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開槍了!」
沈浪看到邊檢站的上尉舉起了手,實在忍不住了。
要是王曉爽在他眼前出事,他如何原諒自己。
更何況,當知道貓鼬也是臥底警員,更不能袖手旁觀。
「開槍也不能過去!」
蘇苗死死拉著沈浪,還要阻攔,被沈浪一腳踹開。
「滾!」
沈浪提起一口氣就要往橋上跑去。
「停!」
剛跑兩步,卻看見那個尤帕上尉突然高聲大喊,讓所有人停止射擊,放下武器。
一個通訊兵快速地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尤帕上尉不斷點頭。
幾秒鐘後,他對所有的手下揮手喊話。
「全體集合,接上級命令,暫時離開這裡。」
眾人一愣,「上尉,那這兩個人」
王曉爽已經背著范汝陽即將跑到大夏國門,再不攔就真的攔不住了。
「服從命令,全體撤離!」
尤帕看都不再看他們,命令馬上集合。
嘩啦啦,所有人收起武器,在尤帕的帶領下迅速登車離去。
汽車離開之前,尤帕通過車窗看沈浪等人一眼,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沈浪深深皺起眉頭,大惑不解。
簡寨軍為什麼突然撤了!
他來不及多想,又向橋上跑去。
而橋上,沒有了身後的致命威脅,王曉爽再次加快腳步,終於跑進了大夏國門。
當他跨入警戒線的一剎車,雙膝一軟癱坐在地上。
所有人全都圍了過去。
「汝陽!陽子!你醒醒!」
王向前跑得最快,他一把從王曉爽身上接下人。
七八隻手伸過來,將范汝陽放到擔架上面。
離得近了細看,才發現范汝陽渾身都是槍傷,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鮮血染紅。
整個人一動不動,不知是死了還是昏迷。
「陽子,陽子!你醒醒,醒醒!咱回家了!」
王向前和戰友們不斷呼喚著他,落下熱淚。
咳咳!
咳!
范汝陽咳嗽兩聲,吐出一口鮮血,才微微睜開了眼。
頭上是宏偉的國門,上面寫著鮮紅的兩個字——大夏。
再看看圍在身邊的人,尤其是那一抹熟悉的大夏綠。
他的嘴角露出笑意,
「回家了!我……回家了啊!
「回家了!陽子,咱回家了,回家了!」
王向前見了范汝陽的樣子,哽咽得說不出話。
走的時候,還是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回來的時候卻站都站不起來。
渾身的血都流幹了。
「回家我就踏實了!」
范汝陽用僅存的一分力氣,一把拉住王向前。
「老班長……求……求你,告訴我老娘,我一年前……一年前就已經死了,行不行!」
他臨死之前,最大的心愿是瞞住家裡的老娘。
不要讓老人再傷心了。
既然所有人都以為他早就死了,就這樣吧。
「求……求你,行……行不!」
王向前死死咬著牙,聽著范汝陽最後的請求,終於哭了。
「行!」
他的話音剛落。
感到被抓的手一松,垂了下去。
范汝陽帶著微笑閉上了眼睛。
哇!
王曉爽放聲大哭起來,貓哥終究是死了。
他完成了任務,終究是回到了大夏,死在大夏。
所有人面色沉重,緩緩站起了身。
「敬禮!」
王向前、劉強軍、秦保國……
所有邊檢站的戰士以及獵鯨行動組的組員全部抬起手,為范汝陽送行!
……
渡橋上,沈浪站在中間,親眼看著貓鼬死去,渾身一陣戰慄。
電光火石之間,他把一切的事情全都串聯到了一起。
老闆突然的自首!
文昌玉的異常舉動!
禿鷲追殺貓鼬和王曉爽!
大夏方面即將實施的抓捕行動。
以及,簡寨軍的突然撤離,還有最後莫名的笑意。
咔嚓!
一道閃電在沈浪的腦海里炸響。
他想起了蘇苗曾經告訴過他的一句話。
「姐夫,佛伯樂讓我監視星耀集團,我不想幹了!他們根本不是在打擊犯罪,而是姑息養奸!」
沈浪渾身一震,全部想明白了!
星耀集團真正的幕後老闆,不是歐勝文的,也不是文昌玉,而是——
佛伯樂!
所有人陷入了歐勝文的圈套裡面。
他為了反抗,妄想調動獵鯨行動組,來對付文昌玉的叛變。
好一招驅虎吞狼!
沈浪想到這裡,下意識大吼起來。
「老秦,行動停止!千萬不要貿然出境!」
正在感傷的秦保國聽到沈浪大喊,突然一愣,轉身看到沈浪站在橋的中間。
你怎麼也追過來了?
「什麼?」
他剛問了一聲,黑暗裡傳來一聲槍響。
亢!
有人對沈浪打了冷槍。
沈浪後背暴起一團血霧,整個人往前一摔。
「沈浪!」
秦保國驚喊出聲,馬上跑到了邊境線前。
「隱蔽,有人在放冷槍!」
同時,他身邊所有的人提起了槍,警戒著觀察著對面。
橋的另一頭,一片沉寂,沒人能看清是誰在哪裡。
「淦!」
沈浪後背劇痛,馬上爬到計程車的後面,隱蔽起來。
誰放的冷槍?
橋的那頭,除了赤兔和蘇苗,難道還有其他的人?
他氣的大罵。
「大佛,那邊什麼情況?」
無人回應。
就這短短几分鐘的功夫,所有人好像全都消失了一樣。
「沈浪,別管誰了,你先跑回來再說!」
秦保國擔憂他的安危,連聲催促。
既然馬上要展開收網行動,讓沈浪撤下來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特麼回不去!」
沈浪咬著牙,沒好氣喊了一句。
「咱們上當了……你們記住,千萬別……」
「亢!」
「亢!」
「亢!」
他每說一句,對面就想起一聲槍響。
似乎要阻止他說下去一樣。
計程車本已經被打的千瘡百孔,在對面冷槍的精準打擊下,沈浪藏身的地方也出現了窟窿。
沈浪一個不慎,肩膀又中槍了,
他只能換了個位置,心裡升騰起一團怒火。
是赤兔要殺了我?
蘇苗怎麼樣了?
「浪哥!你快回來,貓哥說星耀集團的老闆和佛伯樂還有王室都有說不清的關係,你快點先回來再說啊!」
王曉爽見沈浪出現危險,焦急的大喊。
「什麼?佛伯樂?到底怎麼回事?」
劉強軍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情報,一把抓住了王曉爽。
「這是貓哥的優盤,他說所有的事情全記錄在裡面。」
王曉爽拿出范汝陽拼死送回來的優盤,並將他在車上的話完整複述了一遍。
「來人!查!快查清楚裡面是怎麼回事!」
劉強軍終於察覺到了異常,將優盤遞給了手下的組員。
而橋上,沈浪已經要撐不住了。
對面突然響起了爆豆般的槍響。
……
橋這頭,黑暗之地。
蘇苗垂著頭,胸膛不斷起伏。
他的身邊站了七八個人。
禿鷲和他的善後組成員冷冷地看著他。
保時捷車上,赤兔也笑呵呵地走了下來。
一時間,星耀集團的人全聚集了,只是分成了兩個陣營。
「禿鷲,文哥也要殺了沈浪?」
「赤兔,老闆也要殺了沈浪?」
兩人相視一笑,眼裡閃動著光。
一切盡在不言中,該撕破臉皮了。
「既然在這裡撞見了,碰一下?」
禿鷲舔著嘴角,揮了揮手,身後的善後組員舉起了槍。
赤兔面對著七八桿槍口,渾然不懼,摸著摸光頭笑了。
「碰一下唄,反正今天晚上還得碰!」
「行,讓大佛先殺了沈浪,咱們玩玩!」
禿鷲將槍口對準了蘇苗,「去吧,都等著你呢!」
一旁的赤兔也笑著調侃,「大佛,快點!上橋殺了沈浪,別磨蹭了,早死早超生!」
在他們的眼裡,蘇苗和沈浪早已成了死人,只是完成最後目的的工具而已。
蘇苗死死垂著頭,內心在不斷掙扎,捏著槍的手已經沒有任何血色。
忽然,他抬起了頭。
「文昌玉要沈浪死!」
「歐勝文要沈浪死!」
「都要他死,你們問過我沒有!」
蘇苗瞪著猩紅的眼神,雙手一抖,兩手同時捏住了槍。
「亢!亢!」
槍口舉起,近距離噴出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