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繼續讓她一個人待著，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能耐。」雲素說完轉身就走。
「你未免太過仁慈了。」顧驀塵卻對她的行為不怎麼贊同：「要是我的話，必定讓她這輩子都見不到光了。」
雲素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她畢竟還是周老先生的孫女兒，總不能趕盡殺絕。」
兩人的對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是陳濤打來的，說顧老爺子忽然發病了，已經送往醫院。
雲素跟顧驀塵連夜趕回，等到醫院的時候，老爺子已經從重症監護室出來，但是還沒有醒來，情況不容樂觀。
「到底怎麼回事？」雲素憂心忡忡的問：「之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
陳濤畢恭畢敬的說：「醫生說，老爺子是急血攻心導致閉氣暈倒，而且，他表面上看著很有精神，可是心裡卻……」
說到這兒，雲素就算再愚鈍也該懂了。
「你的意思是，爺爺還是被人氣成這樣的，那他病發的時候都有誰在？」
陳濤：「老爺子犯病時，只有趙藍月跟顧清悠兩人在場，但我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
雲素猛然站了起來，冷笑：「還能說什麼，無非是些糾纏的話，想讓老爺子放她們回去，簡直恬不知恥。」
「雲素，你說誰恬不知恥？」這時，一聲惱火的聲音從幾人身後傳來，伴隨著富有節奏感的高跟鞋的聲響。
「你不過是一個小輩，什麼時候竟然敢在背地裡這麼說自己的長輩了？」
顧清悠身穿一身白色刺繡旗袍，勾勒出玲瓏身段，一張臉也塗脂抹粉的，看著一點兒都不像探望病人的樣子，倒像是來醫院參觀遊玩的。
在她身後，趙藍月卻保持低眉順眼的姿態，在顧清悠說話的時候，趙藍月就默默聽著，時不時用那雙蘊含著複雜情緒的目光看一眼雲素。
「誰家長輩像你這樣？」雲素毫不顧忌的說：「爺爺還在房裡躺著，你不想著怎樣讓他老人家快點醒來，反而一來就……」
「我做什麼不做什麼用不著你來多管閒事，雲素，你未免太過囂張了。」顧清悠一副「有能耐你打我呀」的樣子，趾高氣揚的站在那兒，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難纏似的。
「姑姑，我聽說爺爺在來醫院之前，跟你們二位在一起。」顧驀塵擋在雲素身前，他從來不跟一個女人計較，但是顧清悠是個例外。
「所以我想知道，你們兩個跟爺爺都說了什麼。」
「你這什麼意思，你認為你爺爺病倒跟我們有關係？」顧清悠聲音再度抬高，整棟樓都快給她震塌了。
這也從側面反應出來，她在心虛，要不是心虛，幹嘛這麼強勢？
顧驀塵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渾身散發陰沉的氣場。
「說了什麼？」他一字一句的道：「姑姑最好實話實說。」
「我！」顧清悠顯然被噎住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我不過是想跟你爺爺說兩句體己話，好長時間沒見他了，去看看他怎麼了？」
「姑姑可真厲害。」顧驀塵嘲諷一笑，卻不再多說什麼，可即便這樣，他的姿態仍然告訴眾人，他等著秋後算帳。
氣氛一時間陷入尷尬的冷凝。
「素素，你能不能過來一下？」長久的靜默之後，趙藍月忽然開口，她慢慢靠過來一點，做小伏低的樣子簡直令人作嘔。
雲素皺了皺眉，正要拒絕，趙藍月向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什麼要緊事要透露。
「你要幹什麼？」顧清悠不高興的問。
「關於我爸爸的事情，放心。」趙藍月搪塞了一句，引著雲素來到避人處，不等雲素開口，她竟一下子跪了下去。
雲素直接驚呆了，「你這是幹什麼？」
「素素，這次的事情，跟我們有關。」趙藍月低垂著腦袋，聲音仿佛從胸腔里硬擠出來的，「我們不顧阻攔進了家門，其實就是，就是……」
「你不說的話，我走了。」雲素做勢要走，趙藍月卻一把抓住她的腿，「素素，你別。」
雲素只感覺一股異樣的噁心感從胃裡翻湧上來，令她只想一腳踹開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素素，阿謙的身體一直在反覆，為了給他治病，我們已經花光了所有積蓄，所有，所有我們才不得已找到老爺子，希望……」
「呵，你們還真是不要臉啊。」雲素打開趙藍月的手，冷笑著說：「爺爺有你們這樣的子孫，簡直倒了八輩子霉了。」
「素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我們，我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我總不能不管阿謙，他就快死了。」
趙藍月一邊說著，眼淚「刷刷」涌了下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行了，你到底想表達什麼？」雲素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如果你是想博同情，大可免了，你這種人，我不會再姑息。」
「你怎麼能這麼殘忍？」趙藍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已經這麼慘了，你竟然還……」
這時，樓道另外一側出現兩個小護士，看到這一幕，兩人立刻離開，卻又忍不住探頭逃腦的看著。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雲素後退了好幾步，離趙藍月最起碼兩米遠。
「你們慘，那是我造成的嗎，好了我沒工夫跟你瞎掰扯，你就……」
雲素一邊說一邊轉身，可就在這時，趙藍月忽然抬高話音：「雲素，你難道真想置我們於死地嗎？」
雲素心裡冷笑連連，轉過頭，正準備開口，卻一不留神對上趙藍月的眼睛，奇怪的是，那雙眼睛今天似乎格外異常，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光亮。
她到底怎麼了？雲素在心裡默默的想，忽然一陣眩暈襲來，她晃了晃，差點倒在地上。
「素素，你怎麼了？」趙藍月連忙爬起來，卻被雲素甩開。
「別演戲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假把戲嗎？」她冷聲說：「要是爺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說完她轉身就走，卻沒留神，她身後的趙藍月，臉上那抹詭異的笑容。
「到底發生什麼了？」顧驀塵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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