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查克圖!等老子保住軍隊,勢必調轉槍口先滅了你們!」
山間,沈浪正騎馬飛奔,心中無比憤懣。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小白也騎著馬跟在他的身後,死死抿著嘴唇,一臉自責之意。
若不是她被跌落修為成了凡人形態,如何能在這麼要命的時候無法趕到戰場。
一切源於十天之前一封書信。
十天之前。
沈浪帶著小白終於走到墨希哥灣海邊,意圖在這裡搭船出海,前去和安東尼彼得等人會合。
在18世紀,墨希哥還是西牙人的殖民地。
西牙人在墨希哥灣建造軍港和商港,牢牢把控著新大陸東海岸的相關貿易。
沈浪選擇在這裡登船出發,自然是懶得再走。
不久之前,兩人光走出雨林範圍,就走了整整十天。
若是再一路走回俄勒岡,甚至走著去找印第安義軍會合,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而從墨希哥灣出港的話,十天之內就能抵達東部的波士頓,甚至東部大部分沿海地區。
兩相選擇之下,沈浪自然要乘船出海。
只是沒想到,在港口意外碰到了停靠這裡休整補給的涅戈夫。
大鬍子海軍大將意外看到攝政王出現,真是欣喜異常。
他本要休整補給後,直奔波士頓完成和安東尼的合圍計劃,沒想到主心骨來了。
這樣更好。
直接由他帶領無敵艦隊打波士頓好了。
在大佬一條龍服務之下,誰敢蹦躂!
可沈浪在上船後,聽聞了他們的計劃後勃然大怒。
誰讓你們這麼幹的!
明明走之前就交代好穩紮穩打的計劃,一切按照俄勒岡地區的經驗來對付東部戰局。
每占領一個州郡就要穩定下來,等這裡固若金湯後再考慮下一步計劃。
安東尼和彼得可倒好,腦袋一拍就要打閃電戰,直接端了自由社的老巢。
雖然這樣最節省時間,也最節省戰損和糧食消耗。
但其中的風險不言而喻。
涅戈夫的海路還沒什麼問題,如此強大的海軍力量,在滅了日不落和法蘭西的王牌艦隊後,可以說是橫著走的存在。
可陸路那裡問題就大了。
一旦半路出現什麼不可控的因素,安東尼和彼得當即就要變成孤軍。
後勤一旦被切斷,尤其法蘭西人橫跳的話,一切都要出大事的。
沈浪可不想他辛辛苦苦籌建的印第安義軍在東部地區被一口吞了。
那樣的話,一切都還得重頭再來。
他當機立斷,馬上命令涅戈夫揮師北上,沿著新大陸東海岸移動,時刻準備接應那支孤軍。
自己則在密西西比河的紐奧良登陸上岸,沿途一路尋找印第安義軍。
只是沒想到,安東尼他們的速度如此之快。
這幫人跨過密西西比河後,一路東征西討,已經打到約克郡附近。
得知消息的沈浪迅速追趕,同時傳訊涅戈夫,讓他在約克郡會合。
既然攻打那裡已經不可避免,一切只好等打下約克郡後再做商議。
是退是攻,到了那裡再說。
只是三天前,他和小白截獲的一則消息,讓兩人徹底亂了陣腳。
一名自由社的信使被他攔下,沈浪拆開了一封由班傑明親筆書寫的邀請函。
他在信中邀請法蘭西總督查克圖,即刻動身前往自由社控制下費城,去參加第一次大陸會議。
信中表示,將有13個州郡的自由社成員參加,還有來自法蘭西的不少貴族。
班傑明希望能和查克圖,和法蘭西共襄盛舉,討論如何攆走該死的日不落人。
截獲這封書信,讓沈浪明白東部地區的局勢已經有了極大的變化。
法蘭西果然有了橫跳的意圖,想和自由社媾和,更好地掌控整個新大陸局勢。
那樣一來,讓沈浪越發充分感到危機。
此時此刻還身處腹地的安東尼等人,可謂危險萬分。
他來不及多想,只能帶著小白全力趕往約克郡,希望能在糟糕的事情出現前,及時抵達。
「沈浪,你的馬口吐白沫了,它要不行了!」
小白揚鞭追上沈浪,指著他的坐下擔憂說道。
沈浪卻恍若未聞,一味地不斷催促著馬兒。
他心裡焦急如火。
一旦安東尼和彼得出了什麼事情,可如何是好!
小白還要再說,卻見沈浪突然身子一低,整個人栽了下去。
馬兒終於還是累癱在地,再也站不起來。
沈浪在摔倒的一刻,雙腳踏地騰身而起,隨後落在地上。
他無比遺憾地看著身後的馬兒,一聲嘆息。
終究活活累死了對方。
「你騎我的!」
小白翻身下馬,就要讓出自己的代步工具。
沈浪擺手拒絕,暗道以後無論去哪,儲物空間裡必定要配著汽車或者山地摩托車!
如果條件允許,再搞一架武直自然最好!
不然去哪裡都不方便。
他側耳傾聽了片刻,突然鑽入了一旁的樹林之中。
小白正要追過去看看,就聽到樹林中傳出一陣沉悶的拳腳之聲。
隨後,等沈浪出來後,她目瞪口呆。
這傢伙居然打服了一隻體型碩大的美洲虎,騎著它衝出樹林。
小白哭笑不得。
「走吧!今晚之前,必須趕到約克城!」
沈浪扇了胯下美洲虎一個巴掌,碩大的美洲虎嚇得渾身一抖,趕緊發足狂奔起來。
就這樣的狂人,路邊的螞蟻窩他都不會放過。
野狗碰到他都得挨兩個巴掌才能通行。
小白捂著嘴笑了一陣,趕忙跟在後面。
如今,她已經換上了女人的衣服。
沈浪給她買了一身西牙人手工縫製的女士戎裝,衣服一換,頗有了幾分英姿颯爽女公爵的滋味。
小白心知前路莫測,說不定又要再開殺戮。
她捏了捏馬背上的馬刀,把心一橫緊緊追了上去。
不管如何,你們誰敢動我家沈浪,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再說。
……
約克城,激戰正酣。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啊!」
深夜的高地上,所有印第安義軍看著前後兩方同時攻過來的敵人,心裡揣揣。
人太多了!
對方簡直人太多了!
從約克郡中衝出了約莫一萬的兵力,這大概是城中守軍的二分之一。
顯然高地被奪,讓約克城守軍徹底急眼。
背後的山坡下,所有小船也被自由社的人鑿穿,讓他們徹底斷絕退路。
3000名自由社民兵,正在呼喊著向上發起衝鋒。
該打誰?
不論打誰都要腹背受敵。
但原地等待更不可取,留給他們的下場只有被一點點蠶食。
不得不說綠蝰的毒辣之處。
他特意用佯攻來吸引日不落和印第安義軍的注意,讓安東尼順利過河。
然後在關鍵時刻引燃曳光彈,將兩方徹底曝光。
隨後安排狙擊手狙殺主將安東尼,造成混亂。
在安東尼付出重大傷亡後,馬上突擊,給他們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
等他們8000多人全部戰死在坡地上面後,自由社以逸待勞再控制火炮,轟擊約克鎮。
這簡直是一套完美的計劃。
自由社只需付出很小的代價,就能拿下約克鎮。
不過此時,明白了一切的安東尼再說什麼也都晚了。
他大概註定要死在這裡。
「傳令!讓1000灰熊火槍兵控制火炮,攻擊約克鎮來犯之敵!」
安東尼喘著粗氣,在幾個親衛兵的攙扶下勉強站起。
他知道,自己絕不能倒下。
一旦他倒下,8000人將徹底葬身在此。
「傳令!讓印第安義軍5000人攻擊坡下的自由社民兵,爭取一次擊退他們!」
「剩餘2000人,隨我機動等待,隨時死戰!」
他的發布了一系列命令。
在安東尼極大的威望下,儘管深陷絕境,得到命令的人迅速開始反擊。
將軍已經不能再戰鬥下去了,一切只能依靠他們。
灰熊火槍兵們扔掉了槍,牢牢地把持住峰頂的十幾門大炮,開始填裝炮彈準備發射。
轟隆隆!
一陣炮聲過後,日不落人被砸得人仰馬翻。
他們停了片刻,又一窩蜂地沖了上來。
再次填裝,再次轟擊。
沒想到日不落人們仿佛豁出了命,悍不畏死。
執法隊甚至都不用槍斃逃跑的士兵,眾人一窩蜂地向上發起衝鋒。
沒辦法。
是個人都知道,一旦對方將炮口對準城內,大家都要完蛋。
奪回兩側的坡地堡壘,才有勝利希望。
灰熊火槍兵見狀,只能咬牙不斷發射著火炮,轟擊著他們。
漫天猶如下了一場石頭雨,到處是斷指橫飛。
隨著日不落人的傷亡過大,雙方的矛盾在越積越深。
終於,還是讓他們慢慢的,拿人命衝上來了。
另一邊,情況也不容樂觀。
印第安人對著山坡下的自由社民兵發起衝鋒。
但在對方實力強悍的星條大兵帶領下,這邊也傷亡慘重。
對方以逸待勞,又個個裝備精良。
綠蝰從波士頓帶來了先進的針刺發火步槍,這種由後膛擊針的線膛槍,徹底取代了以往的遂發步槍。
科技的作用在這一刻體現出來。
往往印第安人還沒有接近自由社民兵,就被對方於百米外一槍打翻。
他們的裝填方式也是極快,大約每五秒就能發射一槍。
兩軍衝鋒的過程中,義軍就傷了一千餘人,死亡數百,打得眾人心驚膽寒。
雖然安東尼方面也有比針刺發火步槍還要先進的現代火器,但畢竟是極少數。
且從開戰至今,子彈已經接近於零,起不到什麼太大的作用。
在對方的火力壓制下,印第安義軍竟完全抬不起頭。
當雙方接觸的一剎那,更是受挫。
哀兵必勝,有時候也是哀兵必敗。
主將瀕死的印第安義軍,在接觸到生龍活虎的自由社民兵後,成了徹頭徹尾殺戮對象。
綠蝰也終於出現。
他拎著一把三菱軍刺在半山腰處神出鬼沒,帶領著星條大兵殺得眾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再加上孤立無援,心中恐懼,到處都是一片頹勢。
終於,有人發了聲喊,驚慌失措地向後退去。
這樣一來,帶動著更多的印第安人退向坡頂,那裡好歹還有一線生機。
人群如潮水一般,被自由社民兵攆得向坡頂湧來。
踩踏、擁擠、推搡。
很多人竟沒死在敵軍的手裡,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腳下。
安東尼在山頂死死地看著,心中悲涼。
怎奈何他的好兄弟彼得不在。
不然就算他受傷瀕死,彼得也能帶領著眾人拼死衝殺,不至於陷入如今的苦戰。
手下還有2000精銳,但已經派不出去了。
向哪裡派!
西側是蜂擁而至日不落士兵,他們已經即將衝上高地。
東側是退回來印第安義軍,此刻派援兵下去就是胡亂被人踩死的下場。
安東尼再看向河對岸。
大本營已經燃燒起熊熊大火。
那裡還有五千橫條的法蘭西士兵,在囂張地大笑。
在笑些什麼,恐怕是笑自己像一個小丑一樣吧!
此情此景,讓安東尼想起沈浪提過的一句大夏古詩。
拔劍四顧心茫然,欲渡黃河冰塞川。
這恐怕就是他如今境遇最真實的寫照。
他痛恨自己輕信炮火的動靜,帶全軍渡河作戰。
痛恨自己沒有及時發現問題,讓法蘭西人燒了大營。
更痛恨自己親手埋葬了沈浪辛辛苦苦,一手建立起來的印第安義軍部隊。
他們都是好苗子啊!
都是身經百戰,正在茁壯成長的優秀戰士。
只要給他們一些機會,他們就能成為新大陸最耀眼的存在。
還有那些不遠萬里,從灰熊橫渡過來的火槍兵們。
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同胞,可惜全都要葬身於此。
安東尼悲憤交加,再次張嘴吐出大口鮮血。
「將軍!」
親衛兵慌忙扶住了他,「下令撤吧!將軍,我們向山坡下發起衝鋒,屬下必定護您逃離這片死地!」
「逃?撤?」
安東尼推開眾人,呵呵笑了。
身為一軍主將,主將無能累死三軍。
還有臉說出逃和撤兩個字?
就算他能成功逃離,一輩子也會看不起自己,活在一萬個冤魂的陰影之下。
況且,從他成為驕傲的『獅鷲特戰隊』隊員一刻,從他成為帝國軍人的一刻開始。
信仰中就沒有撤退和逃離兩個字的存在。
「傳令!」
安東尼沉聲發出了最後的指令。
「所有人,即刻退入兩側高地堡壘之中!據守死戰!等待援軍!」
此時,山坡上還有10座日不落人打造的鋼鐵堡壘。
只要退入這裡,還能堅守一個小時不成問題。
可哪裡還有援軍!
安東尼只不過給了眾人一個希望,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得到命令的眾人,紛紛向堡壘中跑去。
原本只能容納200人的作戰單位,愣是擠進了四五百人之多。
就這樣,還有大批人進不去,看著兩側湧上來的敵軍,驚慌失措!
堡壘的大門被關上,自私是人性的本能。
安東尼悲哀的看著。
英勇的義軍隊伍,什麼時候成了這般模樣。
「將軍,我們也快走吧,快躲進一號堡壘中暫避!」
親衛兵又來拉扯安東尼,要他離開。
安東尼卻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他鼓起渾身最後的力量站起,舉起手中的槍。
「不!隨我殺敵!」
他已決定,要用生命為代價,喚醒士兵最後的血勇。
沒有勇氣的人,註定要死在這場亂戰之中。
他同時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贖罪。
只有戰死,才能對的起沈浪的信任,對得起一萬印第安人,對得起三千背井離鄉的灰熊人。
是他親手打破了印第安人崛起的希望,也是他親手將希望之火撲滅。
他將所有人帶到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如何還能苟活下去。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
希望並沒有徹底斷絕,好兄弟彼得還活著,還有帶領印第安人重新殺回來的一天。
安娜還沒有出事,她還能等待沈浪歸來。
想明白一切的安東尼,再沒有任何怨言和不甘。
他目光淡然,看著兩側涌過來的敵軍,舉起了槍。
身旁的親衛兵見他一心戰死,對視了一眼也悍然拔刀。
就算死,也要讓我們死在前面!
自由社的民兵衝上來了。
日不落人也衝上來了!
震天的嘶吼聲,滿眼的人潮洶湧,徹底淹沒了安東尼和他的親衛兵。
「隨我殺敵!」
安東尼最後喊了一聲後,徹底消失不見。
約克河對岸。
五千法蘭西人看著這支義軍即將徹底覆滅,放聲大笑。
砰砰砰!
突然,一陣急促的槍聲響起。
從大道突然衝來一大批人,二話不說對他們展開攻擊!
是彼得帶著騎兵趕回來了。
騎兵身後,又跟著一千多名捕鯨手隊伍。
安娜策馬衝出,大聲喝令著讓他們也加入戰鬥。
索爾帶領的捕鯨人初出茅廬,自然賣命相幫。
法蘭西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慌忙拿起武器反擊。
河對岸亂成一片。
不過,彼得和安娜已經顧不上了。
當那聲『殺敵』的嘶吼傳過河對岸時。
他們全都心神劇震。
那是安東尼的聲音!
兩人霍然轉頭,看向對岸山坡,可惜再也看不清他的身影。
山坡上到處是日不落人、自由社民兵、印第安義軍。
三方人馬混在一起,相互廝殺!
「老安!」
彼得看著怒目圓睜,撕心裂肺的大吼一聲。
可惜沒有任何回應。
兩人流出眼淚,不約而同的就要帶兵渡河相救。
豈料,山坡上又傳來一聲大吼,衝著所有人大喝。
「安東尼已死,義軍還不死戰,為你們主帥報仇!」
綠蝰突然從人群中走出,哈哈大笑。
轟!
彼得聽到這句話後,只感覺腦子裡響起一連串悶雷,徑直從馬上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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