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就算你是老師也不能讓我做不喜歡的事

  時間過得真快,六年級上學期已經過去大半,為迎接新一年的到來,學校組織了各種各樣的活動,包括有元旦晚會,書畫比賽,詩歌手工比賽等。李牧是一個沒有任何才藝的人,不會唱歌跳舞,不會畫畫,字寫得丑,在這樣的活動中實在沒有任何存在感。李牧也會羨慕那些有著才藝傍身的人,他們的作品可以在學校的櫥窗里展出,他們可以在舞台上展示自己的歌喉舞姿。可是羨慕歸羨慕,要是讓李牧在這麼多人面前露臉演出,他的社交恐懼症恐怕是不允許的,站在台上的緊張,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全身緊繃,完全可以讓他說話都發抖結巴,三拳打不出兩個屁來。

  正當李牧神遊天外的時候,孫榮走進教室,一邊將手裡的書紙分發給一些同學,一邊說道:「大家注意一下,我現在發給一些同學的紙呢,書法紙大家用來寫字,畫畫紙用來畫畫,收到相應紙的同學,大家要好好地完成,接下來會參加元旦書畫比賽,獲獎的同學可以將作品放到展示櫥窗里給大家參觀,還可以獲得一些小禮品獎勵。」

  書畫比賽的元旦活動裡面最簡單的一項活動,每個班都會有人參加,有時還會有任務,需要每個班提交多少份作品,這時老師便會「安排」同學們參加。當然,這些和才藝小透明李牧自是沒有什麼關係,他一向不會去參加這樣的活動,避免自取其辱。

  當你不願意去做一件事情,期待它不會發生時,現實總是會和你開玩笑。孫榮按著心裡對同學們的了解,將手裡的紙一張張的發放著,走到李牧面前,看了李牧一眼,沒有將紙給他。看到這一幕,李牧心裡鬆了口氣,可這時孫榮已經轉過的身體又回過頭來,好像有些猶豫,最終將一張畫紙放在李牧桌上。

  李牧不喜歡畫畫,寫字更是不行了,他也曾經參加過這樣的比賽,可實在是畫的慘不忍睹,就算是馬良的畫筆在李牧手中,畫裡的生物也可能因為不知是什麼東西,活不過來。因為畫得太差,同學們還藉此嘲笑李牧,所以他在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畫過畫了。

  不喜歡,自然就要拒絕,李牧可不想再被同學們嘲笑一次,於是說道:「老師,我不喜歡畫畫,這畫紙我不要了,我不想參加比賽。」

  孫榮本想著李牧雖然畫得不好,但總需要嘗試,不然遇到這些活動,總是縮在角落裡說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情,於是想讓李牧也參與進來,鍛鍊一下心態,沒想到,自己好心給李牧一個機會,卻被這麼拒絕了。

  孫榮臉上陰晴不定,似是思考著什麼,最後有了決定,看來李牧這小子不逼一下是不行了,於是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這是任務,關係到班級的榮譽,不喜歡也要畫,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必須要做到。」

  李牧最不喜歡別人強行安排自己去做那些不喜歡的事情,尤其還不能拒絕,這時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只覺得怒上心頭便再也壓制不住。他突然一下站起身來,只聽到「砰」一聲巨響,他的右手用力一拍桌子,將畫紙撕成兩半,大聲說道:「我不喜歡,不畫!」

  這突然的變故,將教室里的同學們嚇了一跳,他們轉過頭,看著坐在最後一排的李牧,眼裡或是幸災樂禍,或是崇拜,更多的是震驚於李牧竟然敢公開和老師吵架。

  孫榮也一下子愣住了,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自己老師的威嚴被挑釁了,自己老師的威嚴被挑釁了……如果不做出嚴厲的懲罰,以後還怎麼做班主任,以後孩子們還怎麼聽我的話。」

  可畢竟李牧還是個孩子,只是比較早的進入了人生的第二個叛逆期——青春期,所以嚴厲的話到了嘴邊又沒有說出口,只得說道:「不畫就不畫,吼什麼,先坐下,待下課後再收拾你。」

  或許是老師忘了,還是在想怎麼處置李牧這個敢和他吵架的壞學生,孫榮這一整天並沒有理李牧,而李牧一天都在怒氣和擔心中度過。

  「我怎麼就和老師吵架了呢,還把畫紙撕了,還拍桌子,還大聲吼。」

  「他會不會告訴我的媽媽,不會周末回家要吃一頓『跳腳米線』吧。」

  「哼,誰叫他先惹我的,我明明畫畫不好,還要給我安排,這不是讓同學們看笑話嗎。」

  李牧心裡天人交戰,一晚上都沒有睡著,腦海里縈繞著白天的事情。

  早上起床,他隨意地洗了把臉,就去上課了。路上碰到其他同學,一些人對他指指點點,想來是李牧昨天和班主任吵架的事情經過一天的發酵已經傳遍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又為李牧是壞學生的人設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李牧心裡自然是在意這些言論的,可事情就是這樣,自己確實和老師吵架了,自己不可能一個個去解釋,況且解釋了別人也不會信服;反正自己在這些眼裡早已經是壞學生了,這些指指點點李牧已經習以為常了,索性也不去在意別人的目光。

  早上是語文課,不用面對孫榮,這讓他度過了一個還算平靜的上午。中午,李牧打好飯,和張楊、李奇幾人在教室的陽台上吃著。孫榮從宿舍出來,看見了李牧,自己昨晚想了一晚上關於李牧的事情,在心裡將想說的話思考了一遍又一遍,看臉上的黑眼圈也是一個沒有睡好的人。

  李牧也看到了孫榮,四目相對。一時間,李牧在等著孫榮叫自己,然後給予自己「正義的審判」,孫榮則在思考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明明是短暫的目光接觸,時間好似過了許久。

  終於還是孫榮開口說話了:「李牧,吃完飯,來我宿舍找我。」

  來了,來了,終於還是來了。

  李牧吃完飯,心懷忐忑的向著班主任的宿舍走去,李牧已經做好被批評的準備,只是在他心裡覺得自己是沒有做錯的,自己不喜歡就拒絕,只是自己太激動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