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雪冷著眸子上前:「此處是我家,倒是我該問你為何會在此聒噪吧?」
胡輝維和溫玉雪就算在商賈事上斗得劍拔弩張,這位管事區區一個奴僕,也只能對溫玉雪笑臉相迎。
人人都知道溫玉雪和祁承星搬出了祁家,這胡家管事嘀咕一句:「你們竟沒有回溫家,反而來了靈花巷?」
溫玉雪雙手抱在胸前:「這與你們胡家無關吧?若你無事,便離開我的宅子。」
聽著平靜,渾身的氣勢卻半點兒不差。
若不是胡家管事見過許多世面,只怕真要被溫玉雪鎮住。
他的腳步停在溫玉雪的跟前兒,捂著臉卻探頭朝院子裡看去:「既然遇見了您,那我便不用發愁了。我家大少前幾日領回來了一個妾室,實在是不聽話逃了出去。我們追查到這院子裡,線索便斷了。所以還請祁夫人行個方便,讓我們的人進去尋一尋。」
楚楚該不會就是胡輝維的妾室吧?
若是往日,溫玉雪是不大喜歡管閒事。
但……
她看得出那個楚楚雖對他們有所隱瞞,但性子也有些傲氣,她定是出身富貴,如今年紀還小,又怎麼會答應給胡輝維做妾呢?
所以她還是覺得,不能將楚楚交出來:「這裡是我們新買的宅院,卻被你們胡家的人闖進去四處搜查。我想普天之下也沒有這番道理吧?」
胡家管事找了楚楚多日,好不容易得了消息又怎麼能放棄?
他眸色陰沉地看向溫玉雪:「如今便是你們祁家非要和我們胡家作對嗎?你可別忘了,這姜州的商會會長,還是我們家大少爺。我真不知道,之前溫家和胡家的關係還不錯,為何你現在非要鬧到這麼僵的地步。你和二少聯合起來操縱黃玉一事,難道真以為大少不知?」
這管事,好沒城府!
溫玉雪不想和他廢話,只站在原地:「若我這裡沒有你說的那個人,今日便是不讓你進,你又能如何?讓你們去翻我夫君新買的院子,日後祁家和溫家的臉面,都別要了不成?」
管事不死心地再看了看裡頭,想起前兩日祁家三房一家被打出門去的模樣,還是決定不再招惹溫玉雪,只對她抱拳:「既然如此,就讓我們家大爺親自前來。到時鬧得兩家都難堪,可別怪我們!」
他轉身之時走得不快,只盼著溫玉雪能「及時回頭」叫住他,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
可惜,等胡家管事走到院子門口時回頭,才發現溫玉雪早就沒了身影。
他心中除了惱恨,再無旁物。
——
溫玉雪回到後院,楚楚也吃飽喝足。
似是聽到前頭的聲音,楚楚竟開門見山地解釋:「我就是他們要找的人,沒想到你會護著我。從今兒開始,你們夫婦就是我的朋友了。放心吧,我絕不會虧待你們。」
小小的丫頭,口氣倒是很大。
溫玉雪有些失笑:「早知是你,就該交給回家。何苦惹你這祖宗回來?」
楚楚不滿地白了溫玉雪一眼:「你知道什麼?我這等身份,怎麼可能給胡輝維那個老男人做妾?他們不過是欺負我沒有身份文牒,騙我到姜州來的。我若不逃,豈不是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話?」
「所以你是誰?」溫玉雪覺得,自己好像撿了個「燙手山芋」,「沒有身份文牒,是逃犯還是異族?若我不知你的身份,自然要將你送入官府。」
「我——我不是!」
這下,楚楚當真著急起來;「你看我也不像是什麼逃犯異族吧?我就是從家裡頭跑出來玩,不想讓旁人知道我的身份。你若救我,我必定不會虧待你的!」
她坦誠,也不坦誠。
一時讓溫玉雪的心裡都沒了主意:「胡輝維乃是姜州城的商會會長,你如今身在姜州招惹了他,我只怕救不了你。」
「那我不管!」
她小孩子脾氣上頭,竟直接坐在了地上撒潑:「我決不能嫁給那個老男人為妾。你若不管我,讓我被抓走,我就告訴胡家是你們教唆我逃跑!我聽剛才那人的意思,你和胡輝維的關係也不好。反正我就是要死,也要拉你做墊背!」
這丫頭很聰明。
溫玉雪的理智告訴她,最好不要再管這件事。
但最後,還是直覺戰勝了理智:「你暫時可以留在我這,不過不能白待。」
此刻不論溫玉雪說什麼,楚楚都會答應。
將楚楚留下的事情告訴祁承星後,他也沒反對。
溫玉雪想過,胡輝維可不會輕易放了他看中的人。
卻沒想過第二日晌午,胡輝維竟然領了池劍池大人過來!
彼時溫玉雪和祁承星剛用過午飯,楚楚也誇讚廚房的手藝不錯。
外頭晴彩便匆匆跑來:「不好了,咱們的院子被官兵圍了!胡會長帶著池大人正在門口,說咱們窩藏逃犯呢!」
「放肆!」
聽了這話,楚楚頭一個不樂意:「竟敢說我是逃犯?他們反了天了不成?」
許是吃飽喝足,她格外義氣地拍了拍胸脯:「算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對我這麼好,我不連累你們。就和他胡輝維去一趟官府,好好說道說道!」
池劍和胡輝維沆瀣一氣,又怎麼是她這個小丫頭能對抗的?
不必溫玉雪出手,祁承星就一把攔住了楚楚:「你藏好,我們出去應對。」
楚楚驚訝之餘,眼中更多感激。
溫玉雪也是這個意思,讓麗兒帶楚楚回那個枯井裡躲著,而後理了理衣衫,和祁承星一同走到門口。
讓人意外的是,門口站著的不僅有池劍和胡輝維,竟然還有他們的三叔祁蓬飛。
他大抵是來看熱鬧的,瞧見門開了,湊在池劍耳邊「吹風」:「池大人您看,這院子這麼大,肯定能藏人!我就說這兩個不孝不義的玩意兒,竟然窩藏逃犯,非得大人來治一治他們不成!」
蔣姨娘的事情,池劍還耿耿於懷,和溫玉雪的梁子早就結下來了。
溫玉雪只是沒想到,祁蓬飛竟然恨他們恨到要將他們送入官府,畢竟窩藏逃犯的罪名可不小。
她緩步上前,冷冰冰的眸子落在祁蓬飛的身上:「三叔可真是大義滅親。祁家就這麼點兒人了,還不遠千里地跑來靈花巷對付我們。」
有時候溫玉雪真不知道,他們到底圖個什麼?上一世三房也是這般處處刁難,像是有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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