆刺，咒血從刀刃上流淌，展現不詳的氣息。

  「我面對過這仗勢。」無名說，「小心點，不好打。」

  鮮血貴族們揮舞逆刺，血刃連綿，布滿整片空間，密密麻麻朝兩人衝過來。

  金針穿行而過，攔在血刃前，將米凱拉身前的血刃都消掉了。

  蕾妲衝到米凱拉身前，披風狂舞，手中輕大劍連砍，硬是將血刃都砍掉。

  「大人，請您前進，這裡我來。」蕾妲說。

  跟蕾妲一同來的，還有後面的部隊。帕奇已經把路鋪完，也跟著蕾妲走進淨身廳。

  「嚯。」帕奇看著淨身廳四周的乾枯坐像，「給我干哪來了，楔之神殿啊？」

  「交給你了。」無名對帕奇比個指頭，拎起米凱拉，朝淨身廳出口衝去。

  鮮血貴族們再次揚起逆刺，血刃破空。

  水銀潑天而起，攔在血刃前面，形成一道水銀幕牆，將無名和米凱拉的身影徹底遮住。

  等水銀化為阿史米再落地，無名已經跑沒影了。

  安帕赫再回頭，看到入口處，後續的人已經陸續過來，看不到盡頭。

  即使是血王朝首席純血，面對這麼多人，這麼多高手，也不可能贏下來。

  「蒙格大人，願您的宏願實現，願血王朝永存。」安帕赫輕聲祈禱，高舉鐮刀，「血王朝所屬，為吾主蒙格而戰，高舉吾鐮，鮮血奔揚！」

  無名帶著米凱拉衝到神之門前方的台階上，看到拉塔恩葛孚雷蒙葛特這些半神都到了。

  但都站在神之門前的台階上，還沒有進去。

  「怎麼了？」無名問其他比他早幾分鐘到的半神。

  但不等半神回答，他往台階前走幾步，也懂了。

  台階連通的大門對面，是一片開闊的空間，他們似乎已經來到高塔的塔頂，不需要再有其他建築支撐，是整片的開闊空間。

  開闊空間的對面，屹立著一扇巨大的門，大門微開，裡面是一片聖光的幕牆。

  而這片廣袤的空間中，密密麻麻躺著血腥的屍體，碎肉。鮮血幾乎要漫出廣場，沿著台階流淌下來。

  在無名眼中，還有更多的東西。

  屍山血海之上，數不清的怨魂從屍體上被剝離，紛紛匯總到廣場對面，盤坐在巨大光門前的老嫗身上。

  角人老嫗身上的怨魂，比之前無名所見時，又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怨魂已經宛如實質，老嫗的皮膚下，能看到那些怨魂蠢動。她的神情極為痛苦，但依然在忍耐著。

  在場的血肉和靈魂已經非常稀薄，看起來她已經幾乎把那些戰死的戰士靈魂全數吸收了。

  而在角人老嫗面前，始終沒有露出真容的蒙格，此時正站在她身前，與眾人遙遙相望。

  蒙格看到無名和米凱拉，微笑道：

  「看來到時間了，沒法再吸收了。」

  說著，將身後老嫗一推，推進了神之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