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禁忌的一招

  無名聽到馬格里這話，驚為天人。

  「你說什麼？」無名震驚，「你……哪來的老婆？」

  「我還以為你要震驚於孩子。」馬格里說，「好像確實沒跟伱說過——諾克現在是我妻子了。」

  「雖然孩子也很震驚——但諾克這個事更嚴肅啊。」無名說。

  「為什麼？」馬格里沒明白。

  「我可是結緣神父。」無名說，「而且我很清楚整個交界地除了我只有米利耶那個烏龜是結緣神父，它搶我生意了？交界地還有其他人也做這生意？」

  馬格里聽明白了，笑了笑：

  「沒有，我們沒有結緣，就是單純的……在一起了。」

  「未婚先孕。」無名說，「更嚴重了。」

  「諾克不在意這些。」馬格里說，「而且我們去過結緣教堂，那裡被毀了。」

  「結緣儀式還是很重要的，要有儀式感嘛。」無名說，「回頭我給你補辦一個，大操大辦，擺個千八百桌酒席，宴請親朋好友——我讓我的廚子親自給你們做好佳肴珍饈，給你打八折。」

  「我跟諾克沒什麼親友，也不想浪費那份錢。」馬格里果斷拒絕，「我們現在要省著點花，給未來的孩子準備。」

  無名看馬格里態度堅決，知道這大單他拿不到了，有些失落。

  「真懷了？」無名問馬格里。

  「這還能有假？」

  無名把遍地屍骸搜羅一番，連同馬格里手裡的錢袋與手裡的劍骸大劍一併打包，攙扶著馬格里起來：

  「走，我也去拜訪一下新娘。」

  湖區的一處破落小屋，破敗樓房的屋頂和牆壁被貼上了各種補丁，很多還是用巨大蝦蟹的硬殼填補，既是補丁，也是威嚇外人的圖騰標誌，足以讓人意識到房屋的主人是個頗有實力的人。

  諾克正躺在小屋的床上，錦被覆蓋著下身，靠在床頭安靜地看著一本書。

  並不厚實的牆壁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輕輕放下書籍，側耳傾聽，同時手伸向床邊，提起一把重弩。

  腳步聲雜亂，是兩個人一同前來。

  諾克給重弩上弦。

  木屋的房門被打開了，馬格里走了進來，看到一根弩箭閃著寒光對準自己。

  「是我啊。」馬格里連忙舉手投降。

  無名這時也提著大包小包進屋，看到諾克正舉著弩箭對準房門，笑了：

  「好熱情的歡迎方式。」

  「你們？」諾克放下重弩，取下弩箭開始松弦，「還以為有杜鵑。」

  「你遇到杜鵑了？」馬格里警惕。

  「來過一次，三個人，都被我射死了。」諾克輕描淡寫地說，「打掃他們比殺死他們更麻煩。」

  她注意到馬格里身上的傷：

  「怎麼弄的？」

  「我也遇到了，三十個人。」馬格里笑，「差點回不來。」

  諾克看向無名：「你救了他？謝謝。」

  「喂喂，我自己解決的。」馬格里不滿，「我也是很厲害的。」

  「你哪有那麼厲害的。」諾克不信。

  「你不是也經常說我很厲——」

  箭矢從馬格里的臉邊擦過，諾克單手甩弩箭，勢如重炮，打斷馬格里的話頭。

  諾克黑夜般的臉頰有點燒，有些氣急敗壞：「這是能說的嗎？」

  諾克可不想馬格里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說這種話題，她連忙看向無名，確保他沒聽進去。

  想到無名的脫線程度，她已經能預見到無名洋洋得意吹噓自己的龜頸肉功效多麼好了。

  卻發現無名消失了。

  再一環視，看到無名正蹲在床側，出神地盯著自己看。

  諾克嚇一跳，把被子往上掖了掖：

  「他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無名沒有回應，只是專注地打量著諾克微微隆起的小腹。

  諾克注意到無名的視線，冷酷的神色有些微紅，撇過臉，兩手護住小腹。

  「這就是生育嗎？」無名問。

  「你不知道嗎？」馬格里詫異。

  無名搖頭：「我以前對這些沒概念，我闖蕩過的地方，這些活動都已經不存在了，我只通過傳說和遺留的知識了解過。」

  無名凝視著諾克的小腹：

  「誕生啊……」

  諾克有些遲疑：「你要……摸摸嗎？」

  無名輕輕伸出手，手甲貼著被單貼在諾克的小腹上，仔細感受著另一個正在被孕育的靈魂，雖然微弱，但又堅韌地跳動著，如同不熄的燭火。

  諾克感覺無名放鬆了起來，那身堅固的鎧甲仿佛柔軟起來，被暖陽照射著。

  「至於這麼大反應嗎……」諾克看著無名一副被治癒的樣子，額角滴下一滴汗。

  「我見過一個靈魂摧毀另一個靈魂，一個靈魂吞噬另一個靈魂，只見過融合吞併，還沒見過從一個靈魂誕生另一個靈魂。」無名喃喃，「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這段時間都是各種壞消息。」無名說，「可算是看到一個好消息了，謝謝。」

  諾克的表情柔和了些許：

  「你可以聽聽聲音，應該有些動靜了。」

  無名側耳貼到肚子上，幸福地說：

  「真是個好聲音啊。」

  馬格里笑呵呵地說：「我當初也貼著聽了好久呢，不過什麼都沒聽到。」

  無名閉上眼睛沉醉道：「啊，誕生，多麼美好，子又生孫，孫又生子，我們的生意就可以源源不斷了，還能做幼兒的生意，搖籃、玩具、補習班——」

  無名聽到喀嚓一聲，睜開眼，看到諾克正拿著沒有上弦的重弩抵在自己臉上。

  諾克俯視著無名，眼冒寒光：

  「離我孩子遠一點謝謝。」

  無名站起身舉手投降，抑制不住笑意：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祝福你們。」

  諾克身上殺氣緩和些許，撇撇嘴：

  「也不都是好消息，現在很不方便了，我不僅很長時間不能恢復戰力，以後還得再多一張嘴。未來還會很痛苦。」

  馬格里捧著一大袋子盧恩：

  「放心，我賺了不少盧恩，連你和孩子的份。我們依然在並肩戰鬥，不過這次換你主戰，我輔助了。」

  「你哪來這麼多的錢？」諾克驚訝。

  馬格里一挑眉，得意地跟諾克講起自己的經歷，自己如何去亞壇，參加王城的戰鬥祭典，又如何挑戰兒時的偶像和傳奇，獲得認可和賞識。

  「可惜那時你不在，戰王真的很厲害，我至少戰鬥到失去了好幾次意識……」馬格里意猶未盡地懷念著戰鬥祭典，「多虧了戰王的指導，不然回來的時候可能還真被那些杜鵑圍殺了。」

  他看到諾克的表情有些複雜。

  「怎麼了？」馬格里問。

  諾克沉默片刻，搖搖頭：「沒什麼，有些後怕，畢竟戰鬥祭典是生死不論的。」

  無名撐著臉聽著，開口：

  「也是哦，要是馬格里戰死了，那就只能留一個還懷著孕行動不便的寡婦了呢——還不算寡婦，算未婚先孕的女人。」

  馬格里縮頭：「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我也是戰士，知道你沒更好的辦法。」諾克說，「畢竟是這個世道，總有風險。」

  「啊。」無名想起什麼，摸出一塊極為深邃的盧恩，「給你們。」

  諾克看著無名那塊盧恩，估計這盧恩不比馬格里那一袋子盧恩蘊含的力量少多少。

  「這是做什麼？」諾克有些不敢接。

  「我在分拉卡德的大盧恩。」無名說，「本來就是預計要給所有生命都發一份的。你們這多一份靈魂，自然多分一份盧恩。」

  諾克看向馬格里，馬格里點點頭：

  「是真的，卡利亞和王城都在準備。」

  「你們的份就由我轉交了，是已經處理好的盧恩。」無名把盧恩塞到諾克懷裡，「就當我這個結緣神父給你們的祝福了。你們大概是交界地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誕生的孩子，很有紀念意義。」

  諾克說：「謝謝……」

  「養豬也是要餵飼料的嘛。」

  「不要把我的孩子形容成豬啊。」諾克朝無名丟弩箭。

  無名接過弩箭，笑呵呵說：

  「以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還真有個事拜託你。」馬格里從錢袋裡取出幾塊盧恩遞給無名，「你那裡能不能僱傭馬車？」

  「要做什麼？」無名和諾克異口同聲。

  馬格里說：「我感覺亞壇那邊治安比湖區好不少，空氣里的力量也更充沛，我想搬家，帶著諾克去那邊。」

  馬格里看向諾克：「可以嗎？」

  諾克看著馬格里那一身傷，點了點頭。

  無名收了馬格里付得盧恩：「沒問題，馬車過幾天就到，給你安排個好地方。破碎戰爭後的第一對夫妻，第一對父母，得讓你們幸福，才好給別人做榜樣嘛。」

  無名給升降機營地那邊傳訊，之後結束了拜訪，跟馬格里他們告辭。

  離開時，無名心情愉悅。

  他來到雷亞盧卡利亞學院，正巧遇到柏克。

  「老闆心情不錯啊。」柏克給無名請安。

  「看到了好事情呢。」無名笑，「我對我的那個計劃，也更有信心了。」

  「計劃？」柏克眨眨眼。

  「商業機密。」無名噓了一聲，「蕾娜菈在嗎？」

  「乾媽在卡利亞城寨呢。」柏克說，「老闆什麼事？」

  「生意上的事。」無名回答，「她平常不在城寨吧？」

  柏克點頭：「平常都在大書庫，不知道為何前段時間回城寨了。」

  無名跟柏克寒暄幾句，便去了城寨。

  到了城寨，無名大概知道蕾娜菈為什麼回來了。

  拉塔恩正縮在觀星台旁邊，那龐大的身子縮水了幾圈，跟胯下的馬一起乖巧地正坐，聽著蕾娜菈的訓斥。

  「讓你想辦法封鎖星空的威脅，你跑去拉了一顆星星。你妹妹那邊還生死不知，你破壞群星軌跡，如果影響了你妹妹的命運怎麼辦……」蕾娜菈滔滔不絕呵斥拉塔恩。

  拉塔恩一時熱血上頭聽信了無名的攛掇，現在正在承受被熱血吞噬的代價。事實證明戰士還是要熱血而戰，而不能被熱血吞沒。

  拉塔恩看到無名，立刻指著他：

  「他讓我去的，我們是盟友嘛，想著能幫就幫……」

  無名立刻站在蕾娜菈一邊，義正嚴詞：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這麼沒有自己的堅持和立場，別人說啥就是啥。出了事還要拉別人下水，不是英雄所為！」

  拉塔恩恨不得給無名一刀，但無名站在蕾娜菈身後，他不敢妄動。

  蕾娜菈說：「給別人放個假，你去觀測星空，找出你妹妹的命運。」

  蕾娜菈瞥了一眼身後的無名：

  「無名的商人，你有什麼事？」

  無名聽到蕾娜菈這稱謂，知道蕾娜菈也在怪罪自己——平常無名的稱謂是卡利亞的朋友。

  無名陪笑兩聲：

  「我們有個項目，嚴重缺乏輝石，想來看看您有沒有什麼辦法。」

  「又缺？」蕾娜菈皺眉，「之前不是已經拿走了兩千噸？」

  「誰想到那只是前期的需求，現在要四十二萬噸。」無名說。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蕾娜菈說。

  「誰說不是呢。」

  蕾娜菈說：「我們控制的輝石數量有限，如果給你們這麼多，會動搖我們的根基。」

  無名倒也沒多少遺憾，這個數量，確實不太可能讓蕾娜菈答應。

  「之前你讓拉塔恩拉隕石下來，也是為了這個吧？」蕾娜菈說。

  無名點點頭。

  「瑟濂還真是給你出了個難題，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是個大麻煩。」蕾娜菈說，「抱歉了朋友，我沒法答應你。」

  「沒辦法，這數量確實太誇張了。」無名苦笑搖頭，準備告辭。

  蕾娜菈說：「恐怕我不僅沒法幫到你，還要麻煩你了。」

  無名問：「亞壇您幫了我，蕾娜菈大人有事，我自然也要幫忙。」

  蕾娜菈說：「我已經很久沒有菈妮的消息，看到前段時間星空來的東西，想到我女兒的律法在夜空，更加擔心她。我知道你也是一位強大的戰士，能否幫我尋來菈妮的消息？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幫她。」

  「菈妮要對付的是雙指。」無名說。

  「我知道這確實讓你為難了。」蕾娜菈說，「不僅沒能幫到你，還如此麻煩你。」

  無名沉默片刻，說道：

  「我先考慮一下，再給您答覆吧。」

  蕾娜菈點頭，送無名離開。

  「怎麼辦呢……」無名冥思苦想，也想不出辦法。無名還專門又繞到從學院離開，藉助那裡的聰明魔法，繼續冥思苦想。

  無名從南門走到東門，沿著修繕好的學院大道，一直走出學院魔法之境的覆蓋範圍，出了學院到了彼魯姆大道，都沒想出辦法。

  「看來，只能使用那一招了。」無名沉聲，頭盔窺孔中寒光閃過，「使用那禁忌的一式……」

  無名一個閃身，撲到學院南門門口的一個算命老太太身前：

  「大仙救我啊！」

  老太婆慈祥地笑了：「把你的手指給我。」

  「真有辦法啊？」無名驚訝了，把手伸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