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若不是溫玉雪一直從中幫助,就他們家經營的那幾間鋪子早就得倒閉!
蔣姨娘的那點兒禮物比起溫玉雪又算得了什麼?
但還有最後一位溫庭江,平日和溫玉雪關係就不大好,家中更是不靠著溫玉雪。
他比其他人硬氣許多:「不過就是抬你妹妹為嫡出,哪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再說了,你們姐妹二人都能平安順利地嫁給祁家那兩個舉子,說出去也是溫家的光彩和臉面,你又何必處處找麻煩?」
借著這機會,蔣姨娘更是一把拉住溫玉雪的手臂哭喊:「只要你肯幫你妹妹,哪怕讓我跪下都成!就當是姨娘求求你了好不好?」
如此可憐模樣,好像溫玉雪是個十惡不赦的。
她嘆息一聲,走到了仍舊跪著的溫芙蓉跟前兒,將自己手中的香交給了她:「妹妹,讓你入嫡自然可以。但有話要與你說清,也要與大家說清。」
挺直了脊背,溫玉雪是當家做主的氣勢:「按照規矩,你要入嫡就得過繼到我母親的名下。母親雖亡,我這不孝女為了你們所說的溫家的未來和姐妹之情,也只能替她做一回主了!」
這般說法,就是溫家族老們也再找不出什麼問題。
溫芙蓉倏然抬眸,手中的香都拿不穩散亂了一地:「姐姐的意思,難道是要讓我不認我娘了?!」
落了香這大不敬的行為,讓溫庭江都皺了眉。
溫玉雪回頭看向幾位族老:「這個法子總可以了吧?幾位總不能為了一個姨娘,再壞規矩,叫人恥笑。」
「可以可以!」
溫義良他們本也不想摻和這些事,看溫玉雪已經退了一步,自然連連點頭。
其中一人還催促溫芙蓉:「事情如你們所願,還不快些給祖宗上香?」
「不……不成!」蔣姨娘如今只剩了溫芙蓉,她怎麼可能讓溫芙蓉不認她這個娘,「芙蓉,不能答應他們!你是我的女兒,若沒有了你,娘日後還怎麼活?」
還怎麼在溫家立足?沒了這個女兒,就算被趕出溫家,她也無能為力。
可溫芙蓉跪得膝蓋都疼了,嫡女的身份實在是對她太有吸引力了。
此時此刻面對蔣姨娘的哭鬧,她竟覺得有些厭煩。
溫玉雪更是開口蠱惑:「妹妹想清楚,以嫡女身份嫁入祁家,日後無上的榮耀在等著你,你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這大好姻緣嗎?不是我要為難你們,實在是按照規矩,這就是你入嫡的唯一法子了。」
溫芙蓉猶豫了,甚至眼神不由自主地往硃筆看了過去。
蔣姨娘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將硃筆摔在了地上,狠狠地拽起跪在地上的溫芙蓉,連那身絲錦裙都扯壞了袖口:「走!這嫡咱們還不入了!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祁紫俊落魄窮書生,我就不信他有什麼瞧不上你的!」
母女二人匆匆而出,留了一行人在此錯愕不已。
溫玉雪規規矩矩地送走了三位族老,聽聞除了溫庭江,其他兩位回去之後就把收了蔣姨娘的禮送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溫玉雪不忘了叮囑晴彩:「放出風聲去,讓祁家的知道。正妻做不成,貴妾還是能考慮的。只要他們能讓妹妹進門,就是我們溫家多貼補一些嫁妝也是可以的。」
晴彩有些不解:「姑娘……還想讓二姑娘進祁家的門?」
溫玉雪還要看著溫芙蓉和祁紫俊如何相互折磨,又怎麼會壞了她的「好姻緣」呢?
果然這消息放出去沒兩日,祁劉氏就上門了。
花言巧語地說先做貴妾,等生了孩子有理由抬正。正巧京中來了文書,說是有大官賞識祁紫俊的文采,要他儘快如今準備春闈。
祁紫俊越發炙手可熱,溫芙蓉就越不能放棄這門婚事。糊裡糊塗地應下貴妾之位,竟還定在了溫玉雪與祁承星大婚之後的三日她入祁家。
本以為她們會就此罷休,沒想到就在溫玉雪大婚還剩七日的時候,蔣姨娘再度恬不知恥地找上門來——
這一回,自然是為了給溫芙蓉要嫁妝。
其實這些年蔣姨娘早已偷摸藏了溫家不少好東西,其中還包括一些溫玉雪的母親留下來的嫁妝。
可人的貪心怎麼會有盡頭?
見蔣姨娘進門,溫玉雪還是熱了好茶給她。
不等蔣姨娘開口,她仍是一副好姐姐的模樣:「姨娘今日不來,我也是要去找您的。我擇日就要成婚了,日後溫家這宅院的事情,還得姨娘多加費心才是。」
蔣姨娘忙不迭點頭:「自然如此,雪兒放心。你成婚之後,你妹妹也要入祁家。只是我的心裡還是不安,她從小被你父親和你嬌養慣了的,這回去給人做妾,若是沒有金銀之物傍身,怕是要在祁家受欺負!」
「哎——」溫玉雪嘆息一聲,「原想著祁家能出兩個舉子是好相處的人家,可我瞧著如今的當家主母性子也厲害。姨娘的意思,是要我給妹妹添置些什麼?」
蔣姨娘看她「一點就通」,心裡越發安寧:「金銀財物自然是要的,你前兒不還說要給芙蓉兩個鋪子歷練嗎?這會兒給了,正是時候。」
可溫玉雪卻做出一副為難模樣:「那位祁劉氏您也瞧見了,我身上有點兒什麼,她自是都打聽得一清二楚。早先婆子來提親的時候就說過,這次祁家大公子給我的聘禮不少,我那鋪子最好是都帶上去。他們祁家不圖我們溫家的鋪子,但充個面子還是要有的。只怕鋪子不能動,除非……」
蔣姨娘的心隨著溫玉雪的話,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的折騰:"除非什麼?"
溫玉雪一笑:「我想著,既然是充面子,除非用更能充面子的東西來換那兩個鋪子,想來我和二妹妹都是要嫁到祁家去的,他們也不好再多計較了。」
蔣姨娘明白了溫玉雪的意思:「大姑娘是說,要我們用什麼東西來換那兩個鋪子?」
溫玉雪嗤笑一聲:「溫家的東西原也都是我的,可不是叫姨娘拿來換,是祁家要充面子,我順勢就把鋪子給妹妹,還能虧了妹妹不成?」
蔣姨娘和溫玉雪的心裡都明白,若要用什麼東西換溫玉雪手中的鋪子,也只有蔣姨娘當日從煙花之地被贖身出來的時候,帶著的那一整套舞衣頭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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