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這下全完了

  溫玉雪話說得篤定,池劍狐疑地看向祁蓬飛。

  祁蓬飛心中一驚:「什麼荔枝?我們可從未見過什麼荔枝!」

  溫玉雪冷哼:「池大人應該知道,這等東西若無法給京中一個交代,不僅僅是我溫家會出問題,怕你這府尹大人也要被上頭查問。商賈之事是小事,卻也是大事。今年的荔枝沒兩茬可送了,我聽聞皇上組你寵愛的元音公主最是喜歡吃荔枝。她若怪罪下來,這罪責池大人還能擔待不成?」

  這話,足以驚出池劍的一身冷汗。

  他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祁蓬飛,然後招呼衙役們:「走,去祁家!」

  ——

  當日溫玉雪和祁承星是如何敲鑼打鼓地走出祁家,今日便如何光明正大地返回祁家。

  看到池劍竟然是帶著衙役們來的,祁朋興和祁劉氏都有些懵了。

  直到走到溫玉雪和祁承星曾住的院子門口,祁蓬飛還在不停地解釋:「池大人,不要聽這個婦人瞎說。什麼荔枝,我們見都沒見過的。她肯定是想以此來污衊我們!」

  雖只過了兩日,溫玉雪卻看到,院子裡剩下的能被三房搬走的東西,已然一概不剩。

  甚至連牆頭上的瓦片,都被拆得七零八落。

  三房之貪婪,儼然超乎想像。

  溫玉雪懶得理會祁蓬飛,只回頭看向祁朋興:「公爹與婆母應當曉得,我們院子的東南角,有一個地窖。」

  祁朋興不想為難祁蓬飛沒說話。

  但府衙的人都來了,祁劉氏第一個扛不住:「後頭確實是有一個地窖,都棄用好多年了。從前我婆母還在的時候,夏日裡容易壞的東西都放到那地窖里,那——」

  她的話,在被祁朋興瞪了一眼之後戛然而止。

  溫玉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話,隱下眼底笑意,聲音漸冷:「所以說,三叔和三嬸當然知道我這裡有地窖。那一日我們搬家,三嬸嬸便多加刁難。到最後更是說這地窖乃是祁家共用,裡頭的東西我不得拿走。叔叔嬸嬸只給我們一夜的時間搬離,我忙得頭腳著地,只能先將那些荔枝放在地窖里,想著後頭再同叔叔嬸嬸解釋。」

  她捂住胸口,一副痛心模樣:「沒想到沒等我再回來,叔叔嬸嬸就已經將院子鎖起來了。今日還找了池大人上門尋我們的麻煩,若這些荔枝不能按時送往京中,我真不知這日子該怎麼過!」

  她轉頭問池大人:「您說說,我這日子怎麼過?我們姜州商人們的日子怎麼過?」

  池大人的冷汗,順著脊背而落。

  祁蓬飛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敢再阻攔那些衙役,卻咬死了道:「不對!我們不知道!肯定是祁承星和溫玉雪冤枉我們。若真有這樣的事情,我們怎麼敢為難?」

  「是啊,三叔如今知道事情嚴重了?」

  溫玉雪輕聲嘆息,愁容滿面:「若說別的事情,我或許能有膽子冤枉三叔三嬸。可這樣大的事情,關乎我們溫家的商運,更關乎整個姜州城明年的荔枝果農能不能再種下去。我怎麼會拿這樣的事情,和三叔三嬸賭呢?只怕……三叔三嬸的身家,也不值當我這麼做吧?」

  看祁蓬飛的臉色煞白,祁承星也來幫腔:「何況當時我們敲鑼打鼓走的,若是想冤枉三叔三嬸,靜悄悄的走就是。何必讓全城的人都知道這事兒,難不成光彩?」

  兩邊如今都沒有證據,就看誰的話更符合常理和邏輯。

  顯然,池大人只能偏向祁承星和溫玉雪這邊。

  他先示意衙役們進去翻查地窖,而後眸色沉沉看向祁朋興:「你們祁家怎麼總是鬧出這樣那樣的事情?叔叔嬸嬸和侄子侄女鬧不和,做長輩的怎麼能如此計較?壞了大事,怪不得祁家越發落敗!」

  這話說得簡直就是往祁朋興的臉上扇巴掌!

  讓祁朋興惡狠狠地瞪了祁蓬飛一眼:「還不把院子打開?」

  祁蓬飛也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一邊找鑰匙,一邊開口咒罵:「該死的張氏,把鑰匙放哪兒去了?混帳玩意兒,給京中送去的東西都敢攔著,還說什麼教訓他們?」

  他的聲音不大,像是慌極了在自己嘀咕。

  偏偏被池劍聽到耳朵里,更篤定了就是他們從中作梗。

  最終還是衙役們用刀斧將門鎖給劈開了去——

  眾人沖向地窖,然而一切為時已晚:地窖打開的那一瞬間,荔枝腐爛的甜糜氣息撲鼻而來。

  溫玉雪皺眉掩鼻,祁承星更是用衣袖為她扇去眼前的霉壞之氣。

  堆疊在地窖之中的十幾箱荔枝,因為這兩日無人看顧,腐壞大半。

  剩下的大半箱子上也早已生了霉點,就算再拿出來都不可能送往京中了。

  這些腐壞的荔枝,一箱箱地被抬上來,祁蓬飛的眼神,隨之一點點絕望下來。

  直至最後,滿園甜糜的氣息中,祁蓬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目失神:「怎麼會這樣?不是就放了兩日嗎?怎麼會爛得這麼徹底?」

  溫玉雪「好心」解釋:「荔枝從下頭採摘上來之後,我們便用冰保存。送到我這來的時候,冰就該換新了。放在地窖本來只是暫時之計,冰塊又沒換新,地窖里這兩日也無人打理總有蟲蟻,自然壞的快。這下可真是完了!這麼多荔枝,我該怎麼同京中交代啊?」

  「你……你怎麼不早說啊!?」

  祁蓬飛拍著大腿,心中只剩悔恨:「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為什麼要放到院子裡來?你們不是應該有自己的庫房嗎?」

  溫玉雪早想到他會這麼問,有條不紊道:「便是那庫房這兩日來往的貨物極多,我怕損了這樣金貴的荔枝,想著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照看。我怎知三叔三嬸會為難至此?」

  她轉頭,無辜又絕望地問池劍:「池大人,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池劍一個頭兩個大,竟恨不得辭了這姜州城的府尹之職:自他來了姜州,就沒有一件事是順遂過的!

  他反而拍著腦袋問祁承星:「就沒有其他補救的法子了不成?」

  祁承星嘆息:「有也有,只是太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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