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玉幸早猜到這兩位可能的身份,忙禮貌地招呼:「孫局,游政委,你們好!」
出乎她的意料,左邊的中年警官佯怒:「哎,叫什麼局?太生疏了!叫伯伯!」
「對,叫伯伯!」右邊的中年警官,看她的目光格外親切:「他是孫伯伯,我是游伯伯!」
曾玉幸再度一呆,不知所措地看看白局長,見他笑吟吟地沒有反對,也就乖乖地改了口:「孫伯伯好,游伯伯好!」
「這就對了!」孫局滿意地緩和臉色,再憐愛地伸手摸了摸李耀誠的小腦袋:「五歲了吧?」
「是的!孫爺爺,游爺爺,我今年五歲了,在學前班!」李耀誠大膽地道。
「好,有膽氣!」孫局意外地目光一亮,大讚,而後再欣賞地看向曾玉幸:「小曾,三年裡,你受累了!把孩子帶得這麼乖!以後,怕又是一員虎將!」
「那是!」白局長十分驕傲地道:「不過,你就不用眼饞了,他肯定是我們那裡的!」
「行,我不跟你搶!」孫局哈哈一笑,再往裡一讓:「都準備得差不多了,走,裡面再聊!」
很快,雲裡霧裡的曾玉幸就被他們帶到了三樓的一間大會議室里。
牆壁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巨幕。
大大的會議桌上擺著幾台筆記本電腦和音響。
「來,這邊坐!」白局長招呼著曾玉幸與李耀誠坐在了第一排稍稍靠左邊的位置。
曾玉幸迅速打量著會議室里的人,均是喜氣洋洋,而且看她的目光都透出幾分親切和尊敬。
再坐了一陣,門口又有了騷動,曾玉幸回頭一看,訝異了:「爸,媽……?」
卻是賀瀚與陸新蓮,以及一位與賀瀚長相酷似的老人來了!
孫局和游政委親自把他們迎到了和曾玉幸一排的位置。
而後,游政委走到台前,看了看手上的腕錶之後,環顧全場,拿起話筒:「好了,現在家屬們已到齊,我們就正式開始了!」
「今天來到這裡的,是與506的境外特大毒藥交易案有關係的辦案人員和涉案人員的家屬。這樁交易案,算是我們國內近年影響比較惡劣的大案,不僅僅是直接經濟損失,還導致了一家市值千億的財團在股價上下暴跌,也導致了幾位辦案人員的妻離子散。好在,經歷了我們辦案人員艱苦卓絕的追查,如今算是塵埃落定,有了比較圓滿的結果。」
「考慮到有些家屬對此事件的前因後果還不太了解,現在,我們先從三年前的夏天開始,播放一些相關監控攝像頭拍下的監控鏡頭。」
隨著他的命令,在場的兩位技術型的警務人員開始往投影幕布上播放左、右兩個畫面。
當看清畫面里正在某陰暗場景上,正在混戰中的一名身穿襯衣的年輕人時,曾玉幸呆住。
是玉春,還是立奇?
不,玉春的身手沒這麼差,那麼,是立奇?
所以他的臉上又有一股狠勁,又有一點害怕?
而且那混戰畫面的日期,不是玉春出差的日期。
他那時候還沒有出差。
「是立奇!」身側傳來陸新蓮情不自禁地喃喃聲:「他那幾天一直在外面出差。」
而後,右邊的畫面也清楚了,是同樣的時間,一個燈火通明而堆滿了辦案文件的辦公室里,曾玉幸見到自己正抱著年幼的誠誠,看著玉春和警局裡其他幹警吃飯,臉上是幸福的笑意。
幾分鐘後,賀立奇在混戰中受了重傷,想打電話求救,卻始終沒有機會,最後不得不跳出河中。
同一時間,在警局裡的李玉春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賀立奇嚴重受傷的部位,趴在了桌邊,不過,那時曾玉幸已抱著誠誠離開。
曾玉幸心中一緊。
就見左邊的畫面迅速切換,穿著濕襯衣但昏睡不醒的賀立奇被趕過來的警察從河邊撈起,但身上沒有任何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再後來,是穿著同款襯衣的年輕男人顫抖著雙手,輕輕地去摸躺在白布下的另一張和他一模一樣但有幾分腫紫的臉。
旁邊有一個警服男人在同情地解說:「他受傷太重,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就已停止了呼吸。我們警局有人認出了他曾經在幾天前,與楚中隊見過面,就找到了楚中隊,才知道他的身份,是擎海集團某子公司的副總,也是賀氏家族的賀立奇。他曾無意間發現二叔賀榮與二爺爺賀亦凡在私下裡經營毒藥,很氣憤,也很害怕,就悄悄跟楚中隊提了提,成為楚中隊的線人,沒想到……。」
曾玉幸的手猛然揪緊。
立奇在三年前就停止了呼吸?
那還活著的,是……?
她心裡又驚,又喜,又有點不敢置信!
畫面上的年輕男人默然一陣,眼眶紅紅,卻是沙啞著開口問:「需要我怎麼做?」
曾玉幸的心再度一跳。
這是老公的聲音!
絕對是!
眼淚水不知不覺地滑落她的臉頰!
那位警服男人嘆了口氣,沉重地道:「你們是雙胞胎兄弟!陸新蓮女士的身邊,只有他和那位被掉包的姐姐。但那位假姐姐一年半前病逝了,如果他再死,你覺得,你那位生母,能受得到雙重打擊?相比之下,你的養父身邊,好歹還有一個親女兒在,對吧?」
「我們希望你以他的身份,回到賀氏。一方面,可以撫慰你親生父母,一方面,慢慢取得賀榮與賀亦凡的信任,深入虎穴,把這個國際賣藥團伙連根撥起,也算是除去賀氏家族的暗瘤。」
「我們以五年為限,你將會很快在一場任務中假死,而後,有兩個月的時間,來熟悉你親哥哥的一切習慣和以往,以便以他的身份在賀氏生存而不被人懷疑。白局長會暗中幫你照顧你的妻子和兒子,保證她倆的安全。五年之後,不管此計劃是否成功,我們都可以讓你以李玉春的身份回歸家庭!」
「真正的賀立奇,會被當成你的屍體,被你的妻兒、養父母認領之後,送去火葬場,但不會被立刻火葬。我們會在火葬場上,暗暗把他速凍起來,等你完成任務之後,再讓你的生父母,見他最後一面,還你真實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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