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殷酒依舊沒動靜。
陸岑宴倒是耐心很足,垂著眼瞧她,從上俯視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見女孩臉上細軟的絨毛,嫩白的皮膚像是瓷器一樣光滑,蝶翼般的睫毛隨著眨眼的頻率輕輕顫動著,唇部柔軟,令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殷酒長的很美,不化妝時給人一種清純無辜的感覺,而化了妝就是另一種感覺了,異域混血感非常強。
陸岑宴最愛的就是她仰頭看著自己的活潑勁頭,現在安安靜靜坐在自己旁邊,倒是讓他有些不適應。
「等一下!」
殷酒立即起身,一溜煙跑到了自己的房間,不到三分鐘又出來了。
手中還拿著一個小盒子,陸岑宴視線落在她手上沒說話。
殷酒當著他的面將盒子裡的東西掏出來,是一隻紅繩編織的小銀鎖項鍊,銀鎖也就拇指大點,下部還墜著三顆小銀珠子。
「這是我滿月那天我養父母親自去廟裡求的銀鎖,用來保平安的,它一直戴在我脖子上,後來養父母去世之後,我再也沒有戴過了。」
殷酒也不管陸岑宴聽沒聽,只是自顧自說著,說到養父母,她神情不免有些落寞。
這個小銀鎖是她最喜歡的,一直貼身戴著,若不是養父母出事,自己是不會摘下來的。
陸岑宴視線落在殷酒掌心那個小小的銀鎖上面,即便放置有一段時間了,銀鎖依舊銀白如雪,被擦拭的很新,剛才還被放在絨布盒裡,一看就是有用心在保管。
當著陸岑宴的面,殷酒直接將紅繩給剪開了。
陸岑宴剛要制止,已經晚了一步。
只見殷酒又剪下一縷髮絲,手中動作翻轉,不到七八分鐘,就將一條項鍊給改成了手繩,而剪下來的頭髮藏進了手繩里。
她特意拉著陸岑宴的手量了量手圍,長度剛剛好。
小銀鎖手繩做成了可調節的那種,燈光下也閃閃發亮。
「他們說編一縷頭髮進去能擋災,小銀鎖也是陪著我長大的,現在讓它陪著你,歲歲平安。」
殷酒親自給陸岑宴戴上,看上去還挺漂亮的。
殷酒抿唇,期待的看向陸岑宴:「怎麼樣,喜歡嗎?」
陸岑宴捏著那枚小小的銀鎖,心情好了不少:「喜歡。」
殷酒大喜:「那投資的事?」
陸岑宴:「我考慮考慮。」
殷酒唉了一聲:「那得考慮到什麼時候去。」
陸岑宴:「你可以考慮再給些好處賄賂我。」
「我真沒什麼寶貝了。」殷酒絞盡腦汁實在想不起來自己還有什麼值錢的寶貝能拿的出手送給陸岑宴。
陸岑宴定定盯著她一張一合的唇:「你有。」
殷酒:「真沒了。」
顯然,陸岑宴就是個聽不懂話的主:「確定?」
許是陸岑宴的目光太過直白赤裸,像是能洞察人心,殷酒最終撇撇嘴,不自信的開口:「你怎麼知道我還藏了瑪瑙。」
陸岑宴一愣:「什麼?」
殷酒假哭:「我就剩下這個了,真沒了,你給我留點吧。」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知道自己還藏著瑪瑙牌的!
陸岑宴見她實在手不開竅,最終有些頭疼的衝著殷酒勾手:「過來。」
殷酒不情不願的挪了過去,陸岑宴嘆了聲氣,直接將人一把拽到了身邊,隨後伸出一隻手緊緊扣住殷酒的腦袋,微涼的唇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在一瞬間,殷酒只感覺自己心跳加速,血液全都往上逆流。
某人總算是後知後覺的明白了,陸岑宴口中的「好處」指的是什麼了。
此時清列的薄荷草味對她而言就是致幻的迷藥,令她辨不清方向。
陸岑宴手中力道加重,也逐步加深這個吻。
「唔……」
殷酒有些迷迷糊糊的想要推開他。
陸岑宴鬆開殷酒,隨後額頭抵著額頭對她,氣息微喘:「真是笨的離譜。」
殷酒臉倏然一紅。
陸岑宴:「投資的事我讓助理到時候找專門的負責人溝通。」
殷酒與他拉開了距離,抬手用手背胡亂抹了把嘴。
「我數學都考六分了,反應慢點也情有可原。」
陸岑宴:「……」
晚飯後,太陽落山,街道里的人多了起來。
不少人手裡拿著矮凳朝著廣場那邊走去。
奶奶這時候出來:「小酒,你和小陸兩個人現在過去還是待會過去?」
她要去找個好攤位賣酒,提前去可以搶到好位置。
殷酒牽著陸岑宴的手:「我們一起去。」
「好嘞,去房間拿幾個矮凳,待會沒地方坐。」奶奶囑咐道。
殷酒聽話的拿了好幾個凳子,陸岑宴挽起袖子,自覺將殷酒手裡的重物接了過去:「我來。」
奶奶欣慰的看著這一幕,她是越看這個年輕人越滿意。
小酒這歡脫的性子,怕是也就只有小陸治的住。
「欸小陸,你手上這個銀鎖倒是眼熟。」奶奶注意到陸岑宴的手腕上多了條手繩,與小酒的項鍊有些像。
殷酒解釋:「奶奶,是我送給他的。」
「以前不是最寶貝你的小銀鎖了,之前小孔他們來家裡玩,想要看看你都不讓。」奶奶忍不住調侃。
看來小酒是真上心了,這個東西都送出去了。
殷酒反駁:「那不一樣,小陸是家人。」
「好好好。」奶奶笑呵呵的。
三人拿著矮凳去了廣場,這個點已經有賣小吃的攤販提前在周圍支起了攤。
他們去的還算早,最終選在了廣場旁唯一一家小賣部門口,隨後支起了攤子。
幾位大伯幫忙將酒送了過來,殷酒一一道謝後,和陸岑宴兩個人合力將酒擺好。
「小酒,今天下午去後山挖到埋的酒沒有?」
奶奶坐在凳子上搖著蒲扇開口。
殷酒面色一僵回答:「挖到了。」
「和小陸嘗過了吧,味道怎麼樣?」奶奶追問。
殷酒閉了閉眼:「難喝。」
奶奶笑呵呵的:「是酸的吧。」
殷酒睜開眼,意外道:「奶奶你怎麼知道?」
奶奶平靜道:「要是不好喝,那才是毀了,你說難喝,應該是發酵環節出了問題。」
殷酒垂頭喪氣:「浪費我十年的期待。」
埋下的時候可期待了,結果釀的酒難以下咽。
剩下一壇也不能浪費,帶回去給時鈺他們。
殷酒在心裡默默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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