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芳菲柔柔的點了點頭，含情脈脈的望著顧驀塵，後者心裡一動，下意識將她抱緊，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就像在摸一隻乖巧的小貓。
「驀塵，謝謝你。」顧芳菲聲音柔婉，整個人身上流露出一種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氣息。
「說什麼傻話？」顧驀塵佯裝出發怒的樣子，捏了一把顧芳菲的鼻子。
「以後不准再跟我客氣。」
顧芳菲心裡立刻跟吃了蜜糖一樣甜，完全沉浸在熱烈的幸福之中無法自拔了。
「驀塵，我好幾天沒有出現，家裡跟公司肯定都特別擔心，我想……」
為了最大程度的隱藏好自己，顧芳菲決定掌握先機，就算一不留神出了什麼岔子，顧驀塵肯定也會幫她解決的。
顧驀塵點了點頭，又去幫她倒了杯水，「爺爺那邊的確很擔心，不過我已經告訴他了，說讓你先緩兩天，到時候再去。」
……
與此同時，霏市郊區，一個低矮的小房間裡，雲素睜開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沒有氣色的灰白，那是沒有裝修的吊頂，根據破爛的半透明灰色窗簾外透進來的光線可以判斷，現在大概是早上七八點。
雲素想支撐著身子坐起來，卻發現胳膊腿一陣虛軟，稍微動一下都會氣喘吁吁。
無言的憤怒將她包圍。
「你醒了？」李晴推門進來，將買來的豆角茄子還有一斤蒜苗放在簡陋的黑色案板上，然後拉開帘子。
「想不想喝水？」她問。
雲素沒有說話，她一動不動的看著灰色吊頂，整個人像沒有生氣的布偶。
但是不能繼續這樣，她想。
「我想去廁所。」雲素扯開干啞的嗓子，發出破碎的聲音。
李晴走過來，扶著她下床，去到樓梯間的洗手間，說是洗手間，其實不過是個只有兩個蹲廁的簡易廁所，連個洗手台都沒有。
「你不能一直讓我這樣，還不如殺了我。」雲素盯著充滿惡臭的廁所，眼底浮現怒意：「李晴，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
也許是太過急促，她劇烈咳嗽起來，整個人往地上栽。
李晴連忙將她扶起來，眼底目光幽暗，「我，我，對不起雲總，我不能貿然讓你……我得聽從顧總的吩咐。」
「那你讓他殺了我！」
李晴被她孤注一擲的話音震到，手維持著扶她的動作，卻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至少，讓我能夠自力更生。」沉默片刻，雲素再次出聲，眼底透著無奈：「至少，別讓我像條狗一樣活著。
我這二十多年，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恥辱過，李晴，哪怕跟趙雅夢斗得最狠的時候，所以，別讓我恨屋及烏。」
李晴思考了整整一下午，這幾個小時裡，雲素一直躺在床板上，像被抽走了精魂。
李晴想起過往的雲素，以及，顧驀塵，掙扎許久，決定給自己就一條後路。
於是她在給雲素喝的溫水裡，加了一點解藥，如果顧總到時候察覺，就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雲素身體素質好，她想。
兩天時間一閃而過，雲素逐漸能自己坐起來，自己走路，自己上廁所，甚至可以在李晴不在的時候自己做點東西吃。
她卻不動聲色，因為她知道必定有人在監視著她們。
雲素過得不好，可另外一個人卻春風得意。
「素素，看誰來看你了？」顧驀塵調笑說道，話音伴隨著另外一個人沉重的腳步聲。
顧芳菲循聲望去，門已經被推開，顧老爺子快步走了過來，顧驀塵趕緊起身幫他拿來椅子。
顧芳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整得相當緊張，但好歹還知道站起來迎接，不等她開口說話，顧老爺子兩手已經握住她的手。
「素素，你受苦了。」顧老爺子兩隻眼睛慢慢變紅，眼底全是深沉的擔憂。
「你現在身體怎麼樣，醫生說什麼了嗎，有沒有大礙，需要住院多久？」
一連串的問題再加上他憂心忡忡的目光直接將顧芳菲整懵了。
她愣了愣，心底里不知道被一股什麼樣兒的情緒擊中。
她從小無依無靠，父母也不愛管教她，以至於她年紀輕輕就流落社會，做過許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卻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被人呵護在手心裡的感覺。
可是此時此刻，她的心都快融化了。
這個名叫雲素的女人何其幸運，擁有一個這麼愛她的男人，還有這樣一個為她擔憂的老人。
「爺爺，我，我沒事了已經。」顧芳菲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也掉了下來：「您不用擔心我，都是我不好，讓您費心了。」
她低下頭，生怕自己眼底無法控制的情緒被對方察覺不對。
顧老爺子卻更加心疼她，一個勁兒的安慰，「快別站著了，快坐下，爺爺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紅燒獅子頭。」
「爺爺。」顧驀塵無奈道：「大夫說，素素暫時還不能吃重口味的東西。」
顧老爺子一愣：「這樣啊……」
「沒關係爺爺。」顧芳菲趕緊將顧老爺子拉著坐下：「我吃一點點就可以了，好幾天沒吃飽飯，我真是太想念獅子頭的味道了，特別是家裡做的。」
顧老爺子眼睛一亮，在顧芳菲耳邊偷偷說了一句：「那只能吃一個噢。」就好像顧驀塵聽不到一樣。
顧芳菲心裡又是一酸，更加羨慕嫉妒雲素。
不得不承認的是，顧家後廚做的紅燒獅子頭，比她平生吃過的所有獅子頭加起來都要好吃，當然也許是愛的力量在作祟。
不知不覺，她已經吃了兩個半，嘴巴塞的鼓鼓囊囊的，像只松鼠。
顧驀塵無奈扶額，顧老爺子則是寵溺的看著她。
「爺爺，真好吃。」等她停下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吃了四五個，肚子都滿了，於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就知道你會忍不住。」顧驀塵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起身幫她擦嘴。
高大的身影猛然逼近，隨之而來的特屬於顧驀塵的清冽氣息猶如淡淡的煙霧籠罩在她周圍，顧芳菲又是一陣心悸。
她死死低著頭，生怕被對方看透眼底的情意，可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素素這是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容易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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