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彩是機靈的,自然不只是去送禮,此刻認真開口:「只知道,今兒二爺當著溫芙蓉的面兒保證,日後下了學堂就回家,日日陪在她身邊。還有老夫人也是,不僅送了許多東西,還滿心期待她腹中的孩子是個男孩就好了。」
這一點,溫玉雪很是理解:「咱們大爺可不是婆母的孩子,她當然希望祁紫俊能給公爹生個大孫子,日後他們一脈在祁家的地位,不就更加穩固?」
「哦對了!」晴彩拍了拍腦袋,「往日伺候在溫芙蓉身邊的丫鬟麗兒,奴婢今兒一直沒見到她。好生奇怪,她與奴婢的關係還不錯,今日該是她當值。」
晴彩都覺得奇怪的事情,定然是有跡可循。
溫玉雪也囑咐她:「你私下暗暗找一找麗兒,若是無事自然為好。」
她總覺心中不安,卻說不上是為了什麼。
晚間祁承星歸來時,也聽聞這消息。
燭光中,他輕輕將溫玉雪環在懷中:「阿雪,你可想要個孩子?」
他主動問起,溫玉雪的臉頰生了緋紅,耳根都跟著滾燙起來:「這事兒自是天意,何況我知道你有大志,如今要孩子,只怕拖累。」
「說什麼傻話?」
溫玉雪的身體再度騰空而起,祁承星這男人晚間和白日總是兩副面孔:「阿雪與我的孩子,怎會是拖累?」
燭花「噼啪」一爆,溫玉雪便知道,今夜只怕又不能眠了。
——
反正祁承星睡不睡的,他第二日總能天還未亮就起床,然後匆匆忙忙出門去。
如今沒人管著,溫玉雪也難得賴床。
還是被隔壁院子好像來了許多人一般的吵嚷聲鬧醒,溫玉雪頂著酸疼的腰睡眼惺忪。
按照往日,晴彩聽到動靜就該端著熱水進門了。
可今日沒見她身影,溫玉雪心中有些不安:這丫頭該不會是病了吧?
她匆匆穿起衣裳出門,就看到另一個小丫鬟從外頭跑進們來:「大少夫人,不好了!他們將晴彩姐姐抓走了!」
剩下的睡意全然消失,溫玉雪提起裙踞往外走:「誰將晴彩抓走了?」
小丫頭領著溫玉雪往隔壁院子去:「今兒一早,晴彩姐姐剛洗漱好說要給您燒水,老夫人身邊的人就來了。說是老夫人叫晴彩姐姐有事,她吩咐奴婢燒水,自己去一趟。結果這一去就沒回來,奴婢心中正擔憂著,方才竟看到是老夫人身邊的婆子將晴彩姐姐綁了,連嘴都堵起來,送到隔壁院子去了!」
溫玉雪的身邊沒有太多伺候的人,除了晴彩就這麼個看院子的小丫頭,外頭還有個灑掃的小廝。
所以她從未想過,溫芙蓉和祁劉氏敢對晴彩下手!
匆匆走到溫芙蓉的院子裡,看到裡頭亂糟糟地站著人。
仔細打量,竟是不知從哪兒請的牙人帶了一院子的丫鬟小廝正給溫芙蓉和祁紫俊挑選。
溫芙蓉這剛一個多月的胎什麼都瞧不出,已然做出一副家中「皇后」的樣子,靠在一個嶄新的貴妃榻上,扶著肚子趾高氣揚。
祁劉氏也在一旁笑眯眯地哄著她:「你現在懷著咱們祁家的子孫,吃穿用度不必擔心,一應都給你最好的!過兩日我再找個大師來給你算算,看看這一胎是不是男孩。若是個男孩啊,就讓紫俊把你的名字先入了宗祠,孩子生下來之後自然給你抬正,你看可好?」
她如今要哄著溫芙蓉,自然說的都是讓溫芙蓉高興的話。
溫芙蓉看到溫玉雪來了,卻挑釁地瞪了溫玉雪一眼,而後對著人牙子擺手:「我看你今兒帶來的人都沒有姐姐身邊的晴彩好,不如婆母做主,把晴彩送到我的院子裡來算了!」
所以這就是此刻她們把晴彩綁在一邊堵上嘴,讓她跪在地上掙扎不得的理由嗎?
怒火自心底而生,溫玉雪的眼眸也越發冷峻。
她緩緩走向晴彩,溫芙蓉坐起身來大聲道:「姐姐一向都最疼我了,不會連一個丫鬟都捨不得給我吧?再說了咱們如今都住在祁家,院子緊挨著的。姐姐若是想晴彩了,常來我這裡看看不就是了?」
溫玉雪沒有理會她,只是上前要解開綁著晴彩的繩子。
祁劉氏身邊的麻婆子想上前攔住溫玉雪,卻被溫玉雪冷冰冰瞪了一眼:「滾開!」
那般氣勢將麻婆子嚇了一跳。
祁劉氏眼中也帶了幾分不自然:「星哥兒媳婦,不過一個丫鬟罷了。你們二人一同入府,芙蓉身懷有孕,讓你的丫鬟伺候她,也不算得什麼吧?」
溫玉雪堅定地將身子解開,扯了堵著晴彩的嘴的東西,回頭反問溫芙蓉:「我可沒忘了,在溫家的時候景蘭的下場。從小伺候我的不過就這麼兩個丫鬟,如今沒了景蘭,難道你連我的晴彩也要搶?」
知道溫玉雪是在意晴彩,溫芙蓉還以為戳中了溫玉雪的痛處,反而更加狂妄:「姐姐這是哪裡的話?若不是我懷著祁家的子嗣,可萬不敢再問姐姐要丫鬟了!但我身邊也只有兩個丫鬟,美兒做事不仔細,麗兒又遇良緣擇日就要出嫁了。沒有個貼心的幫我,只怕我連保住這孩子的福氣都沒有!」
麗兒要出嫁了?
她可是從小跟在溫芙蓉身邊的,就算要出嫁也不該半點兒音訊都沒有,溫玉雪直覺此事有鬼。
先按在心裡不提,她護在晴彩跟前兒:「若我今日不將晴彩送到你的院子裡,你又能如何?」
沒想到她這麼直接拒絕,溫芙蓉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祁劉氏卻臉色不耐,咂嘴厭煩:「都是一家人,怎麼星哥兒媳婦這般小氣,連個丫鬟都捨不得?芙蓉不僅是你的弟妹,也是你親妹妹。今日不如我這個做婆母的直接做主,讓晴彩日後跟著芙蓉。難道你還要忤逆我這婆母不成?」
擺出長輩的架子,看樣子她們勢在必得。
溫玉雪都能想到,若真讓晴彩入了溫芙蓉的院子,這丫頭得受多少委屈?或許過兩年連命都要沒了。
溫玉雪絕不退縮,反而回頭看向祁劉氏:「婆母的話我聽明白了。說起來也有一事想問問婆母。芳娘畢竟是從我那裡出去的人,跟了公爹也有些時日,不知婆母打算什麼時候給她一個名分?」
戳心窩子的話,誰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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