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阿雪,你在吃醋

  不過這事兒也讓祁承星下定了決心:「阿雪,把我們的院子收回來吧。父親的心裡既然半點兒沒有我們,又何必費力不討好呢?有生養才有孝順,我們做得夠多了。至於他要住去哪兒,那都是二弟的事情,日後再與我們無關。」

  他的眼神,悠悠看向遠方:「阿雪,你也要做好,咱們要從徹底從祁家分出來的準備。」

  說實話,溫玉雪早就做好了這準備:"也好,從此無人掣肘,天高路遠山高海闊有什麼我都與你共擔。"

  祁承星的樣子,看上去坦蕩。

  可真到了夜間,溫玉雪卻感覺到他似乎心中難安。

  翻來覆去了許久,祁承星才睡覺。

  溫玉雪將自己的身體輕輕地貼在祁承星的後背上,放跟著他一起睡去。

  然而只到夜半,溫玉雪就醒了過來。

  她感覺到祁承星的身體在動,口中似也有喃喃之語。

  睜開眼點上一盞燭火,才發覺祁承星沒有醒來。

  他緊閉著眼,額間起了一層細密的薄汗。身體不住地翻動,好像是入了夢魘。

  溫玉雪有些擔心地將手撫上了他的額頭,看他並沒有發燒,心中這才稍安。

  祁承星似乎痛苦至極,在夢中不斷地掙扎,口中還喃喃:「娘,別丟下我!娘,您別走!」

  定是在喊著他的親生母親。

  這是溫玉雪第一次見到祁承星這樣脆弱的模樣。

  她的心都不由一緊,想要將祁承星從夢中叫醒:「爺,醒醒啊!您做噩夢了,快些醒來好不好?」

  然而這樣的叫喊似乎沒有用,祁承星那邊只是越發顯得痛苦:「娘,我不想回姜州。娘,別讓我回姜州。」

  溫玉雪有些恍然地意識到,她對於祁承星的過去,似乎並不了解。

  她伸出手,想要將祁承星的頭扶起來,讓他稍稍好受一些。

  然而下一刻,祁承星的口中,再度喃喃:「徽妹妹,你別跑!」

  徽妹妹?

  是那位徽姑娘嗎?

  溫玉雪的手,頓在了半空。

  就在她思考著怎麼才能讓祁承星醒過來,要不要往他的臉上潑涼水的時候,祁承星的雙眼,突然倏然睜大——

  隨之而來的,是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像剛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而後他我IE我IE轉頭,將目光落在溫玉雪的身上。

  不知為何,溫玉雪又寫緊張起來,更是被他這樣的目光嚇到:那是一種完全沒有神采的目光。盯著自己的時候,並不像是真的在看她,而像是透過她,空洞地盯著她的靈魂。

  不,或者說,透過她,盯著的不知是誰的靈魂。

  溫玉雪就被安陽的目光定在了原地,怔怔地看著祁承星。

  下一刻,祁承星突然欺身而上——

  他將溫玉雪擁在懷中的同時,似乎也因為方才的夢魘而沒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於是祁承星抱著溫玉雪,直直地倒在了床榻上。

  他的手,竟開始往溫玉雪的腰間摸索。

  這是第一次,溫玉雪想要掙扎。

  他推了一把祁承星的胸膛,卻發現自己的力氣太小了。

  他紋絲不動地仍舊壓在自己的身上,眼神卻沒有半點兒清明。

  甚至一向都溫和的祁承星,竟將溫玉雪雙手的手腕死死地箍在了床榻之上!

  這樣的姿勢,讓溫玉雪的心裡更生幾分害怕:「爺,您醒了嗎?」

  「唔。」

  祁承星的喉頭動了動,卻沒有回答溫玉雪的話,反而是將自己的唇埋在溫玉雪的脖頸之間。

  他知道如何去做,才能讓溫玉雪情動。

  可溫玉雪仍舊有些抗拒,也實在是忍不住要問出那句話來:「祁承星……你還在夢魘之中嗎?你有看清楚,我到底是誰嗎?」

  只這一句話,就足以讓祁承星本來衝動的動作,忽而停滯下來。

  他的眼中仍舊帶著並不明了的朦朧,但確確實實將目光落在溫玉雪的身上:「阿雪,你在說什麼?」

  阿雪,他的確在叫自己的名字啊!

  溫玉雪深吸一口氣,堅持推開了身體發燙的祁承星:「可你方才在夢中,喊的並不是這個名字。」

  之下,祁承星的眼中,才徹底地露出清明。

  他不再強求,坐起身來眼神好像終於從之前虛無縹緲的地步,落到了實處。

  他皺眉,似乎在回想方才的夢境,卻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我方才,在喊誰?」

  不該問的。

  溫玉雪這麼告訴自己。

  可若不問,難道她對祁承星就要一直這麼彆扭嗎?

  溫玉雪還是鼓足勇氣,盯著祁承星,緩緩開口:「你方才說,徽妹妹,別跑。」

  祁承星的眼神,倏然變得徹底清明下來。

  「嗤——」

  溫玉雪竟然聽到,他輕聲笑了!

  溫玉雪真的不知道,他這種笑容,是什麼含義呢?

  她有些後悔。

  或許今夜……她就不該在此刻醒來吧?

  卻沒想到下一刻,祁承星溫熱的懷再一次將她環繞。

  他將自己的唇,貼近溫玉雪的耳垂:「阿雪,你是在吃醋嗎?徽姑娘來姜州的事情,我沒瞞過你。所以你一直以來,都在吃醋嗎?」

  溫玉雪有些厭恨,這男人怎麼這麼敏銳,連這些都察覺到了?

  而且說完這話,他的唇就將自己的耳垂全然包裹,讓溫玉雪差點兒失聲叫出聲,連一點兒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再分出什麼心緒來思考祁承星的話。

  祁承星的手,只將溫玉雪越箍越緊:「阿雪,我同你解釋便是。」

  那種語氣里竟帶著揶揄的嬉笑:「徽姑娘是丞相府的私生女,從小養在我姨母膝下的。所以我只當她是妹妹,當年……丞相府想殺了她,引得我和母親的馬車也跌落懸崖。我沒找到母親,又看到她在亂跑,所以在夢裡才會那樣著急。」

  所以……只是妹妹嗎?

  祁承星的手突然用力,將溫玉雪的身體扳向自己。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溫玉雪眸間,沒有半點兒藏私,只有坦蕩……和曖昧:「阿雪,若是為了她,你大可不必憂心。我知曉她對我的心意,但也從來拒絕。我與她只可能是兄妹,她來姜州我未見過一面。只是她說丞相府那位夫人仍舊對她窺視謀害,所以才將她留在三殿下那裡,好護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