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拉個大的

  「多謝戰王提攜，不過還是算了，熔爐騎士的大名我也早有耳聞，我覺得我還不配成為您的親衛。」馬格里說。

  聽到馬格里拒絕了自己，葛孚雷有些驚訝，他沉默片刻，對馬格里說：

  「來，跟我走走。」

  葛孚雷拍拍瑟洛修的腦袋：

  「去，把人叫過來。」

  「我是宰相，不是跑腿的。」瑟洛修嘟囔著，但還是乖乖轉身離開。

  葛孚雷帶著馬格里，離開競技場，走進一片沒什麼人的操練場。

  「馬格里，知道作為一個戰士，什麼最重要嗎？」葛孚雷說。

  「力量。」馬格里立即回答。

  「好。」葛孚雷哈哈大笑，「不過我想問的是一些具體的招式，作為一個戰士，在戰場上廝殺，你知道什麼本領最重要嗎？」

  馬格里思索片刻，還是放棄了：

  「我沒有經歷過那種大規模的戰鬥，確實不清楚，就連那些傳說，一般也只歌頌英雄們的故事，比如您和復仇英雄。」

  葛孚雷說：「那就是應付群毆的本領。」

  葛孚雷給馬格里解釋：

  「戰場上很混亂，越是強大的英雄，越會遭到眾多刀劍的圍毆。競技場的戰士雖然強大，單對單無敵，但一旦上來戰場，卻可能會被很多人圍毆致死。」

  馬格里恍然，立刻明白葛孚雷的意思：

  「確實，就算是三條狗，運氣不好也是相當致命的。我當初就這麼翻車過，被諾克笑話了好久。」

  馬格里想起作為褪色者冒險的日子，露出一些懷念的笑容。

  葛孚雷也笑了：「我也這麼死過，人海戰術還是很有用的，不要覺得丟人。」

  馬格里說：「大概這就是褪色者的必經之路吧。」

  葛孚雷說：「為了應對這些情況，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馬格里點點頭：「有了。」

  「什麼辦法？」

  「硬抗。」馬格里說，他敲敲手中的巨劍，「我可是想要成為配的上劍骸的人。」

  「是個辦法。」葛孚雷說，「不過太被動了，你還是學點主動一些的方法才好——你見過熔爐騎士嗎？」

  「沒有。」馬格里老實回答。

  葛孚雷說：「熔爐騎士中，也有從競技場走出來的，為了讓他們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我會教給他們一些招式。讓他們強大的力量從點到面，從競技場的風格轉變為戰場的風格。」

  葛孚雷熱情地招呼馬格里：

  「來，我來教你，怎麼把力量和武器的重量利用起來，擊潰四周的敵人。」

  葛孚雷高高抬起腿，腳掌炸彈一般轟向地面，一道衝擊波橫掃開來，馬格里一驚，連忙抬起劍骸擋住衝擊波。

  看著滿地的煙塵，馬格里明白之前自己挑戰葛孚雷時，葛弗雷還遠遠沒有認真。

  「如何？」葛孚雷說，「這樣就可以對付眾多的敵人了，這招對付巨人也很好使。學會了技巧，你也能學會，要訣是利用自身的重量和力量，儘可能多地動用更多的肌肉。」

  「令人驚嘆的力量。」馬格里感慨，「同樣是褪色者，這差距……我都不敢奢求能有這種力量，能有復仇英雄那般配得上劍骸的力量我都知足了。」

  「沒問題的。」葛孚雷說，「摩恩城那傢伙沒天賦，靠意志和苦練到達那個水平的，你只要勤加訓練，完全可以。」

  「只怕還差得很遠，我還沒法單手揮舞劍骸。」馬格里感慨，「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他單手揮舞如此沉重的巨劍的。」

  「那傢伙天賦有限，能變強，靠的是他的意志。」葛孚雷說，「一族全滅，收集所有戰士鑄成的大劍，他要一人背負，就如同背負所有人的血海深仇一般。那傢伙能變那麼強，和族人全滅不無關係。」

  葛孚雷回憶往昔：「可惜，他終究是凡人，只能止步於此。他的力量不如風暴，意志確實極強，畢竟是背負著族人在戰鬥，戰鬥起來如同受傷的狂狼。」

  「復仇英雄……」馬格里看著手裡的劍骸大劍，「背負死去的族人而產生的意志……令人敬畏，也令人遺憾。」

  馬格里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對葛孚雷說：「不是說他贏了更好的意思啊。」

  「我明白。」葛孚雷不以為意，「聽到那傢伙的故事，當然是希望他獲勝的。可惜，那傢伙天賦有限。而且除了天賦，他始終差了兩樣東西。」

  葛弗雷看著劍骸大劍：

  「說起來，摩恩城之前又發生了動亂。圍繞這大劍身邊，似乎總是漫無止境地反覆發生著復仇故事呢。」

  馬格里其實有些好奇，這位勝利者口中的復仇英雄所欠缺的東西是什麼，但見葛孚雷跳過了這個話頭，他也不好問。

  葛孚雷便開始教授他踩地板的技巧。

  他大腳踐踏著地板，將操練場踩得坑坑窪窪，滿地煙塵。

  馬格里也跟著有樣學樣，雖然沒有葛孚雷踩出的那麼聲勢浩大，但仗著劍骸的重量和自身的力量，他也漸漸掌握了訣竅。

  正練著，瑟洛修也來到了這操練場，還帶著一個熔爐騎士一起。

  「來得正好。」葛孚雷指指兩個人：「你們打一場。」

  馬格里看著那熔爐騎士，有些欲言又止：「葛孚雷王，我知道您的好意——」

  馬格里還想說什麼，但熔爐騎士已經沖了過來。熔爐騎士沒有馬格里那麼多話，他只聽命於葛孚雷，聽到命令，沉重的大劍直直刺向馬格里。

  馬格里連忙收斂心神，不再注意葛孚雷，握住劍骸，專心地和熔爐騎士戰鬥起來。

  與葛孚雷戰鬥過，熔爐騎士的壓迫感雖然也很強，卻已經不會干擾到馬格里的心神，他揮舞著劍骸大劍，和熔爐騎士打得有來有回。

  直到熔爐騎士用出那些難以預測的禱告，馬格里一個不慎被打個踉蹌，大劍刺到喉前，才敗下陣來。

  「怎麼樣？」葛孚雷問。

  「很厲害，不愧熔爐之名。」馬格里說。

  「但不是不可戰勝的對吧。」葛孚雷說，「你不必妄自菲薄。」

  馬格里說：「葛孚雷王，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確實不能在這裡待著。」

  「來競技場的，主要就兩種，你不求我的賞識，就是準備繼續追尋褪色者的使命了？」葛孚雷說，「現在拿到幾片大盧恩了？」

  「哪有，我一個都沒拿到呢。」馬格里笑笑，「說來慚愧，我的女巫已經死了，而且也沒那麼招賜福喜歡，恐怕是沒使命了。」

  「那你來這裡戰鬥，只是為了挑戰？」葛孚雷說，「成為我的親衛，可是能經常跟我交手的。」

  馬格里搖搖頭，搖搖葛孚雷給自己的報酬：「我來是為了盧恩，現在盧恩賺到了，該回去了。」

  「原來只是為了盧恩，那你當我的戰士，俸祿不會少的。」葛孚雷說，「需要多少盧恩，我給你補上就是。」

  馬格里說：「盧恩是必須的，但盧恩不是目的，我畢竟不是商人。我人需要回去，不能在這裡久留。」

  「看來是有事情啊。」葛孚雷挑眉，嘴角翹起，「有什麼事？」

  馬格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不足道不足道，這不好意思說。」

  葛孚雷有些遺憾：「好吧，以後遇到麻煩，可以回來找我。」

  馬格里謝過葛孚雷王的厚愛，告辭離開王城競技場，一路向南。

  馬格里一直走到升降機，離開了亞壇地界，回到湖區。

  天色漸黑，馬格里看著湖區才能看到的繁星，知道自己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步伐愈發急迫，心情愈發輕鬆。

  馬格里掂著那沉重的錢袋，知道這下就算多了兩張嘴，也不用擔心了。

  湖區的濃霧在黑夜中消散，馬格里路過一片樹林，看到樹林後隱匿的一些陰影。

  馬格里不再前進，停下凝視著樹林。

  樹林中走出十幾個人，前前後後圍住馬格里。從裝束上看，雖然破舊，但掩蓋不住裝備的精良，這些似乎是杜鵑的殘兵。

  「劫道的？」馬格里問。

  「識相，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吧。」杜鵑的殘兵說。

  「我可以給你們三分之一。」馬格里說，「把我的那份給你們。」

  看馬格里跟他們講條件，杜鵑們對視一眼，笑了，舉起刀劍，一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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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片明月下，無名在卡利亞城寨找到了拉塔恩。

  拉塔恩已經待在城寨的大觀星台前，似乎比之前更忙碌了。

  「你又來做什麼？」拉塔恩警惕地看著無名。

  「問你點事。」無名說。

  「什麼事不能直接問？」拉塔恩說，「你不是可以直接聯繫到我嗎。」

  「談大事，還是得面談。」無名說。

  「什麼大事？」

  「問你點事。」無名斟酌一下自己的發言，「卡利亞，還有多少輝石？」

  「又要輝石？」拉塔恩跟無名瞪眼，「不之前才給你們開採了兩千噸的嗎？當飯吃？」

  「我有什麼辦法。」無名說，「你也別急，這生意不一定能做成呢。說實話，別說我買不起，就是買得起，你們都不一定有。所以我才先問問，你們卡利亞還有多少。」

  「要多少啊？」拉塔恩被無名這話透露出的信息驚到了。

  「你先透露一下你有多少。」無名說，「直接說我怕嚇到你，或者被你笑話。」

  「那不能告訴你。」拉塔恩說，「輝石儲量可是機密。」

  「不要具體的，給個大概估計就行。」無名比了個六的手勢。

  「你這次要六千噸？」拉塔恩挑眉，「不對，六萬噸吧，真當豬飼料用的？」

  無名有些絕望：「六位數。」

  拉塔恩嚇了一跳：「多少？」

  「四十二萬。」無名苦著臉。

  「噸？」

  「噸。」

  「沒有，有也不可能給你們。真給你們，你們也買不起啊。」拉塔恩說。

  「所以我來找你啊。」無名說，「現在唯一的希望，只有一個了，隕石。」

  「不行了，拉不了隕石了。」拉塔恩說。

  「為啥？」無名問。

  「還記得之前我們遇到了什麼嗎？」拉塔恩說，「那事鬧得很大，雖然沒有影響到卡利亞，但大家都提起心來。」

  拉塔恩指指觀星台附近忙碌的魔法師：

  「母親決定建立一個更完善的監控機制，想辦法防禦來自星空的威脅。」

  「你又要封印群星？」無名問。

  拉塔恩搖頭：「還沒到這種程度，但母親確實很擔心菈妮。菈妮的命運在星空，母親現在很擔心菈妮去星空遇到危險。」

  「就不能偷偷拉一顆星星下來？」無名問，「一顆可能就夠了。」

  「那可不夠，星星又不是全身都是輝石，不然史東城那顆就夠了。」拉塔恩說，「而且拉星星下來，可能會產生不小的影響，引來更多不速之客。」

  無名踱步片刻，說道：

  「之前那個船來的時候，你引了嗎？」

  「當然沒有。」

  「你防住了嗎？」

  拉塔恩不想回答，對自己的防線被輕鬆擊穿還是挺在意的，只能以沉默回應。

  「還是啊。」無名說，「一味防守也沒用，你看輝石是你們卡利亞的力量，你多拉下來幾顆，不就能更好地構築防禦工事了嗎，雙贏呀。」

  拉塔恩有些猶豫：「我去問問母親。」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還要看老媽臉色，來，我們這就去拉一顆星星。」無名大力拍打著拉塔恩的腿甲，以示鼓勵，「你先拉下星星，再把星星擊碎，把那恐怖的星外不速之客當素材使用羞辱，定能消除你母親的疑慮，讓葛孚雷對你刮目相看呀。」

  拉塔恩還真就聽進去了：

  「走，我們去紅獅子城。最近剛好有顆星星在附近，落點還是選在慟哭沙丘。」

  「好好好，不愧是英雄人物。」無名鼓掌，「拉個大的。」

  拉塔恩當即啟程，他騎著馬，無名騎著他，直接在空中拉出一條煙線，以狂猛的速度飛向蓋立德。

  無名扒在拉塔恩身上，感覺身上的鎧甲都在空氣的摩擦中變得紅熱。

  「你這速度是不是更快了？」無名問。

  「得能跟上那個船才行。」拉塔恩說，「為了應付星空的威脅，我最近在苦修，剛好拿星星練練手。」

  很快兩人就抵達了蓋立德慟哭沙丘，這裡空無一人，鬆軟的沙丘也可以阻擋星星的衝擊力。旁邊的大海也可以緩解衝擊波和熱量，紅獅子城高築在懸崖上，也不用擔心發生海嘯海水倒灌。

  完美的星星落點，早在很久之前他們就敲定了這個地方，卻始終沒機會拉下來一顆星星試試水。

  拉塔恩仰天長嘯，重力魔法洶湧而出，無數絲線伸向天空，將蓋立德的天空扭曲。

  片刻後，熾烈的光芒衝散蓋立德上空的紅色濃雲，直衝慟哭沙丘。

  「上吧，碎星將軍！」無名給拉塔恩加油鼓勁，「在半空砸爛它！」

  拉塔恩卻沒動：「不能在半空，更危險。」

  百米凶星轟然砸下，揚起漫天沙塵。

  拉塔恩特意沒有在半空攔截，此時才迎頭而上，從紅獅子城的方向架起雙刀，沖天而起，也化作一顆流星，與星星激起的剛猛衝擊波對撞。

  半空一聲爆炸，下一瞬間，拉塔恩便以更快地速度彈回去，而紅獅子城的方向則出現了一個半月型的痕跡，像是礁石分開海浪的痕跡，在衝擊波中毫髮無損。

  拉塔恩的力量鑿穿了星星引發的衝擊波，同時伴隨著一句話傳到還在沙丘的無名那邊：

  「接下來的交給你了。」

  無名站在熔爛的沙丘，看著紅熱的隕石上站起的一頭巨獸：

  「沒問題，這我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