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隔牆有「耳」
精靈庭院。
神樹樹冠之上的宮殿之內，精靈王的寢宮。
席夢思大床上一塵不染，薄紗簾幔緩緩落了下來。
不斷有衣服扔在地上，一件破爛的女僕裙飄落在地。
床榻之上。
精靈女王在·糾·纏搏鬥之間，指尖不斷勾勒在腹部。
平坦光潔的·肚·臍下勾勒出粉色的魔法紋身，亮起光芒，全身心都投入在戰鬥中的麥爾斯並沒有發現精靈女王的異常。
很快寢室里只剩下精靈女王·高·亢·的叫聲。
叫聲很大。
牆壁隔音效果不佳，顯然已經廢棄的宮殿隔音並不好。
就在寢室的隔壁，少數還有淨化魔法加持的側臥內。
因是精靈王的寢宮，基本的淨化魔法使得房間內依舊一塵不染，這也是為何麥爾斯和精靈女王能直接開戰的原因。
也正是因為只有像是精靈王寢宮這樣的臥室才有淨化魔法一直在運轉。
所以碎嘴精靈才將昏迷的勇者拖到了側臥。
然而事實卻是。
當來到側臥，可以看到窄小臥室里只容得下一張小床，應該是負責全天侍奉精靈王的侍女的房間。
就見碎嘴精靈還保持著人類的提醒，側臥在床上。
地板上躺著身為勇者少年。
沒錯。
找個乾淨的房間純粹是碎嘴精靈自己睡覺乾淨罷了，從一開始她也沒想讓一個人類睡床，能睡地板就是對人類的恩賜了。
說白了碎嘴精靈就是種族歧視了。
順帶一提。
並非是艾登·霍魯克簽訂的奴隸契約，所以碎嘴精靈並未受到奴隸契約帶來的影響。
然而剛休息了沒多久的碎嘴精靈就被一陣響動吵醒了。
「什麼聲音，好吵啊。」
從睡夢中被吵醒的碎嘴精靈臉還有點紅，不知道為什麼，睡夢中聽到這奇奇怪怪的叫聲，夢都變得不正經了。
夢裡邪惡貴族想要欺負她一隻無依無靠的精靈。
當然。
邪惡貴族被勇敢的精靈趕走了。
床鋪底下，冰涼的地板上，躺板板的某勇者突然悶哼一聲，好像被針扎了一下，猛的驚醒。
「哈呼～哈呼～～」
萊奧猛的坐起來，還有點頭暈耳鳴，下意識的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摸向自己的胸口還有後背。
回憶起昏迷前的記憶。
自己被偷襲後傷勢本不致命，但在傳送的空間壓縮下傷口急劇惡化，甚至壓迫到心臟，回來就失血過多，昏迷了。
本以為要死的萊奧沒想到自己還活著，急忙溝通聯繫聖劍·瓦倫丁格：「瓦倫，是你救了我嗎？」
「不是我，我雖然是神器，但主殺伐，是你的精靈朋友救了你。」
瓦倫的回答無波無瀾，好像一點也不擔心萊奧會死一樣，反而對精靈充滿了好奇：「只是我都沒想到伱的青梅竹馬竟然是一隻精靈，還是擁有精靈王血脈的精靈種。」
「是了，歷代勇者小隊都有一名精靈種做為魔法師夥伴。」
「精靈，我想起來了！」
萊奧的記憶清晰起來，回想起當初再次見到艾爾莎的畫面：「當時再見到艾爾莎的時候就已經變成精靈的模樣了，當就像變了一個人，不，當時的肯定不是艾爾莎，艾爾莎是不會對我見死不救的，是吧，瓦倫。」
就算是萊奧這麼說的，但也想瓦倫肯定自己說的話。
他不相信自己的白月光竟然變的陌生起來。
變得陌不陌生不知道。
但估計快變成別人的形狀了倒是真的。
就在這時萊奧因為剛甦醒導致的耳鳴暈眩恢復過來，奇奇怪怪的聲音也是傳遞耳中，當即就皺起眉頭。
「這聲音……」
可不像是涉世不深的碎嘴精靈，活得長不一定見識多。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
萊奧幾乎瞬間反應過來這就是人類最原始衝動發出的叫聲。
還不等瓦倫回答萊奧的問題，告訴他當初占據艾爾莎身體的是另一隻精靈種的靈魂，就見萊奧竄了起來。
不知到為什麼萊奧格外在意這個叫聲。
跑到牆根下，萊奧的耳朵幾乎貼在牆壁上，聲音更加清晰的傳入耳中。
他可不是喜歡聽牆根的變·態，只是心底那股莫名失去什麼的空虛感讓他忍不住去聽，越聽那股空虛感越強烈。
「你在做什麼，猥瑣的人類！」
精靈一盆綠色的盆砸就砸了過去，想要制止萊奧那猥瑣的行徑。
經過一番思索與想像，再加上叫聲中傳來的一些特殊詞彙。
像是「雅·蠛·蝶」「一·庫」「一·庫·一·庫·雅·蠛·蝶」的聲音。
也不是完全純潔精靈的少女瞬間反應過來隔壁在做什麼。
尤其是聽出了那道聲音正是她們的精靈女王后，對萊奧的偷聽行為就更不滿了。
雖然不知道女王在和誰那個，而且還是用的艾爾莎的身體。
這裡面複雜的關係讓精靈頭有點暈。
不管怎麼樣，從聲音婉轉起伏的配合模樣，不像是被強迫的。
那她身為精靈就有必要保護好女王大人的形象。
沒錯。
就是這樣。
這時飛了一會兒的花盆終於砸到牆上，在瓦倫的提醒下，萊奧成功躲過砸在頭頂的花盆。
咔嚓。
碎掉的花盆掉在地上，好巧不巧的綠色青草一樣的盆砸跟泥土年在了牆壁上。
好巧不巧的萊奧這時候站了起來，轉過身怒氣沖沖的看向投來花盆的精靈。
就在萊奧頭頂，正面看去就如同一盆青草從萊奧頭頂長了出來，綠的茂盛，綠的人看了心慌慌。
「你頭頂長草了人類。」
精靈在一旁補刀道。
「草！？」
不知道念幾聲的「草」字從萊奧口中發出，抹了抹頭頂，果真在頭頂上拔下來兩根黏在牆上的青草。
看著從頭頂上摘下來綠油油的青草，萊奧陷入深思。
心底那股空虛感陡然變成了揪痛。
「不行！」
萊奧坐不住了，聽了半天牆根的萊奧雖然覺得女人的叫聲並不是想像中的那個人，但直覺告訴他又不好的事再發生：「我要去看看！」
「還看看，聽還不夠，還要去偷看女王大人，還真是色·欲·熏·心的人類！」
精靈當即就不樂意了。
怎麼。
聽了女王大人的聲音，好想去看看女王大人怎麼戰鬥的。
她都沒看過，怎麼可能讓一個人類玷·污了女王大人的聲譽。
「站住，人類！」
精靈起身攔在了萊奧面前，動用魔法封鎖了側臥的房門，藤蔓攔住了出去的路，大怒道：「女王大人救了你，你就是這麼回報女王大人的嗎，想去偷看敗壞女王大人的名聲！」
「救了我，是你口中的女王救了我？」
萊奧先是被精靈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但隨即就話鋒一轉，問起了眼下最著急知道的事：「那你知道隔壁的人是誰嗎？長什麼樣子，是不是一米六左右身高，長的很漂亮，右眼角有顆淚痣……」
形容了半天，就差喊出艾爾莎的名字了。
「你到底是誰？」
如果萊奧直接喊出艾爾莎的名字，或許精靈還會回復一聲，現在只覺得是個變態，只是重複的回答了一句：「那是我們的女王大人！」
精靈的回答並不是萊奧想要的答案。
前面有攔路的精靈，後面是高聳入雲的樹海，壓根不給萊奧確認的機會。
「你打不過她的。」
想要強闖的萊奧被瓦倫制止，瓦倫也是勸萊奧不要想那麼多。
儘管瓦倫知道答案就是最壞的結果。
他還是先前那句話：「等你變強了，把人救回來，洗洗還能用。」
什麼都做不了的萊奧縮在角落，捂住耳朵，不讓那奇怪的聲音進入到腦袋裡，可不管怎麼捂耳朵都還有聲音聽到，
蜷縮在角落，萊奧都不清楚聲音叫了多久。
奇怪的聲音從高亢，無力，最後變成了嘶啞。
叫的聲音愈發的無力消失了。
聲音叫了多久，萊奧就煎熬的多久，再看萊奧和剛才的狀態大不一樣。
我們的勇者抱著腿縮在角落，頭髮被抓的凌亂不堪，眼窩凹陷，雙目無神，黑眼袋掛在眼皮下，表情麻木，有時候還會時不時傻笑兩聲。
明明不想聽聲音。
可到後來萊奧乾脆靠在了牆根下，讓聲音來折磨自己。
就跟最後聲音喊的「壞·掉·了」一樣。
萊奧也壞掉了。
………
當奇怪的聲音停歇後。
萊奧爬了起來，中途還脫力的跌倒了兩回，踉踉蹌蹌的站起身。
無力感已經充斥了他的人生。
從青梅竹馬在眼前被眼睜睜的抓走，到成為勇者後，無法救回艾爾莎，眼睜睜的看著村子被毀滅。
現在又被攔在了一扇門，一堵牆後。
就算成為勇者後，他似乎也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改變不了。
一直都是這樣。
現在答案不答案的已經不重要了。
有的只是一個不願面對現實的人罷了，自己要不去面對現實，那就能抱著最後一絲幻想，萊奧就是這樣想的
白月光在心裡只要永遠是白月光就好了。
「我可以走了吧！」
萊奧無神的雙目看向攔路的精靈，渾渾噩噩的樣子像極了當初被萊奧打擊的懷疑人生的艾爾莎，如出一轍。
「嗯…可以！」
精靈這時沒有再攔路，召回攔路的藤蔓，放萊奧離開：「女王大人並沒有要拘禁你的意思，女王告訴我，如果你想要回地上，我會送你離開精靈庭院。」
「不必了，我自己會離開的。」
萊奧謝絕了精靈的提議，在瓦倫的催促下，一步一趨的推開門，朝宮殿深處的某一個方向而去。
瓦倫不斷的催促著：「萊奧快走，我們需要趕快離開這裡。」
好像瓦倫一出場就是讓勇者逃命一樣。
在奇怪的聲音停歇的那一剎那，一股熟悉的氣息讓瓦倫警覺起來。
「是血之始祖的氣息。」
作為歷代勇者所持有的聖劍，對魔族的氣息不要太敏感，對血之始祖更是歷代聖戰都要戰鬥的敵人。
「血之始祖真的被困在了精靈庭院，並且逃脫了封印，照這樣看，魔族大軍來襲，聖戰再臨迫在眉睫。」
由不得瓦倫不緊張，魔族復活的時間愈來愈早，然而在他看來目前的勇者還太孱弱，心性不佳，難堪大用。
瓦倫也沒時間想血之始祖為什麼在和精靈女王大戰這件事了，還把戰場搬到了·床·上·磨·豆·腐。
他可知道現任血之始祖是女性的說。
瓦倫現在只有不斷催促萊奧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否則一旦被血之始祖發現，結果必然是一個死字。
「逃，還是逃，為什麼我總是在逃跑，瓦倫，你說我這個勇者當的有意思嗎？」
萊奧邊走邊對聖劍·瓦倫丁格說道。
「只有活下去，變強，強到最後沒人能反駁你，就算是神也不能干預你，你就不用逃了，而是能去做你任何想做的事。」
見萊奧這消極的態度，瓦倫這個勇者的引路人灌起了心靈雞湯，給萊奧從新樹立變強的目標：「逃跑只是一時的苟且，我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
說到後面就連瓦倫都覺得這個目標有點太不切實際了。
可見萊奧多少打起了些精神，瓦倫就覺得這碗雞湯餵的到位了。
「我們得趕快離開，在精靈庭院我們還是有被隨時發現的危險，我們要通過精靈族神樹的傳送陣，傳送到地上！」
在瓦倫的指引下，萊奧加快了腳步穿過廢墟，找到了一間尚存完好祭壇，並且魔法能量充裕，足夠完成傳送所需。
萊奧根據瓦倫的指示，召喚出聖劍。
叮！
劍刃戳在了魔法陣中央，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聖劍散發出的魔力波動連結魔法陣，波長共鳴，祭壇發出亮光，證明傳送法陣啟動成功。
最終一陣耀眼的白芒消散，只留下了萊奧那最後不甘的眼神。
視線順著神樹軀幹直通地上世界。
回到地上。
一座古老的神廟入口緩緩破土而出，就如同生鏽的機械，長時間未啟動，只卡了一半出來。
就說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
神廟入口裡浮現出漩渦一樣的傳送門，將人強行吐了出來，連同卡一半的泥土地一塊掀飛。
半空中萊奧一口土一口泥的飛了出去。
這畫面簡直就像是神廟入口憋的許久，還是脫了一半褲子，沒忍住就噴fen了。
「該死的！」
只聽道萊奧一聲破口大罵人就消失在魔物森林裡，不知道被噴到了哪個角落。
一個字「慘」。
兩個字「太慘了」。
三個字「怎個慘字了得！」
………
與此同時。
前後腳的功夫，神清氣爽的麥爾斯不像是被瑪蓮連翻·磨·槍·的虛樣，體質強悍加倍，氣血加倍，精力無限，生生不息。
麥爾斯不得不為血之始祖的加護點讚。
這一趟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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