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塵，有你這麼跟你大嫂說話的嗎，她現在都成這個樣子了，你……」
「姑姑。」她驀塵打斷了顧清悠的話，冷聲道：「我不過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果大嫂被別人欺負了，我這個當弟弟的說不準還可以幫她討個公道。
但是，如果大嫂嘴裡沒有實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氣勢很足，話音剛落，整間病房裡氣氛都變得不一樣了。
「爺爺，我，我還是不說了，您身體才剛剛好，犯不著為我的事情操心。」趙藍月畏畏縮縮的看了一眼顧驀塵，而後往顧清悠身後躲。
顧老爺子眉頭一皺，「驀塵，你說話未免太不留情面了些。」
好啊，現在連顧驀塵都被拉下水了，顧老爺子肯定會將顧驀塵跟雲素看成一個人，他的話便沒有參考價值了。
趙藍月最想要的就是這個，不禁暗暗勾了勾唇角。
「月月，你有什麼委屈就說，爺爺幫你做主。」顧老爺子冷聲說道。
趙藍月立刻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眼底亮起了星星。
顧老爺子看在眼裡，不免緩了緩神色，可能他也在思考，之前對趙藍月以及顧謙他們是不是太過偏心跟嚴厲了。
也許正是因為自己的偏頗，才導致他女兒跟月月心裡不滿，做出不正確的事情。
「說吧，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藍月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說：「爺爺，剛才，我醒了之後，覺得自己的行為並不正確，就想跟雲素道個歉。
想著畢竟我們兩個是一家人，是姐妹，沒有沒有坎兒是過不去的，可是我沒有想到，雲素她並不想原諒我……」
話說到這兒便不再往下說了，她偷偷打量了一下周圍人的神色，目光觸及顧驀塵冰冷的雙眼時，整個人嚇得渾身一抖。
顧老爺子顯然早就猜到她會這麼說，威嚴的目光射向雲素：「是這樣嗎雲素？」
雲素一愣，老爺子從來都是叫她「素素」，今天竟然為了趙藍月破例了。
「爺爺，我的話您相信嗎？」她不卑不亢的說道，神色坦蕩，毫無愧疚之意。
顧老爺子微微詫異了一下，這件事從開始到現在趙藍月一直處在下風，他心裡的天平也就不由自主的偏了過去。
可他卻忘了，雲素雖然性格強勢，卻從來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或許這件事還是有什麼內幕的。
「你先說說，剛剛都發生了什麼。」顧老爺子被雲素直挺挺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避開她的目光。
趙藍月見勢不妙，眼珠子轉了轉，靈光一現：
「雲素，什麼都別說了好嗎，只要你當著爺爺的面跟我道個歉，只要你答應，以後再也不那麼罵我打我欺負我，今天的事情就算過去了。」
她的話簡直卑微到了極點，再加上她的表演十分到位，眼睛紅紅的，泫然欲泣，任憑誰也不會對她的委屈表情視而不見。
雲素的臉色卻猛然沉了下來，她冷冷一笑，「啪，啪，啪。」連拍三掌。
「趙藍月，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這才幾天，你的演技就磨鍊得這麼厲害了。」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畢竟今天的事情已經徹底撕開了兩人表面上維持的和睦面具。
顧老爺子不滿的咳嗽了一聲，「雲素，你這話什麼意思？」
「爺爺，如果我說，從她把我叫進來這間病房，從第一句話開始就對我諷刺挖苦冷嘲熱諷，並且專戳我的傷口你會相信嗎？
如果我說，我後來忍無可忍，但也只是在言語上反擊，並沒有動她一根手指頭你會相信嗎？」
雲素注意到老爺子臉色變了變，似乎在想這些事發生的可能性，她頓時被一股名叫「失望」的情緒所控制。
她無奈一笑，繼續道：「如果我又說，她的臉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她自己親手打的，為的就是栽贓陷害，讓爺爺懷疑我從而疏遠我，你會信嗎？」
她說的全部都是事實，可惜太蒼白了，病房裡沒有監控，沒有錄音，她也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自己的證據。
並且剛剛第一時間開門的人，是顧清悠，看戲的也是他們母子二人。
她現在除了仰仗顧老爺子的信任，好像也沒什麼籌碼了。
「雲素，你胡說八道什麼，誰是瘋了嗎自己打自己的巴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就是仗著老爺子信任你，護著你。
才這麼猖狂，我告訴你，我們月月再怎麼說也是顧家的一份子，不是你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顧清悠的話說的十分及時，並且相當具有藝術性。
她並沒有著重控訴雲素的誣賴，只說老爺子怎樣怎樣信任她，這讓原本就處於自我懷疑狀態的顧老爺子心裡更加犯怵。
「對啊，弟妹，月月的臉已經腫成那樣了，她平常那麼怕疼的一個人，哪裡磕了碰了都要哭個半天，何況她那麼愛美，又怎麼可能冒著毀容的危險自己打自己？」
這次說話的，是顧謙。
這種場合上幾乎從來沒有開過口的顧謙。
就連老爺子也稍稍不可置信了一下，因為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顧謙對趙藍月沒有那麼上心，就算牽扯到自己的顏面，也不會大動干戈。
可今天他卻主動替趙藍月申訴，並且眼底壓抑著無法忽視的怒火。
「爺爺，我們一家從來不得你心，可我，畢竟還是顧家的一份子，之前幾次三番容忍，我原以為他們會有所收斂。
可是我沒想到，我們的退步換來的卻是對方的一次又一次欺壓，是可忍孰不可忍。」
顧謙從來不發火的。
今天他說了很多，並且句句戳心，將一個飽受委屈的不受寵的孩子演繹得淋漓盡致。
「阿謙，別說了。」趙藍月低著頭輕輕啜泣，夫妻兩個一唱一和，「爺爺對我們已經很好了，是我自己不爭氣，做不到像雲素那樣優秀，是我活該。」
老爺子臉色更加難看。
這場戲唱到這裡，風向已經完全偏到趙藍月那邊去了。
「雲素，除了你剛剛的話，你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嗎？這件事，我們必須查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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