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息?」
兩個獅王渾身一抖。
胖虎更是根本沒有廢話,直接躍到查利它們面前。
它以極強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兩個獅王。
靜靜等著對方的最終決定。
臣服,或者毀滅!
動物世界中沒有保護這個概念。
任憑你再珍惜珍貴,不願意臣服的話,就全部滅族好了!
四周的空氣一時間凝滯下來。
所有獅群緊張得無法呼吸。
老獅王查利徹底怕了。
包括奧薩馬、包括草原上的其他七個家族的獅王。
在面對毀滅刃齒虎的威壓之下,在面對數以萬計的野牛大軍的威勢之下。
再逞強下去,只會給獅子這個族群帶來滅亡。
沈浪跳下胖虎的背部,來到越野車前。
他衝車里的蘇荷擺了擺手,讓她稍安勿躁。
隨後接過瑟瑟發抖的巴巴里獅。
將小傢伙放在地上。
巴巴里獅亞當茫然不知所措,不理解沈浪的用意。
沈浪笑著示意,你可以回家了。
小傢伙才戰戰兢兢地向獅群走去。
等它回到奧薩馬和查利的身邊,轉過身。
它看著面前的毀滅刃齒虎,看著一臉高傲的紅色神鳥。
不知道整個獅群的命運最終將走向何方。
「一息!」
菲尼克斯冷冷開口。
所有獅群震動起來,驚慌失措地看著它們的首領。
「兩息!」
奧薩馬的眼中已經帶上了恐慌,它轉頭看向老獅王查利。
菲尼克斯已經從沈浪的肩膀上飛起,昂起了頭。
它只等三息過後,發動最後的衝擊。
南岸的數萬頭非洲野牛,是它花了老大功夫收服而來。
連它成年之前僅剩兩次的威壓嘯叫,又用掉了一次。
可以說為了沈浪,不知不覺已經付出太多。
若是這幫獅群冥頑不靈,菲尼克斯不介意將整個東非草原的獅子全部滅族。
生存了近萬年的它,對滅絕沒有任何概念,一切只憑自己的喜好行事。
不然也不會在世界各國留下了自己的傳說。
「三……」
菲尼克斯等了片刻,見獅群沒有反應,冷然喊了出來。
「我……我們臣服!」
老查利苦澀地說道。
這個獅群中最年長,也是勢力最大的家族王者,終於低下它高貴的頭顱。
它兩個前肢彎曲,緩緩匍匐在地上。
隨後將驕傲的腦袋貼在草地上,親吻著大地。
這是草原上的最高禮節,表示永遠效忠的誓言行禮。
當老查利做出這個動作,代表草原上的獅群已經徹底臣服。
「嗷吼!」
胖虎揚天一吼。
數千頭獅群顫抖著,全部做出同一個動作。
雙肢彎曲,匍匐在地上親吻著草原。
「啾!啾!」
菲尼克斯得意地看著眼前一切,同樣發出了啼聲。
馬拉河南岸,數萬頭早已被它震懾降服的野牛也全部雙膝跪了下去。
臣服!
東非草原上的兩個強大霸主,永遠向菲尼克斯、向胖虎表示臣服。
這一幕,深深震撼到了所有的人。
從中州來的大夏警員。
獵狐小隊的秦熊的等人。
還有站在獸群里的劉如意,越野車裡的蘇荷蘇苗。
在他們看來,這群野獸不是在向老虎和鸚鵡臣服。
而是臣服在了沈浪的麾下。
這是……
神跡!
所有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久久說不出話。
……
草原北部。
距離馬拉河十幾公里的地方。
呂巨仁正開著車瘋狂逃竄。
「慧娟!慧娟,你醒醒!咱們快逃出去了。」
呂巨仁一隻手控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妻子的臉蛋。
可觸手所及,一片冰涼。
呂巨仁心中一驚,越發慌張。
老婆在原本流產虛弱的狀態之下,強撐著來到草原。
先是受到了野獸圍攻的驚嚇,又被獅群帶到了荒野之上。
她的小腿處還有被咬傷拖行的痕跡。
剛剛的一場暴雨也同時加劇了她的病程。
難道,老婆已經……
呂巨仁不敢再想下去,一腳踩死了剎車。
「慧娟,慧娟!你別嚇唬我!」
他伸出雙手,不斷地搖晃著妻子,試圖探尋她還活著的痕跡。
何慧娟面色慘白,整個人無力地被搖晃著,完全沒有任何動靜。
呂巨仁更驚慌了。
他嚇得渾身顫抖起來,想要將手放在老婆的鼻尖,可無論如何也沒有膽量。
想要去摸摸她的頸部動脈,更是不敢伸手。
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去探查真相。
無論如何!
這個男人,生怕得知一個根本無法承受的結果。
「慧娟!你沒事的,你沒事的!」
呂巨仁鬆開了老婆,女人無力地靠在副駕駛上。
「沒事,沒事的!」
他一把拉開副駕駛的手扣,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起來。
「該死,我明明記得,明明記得讓每一輛車都配備了啊!」
「該死,他們這幫王八蛋到底放在哪裡了啊!」
呂巨仁發出哭腔,不斷地翻動著副駕駛的手扣。
用來毒野獸的劇毒藥物被翻出來了。
用來下陷阱的鐵鉤子被翻出來了。
還有子彈、望遠鏡、甚至翻出一顆成年雄獅的獠牙。
可就是沒有他要找的東西。
「別急,別急!老婆,我肯定能找到,肯定可以找到的。」
呂巨仁一邊對著老婆說著,一邊將整個手扣拉了出來。
亂七八糟的東西扣在汽車的地板上。
一些毒藥粉末還撒在何慧娟的大腿之上。
「對不起,對不起!」
呂巨仁慌忙道歉,輕輕地將老婆腿上的粉末擦拭掉,又去俯身尋找他要找的東西。
慌亂,無措。
這個男人已經很有沒有這樣的感覺。
可惜怎麼也找不到。
就算他翻遍了整個手扣箱子,怎麼也找不到一隻腎上腺素!
呂巨仁氣得大罵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就他媽的找不到啊!」
他絕望地大喊,痛苦著抓著自己的頭髮。
為什麼這輛車上就沒一隻腎上腺素,哪怕一隻就好。
這是野狼狩獵團的標配!
當在瀕臨死亡的時候,注射一支腎上腺素,可以大大延緩存活時間。
只要一支,呂巨仁相信就可以帶老婆何慧娟衝出草原,衝到墾尼亞的醫院裡去。
只要到了那裡,一切就有希望了!
可為什麼就沒有啊!
呂巨仁痛苦地捂著嘴巴,死死咬著自己的手掌虎口。
一如他三歲那年,眼睜睜地看著父母被野熊啃咬時,經歷的絕望一樣。
任憑虎口被咬得鮮血直流,呂巨仁也絕不鬆口。
他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恐懼爬滿了內心。
他甚至不敢再看一眼旁邊的妻子。
生怕她突然變成了一副沒有血肉的骨架。
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象,再次回到了三歲那年那個夏天。
躲在草叢裡的他是那麼的無助。
眼睜睜看著父母被野熊拖拽,而不敢發出一聲動靜。
血腥慢慢覆蓋了他的雙眼。
他甚至忍不住拿起一旁的手槍,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不如,毀滅!
可就在這個男人即將墜入深淵的時候。
「小峰!」
突然車裡傳來了一聲輕呼。
「小峰!」
呂巨仁瞬間被人從地獄拉到了天堂。
他抬起頭,一隻手輕輕地摸上自己的腦袋。
「慧娟,慧娟!你醒了?」
呂巨仁雙眼恢復了神志。
他看到老婆竟然真的醒來,驚喜得就要跳起來。
昏迷了兩天兩夜的何慧娟終於醒了。
女人看著面前的男人,輕輕喘著氣。
慘白的臉上居然有了一絲紅潤,眼中似乎還帶著莫名的光輝。
「小峰,別哭了,我還沒死!」
女人憐惜地抓起他的手,看著上面的鮮血淋漓。
"你怎麼又咬自己了呢!"
「你在害怕什麼?是怕我死掉了嗎?」
何慧娟露出一絲淺笑。
這個男人,和她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
自從雙方父母被野熊咬死咬傷之後,他就有了一個怎麼也改不掉的毛病。
每當極度害怕的時候,就會死死咬著自己的手掌。
就算咬掉一大口肉都不會鬆口。
從小到大,他的雙手已經被咬得傷痕累累。
但哪一次都沒有這一次咬得狠,咬的重。
何慧娟知道,這是他三歲那年,在草叢裡留下的刻骨銘心的肌肉記憶。
「慧娟!你醒了就好,你醒了就好!」
呂巨仁將手上的鮮血隨意擦在褲腿上。
「走,走!咱們回家。」
「老婆,我以後全聽你,只要你好好的,我絕不會再殺一任何一隻保護動物。」
「只要你平安無事,我呂峰這輩子,一隻螞蟻都不會再踩死一隻!」
「要違背誓言,就讓我五雷轟頂,讓我受到地獄之火焚燒而死!」
呂巨仁嘴裡胡亂發著誓言,再次打著了汽車。
油門被踩到極致,汽車在泥濘的草原上繼續狂奔。
何惠娟靠在座椅的靠背上,被顛簸的臉色潮紅。
「小峰,你慢點開,咱們說會話吧!」
「不行,慧娟,你需要馬上就醫!不能開慢!」
「慢點,我有點難受!」
「你堅持一下,堅持一下,老婆!很快就要衝出去了。」
呂巨仁專心的看著汽車,臉上的興奮無以言表。
老天爺竟然真的給了他一次機會,真的沒有讓他當孤家寡人。
他決定了,從此以後再也不獵殺任何一隻保護動物。
絕不!
不再殺害任何一隻生靈,連一隻雞鴨,一隻螞蟻都不會傷害。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靈的存在!
感謝神靈,感謝佛祖!
呂巨仁碎碎念的說著,車速不敢減緩絲毫。
他沒意識到,車後的不遠處,不知何時跟來了成千上百頭的大象。
母象巴蒂帶著所有被他傷害過的象群。
來復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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