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劉氏可不敢招惹喝多了的馮三,嚇得連連後退,對著身後丫鬟喊:「去,把祁雲紗叫出來!都什麼時辰了,也該和他夫君回家,賴在娘家像什麼樣子?」
丫鬟去後院叫人,一直到馮三等得不耐煩了,卻發現出來的人不是祁雲紗,而是溫玉雪和祁承星。
馮三喝多了酒,晃悠悠地站起身,眯著眼將溫玉雪錯當成了祁雲紗。
他上前就要拉扯溫玉雪:「你就算是換了一身衣裳,也要回去給我做飯!沒得穿這麼好做什麼?到了灶台跟前兒還不是要髒?不如把衣服脫下來,我拿去送給街口的豆腐娘子,我——」
「啊!」
不及他的手觸碰到溫玉雪,疼痛襲來讓馮三疼得大叫一聲。
誰都沒看清,祁承星是怎麼打到馮三的。
只見到馮三連連後退,酒醒了幾分抬起頭來就要咒罵祁承星。
沒等他開口,祁承星便將一張紙放在了馮三眼前。
「什麼東西?」
馮三將那紙扯了過來,揉了揉眼,勉強看清上頭的字:「和離書?」
他瞬間清醒,甩了甩那被酒水灌滿了的腦袋,皺眉嗤笑一聲:「祁雲紗要和我和離?!她瘋了嗎?當初不是你們祁家求著讓我娶她的嗎?怎麼?聘禮都不要了?」
祁劉氏更是上前,推搡了祁承星一把,盯著和離書眸色陰沉:「星哥兒,和離書是你的筆跡,該不會是你們夫婦攛掇你小姑姑和離吧?你們是看不得你小姑姑過得好不成?」
祁承星懶得理會祁劉氏,溫玉雪的手中還有一張紙,她帶著上前,眼底淬冰地盯著馮三:「小姑姑不僅要與你和離,還要告你毆打欺辱,矇騙虧空之罪。」
馮三的身體晃了晃,不過強撐著厲害罷了:「哈?笑話!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她可有證據沒有?再說了,我們當日成婚的時候可是寫了契書的,祁雲紗入我馮家兩年無所出,我就要收回當年給你們的聘禮。這樣的結果,你們祁家可能承受嗎?」
溫玉雪與祁承星對視一眼,替祁雲紗回答馮三:「小姑姑心意已決,不過家中大事還得我公公做主。不如我們去他書房一敘,畢竟兩家相識一場,若能好聚好散,或許不必鬧上公堂。」
——
馮三與他們共去祁老爺書房的時候,祁雲紗已在了。
昨夜祁老爺歇在了芳娘的院子裡,今兒一早祁劉氏就忙著招呼馮三,自然不會注意到祁雲紗在芳娘的掩護下入了書房。
此刻馮三一進門,祁老爺就將手旁硯台狠狠地砸向馮三:「好你個馮三!我將我最小的妹妹交到你手中,當日你是怎麼答應我的?這兩年你將我妹妹打成了什麼樣子?今兒還有臉讓她回家?」
算祁老爺的心裡還有些兄妹之情,想起小時候祁雲紗「哥哥哥哥」地喊著跟在自己的身後,今兒看到她神色航的那些傷口祁老爺怎會不心痛?
他指著馮三的鼻子,幾乎擯去讀書人的儒雅,拍板大罵:「你與小紗必須儘快和離!日後我祁家與你馮家,也再無瓜葛。」
看他義憤填膺,溫玉雪卻清楚,只怕她多是為了祁家的顏面。
昨兒夜裡,芳娘眉梢在祁老爺的跟前兒吹枕邊風。畢竟當年芳娘被「賣」給馮家的事情,已經讓祁家成了姜州城的笑話。
今日若祁老爺再不護著芳娘,祁家還在姜州如何立足?
事已至此,馮三的潑皮性子也被激發出來,反而不慌不怕了。
他對著祁老爺伸手:「好啊!反正你家養出來的女子也甚是無趣,哪裡比得上花坊的女子善解人意?不過和離可以,按照咱們當初的約定,祁雲紗入我馮家這麼久也沒給我生個一兒半女,那當初我給你們的聘禮自然要收回。」
馮三旁的事情不放心上,多少錢數卻記得明白:「兩千五百兩白銀,加上城北的那個抄書鋪子。哦對了,還有郊外莊子上的二十畝地,你們是打算直接還給我,還是折成現銀?」
話說出口,祁劉氏先黑了臉色嘀咕:「去年就把那個抄書鋪子賣了,為了俊哥兒的婚事又把那不賺錢的地抵了,如今拿什麼還給馮家?」
「不礙事。」馮三搓了搓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折算成現銀我也不要你們多的。四千五百兩,夠照顧你們了吧?」
也算是個公平的加碼,可惜祁家根本拿不出。
祁雲紗低著頭哭泣,祁老爺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看向溫玉雪。
不必他開口,溫玉雪便笑了笑:「公公是一家之主,想來也不忍看小姑姑受苦。若公公開口,我這裡倒是有現銀可以結給馮家。」
祁老爺眼神一亮,就要放下心來。
祁劉氏察覺到不對,狐疑地問溫玉雪:「要出這錢,你又有什麼條件?」
溫玉雪掩嘴一笑:「婆母這是哪裡的話?本就是祁家的錢財,我能提什麼條件?」
祁承星的話,更是戳中了祁老爺的心窩子:「父親這一脈,唯有小姑姑一個女子。祖父在時最疼愛小姑姑,若見著她今日模樣,只怕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這兩日鬧得祁老爺也是心神不安,不等祁劉氏再開口,就拍板做主:「好!給馮家這四千五百兩,馮三你立刻簽下和離書,從此不許再踏足我們祁家!」
晴彩將備好的銀兩堆在馮三眼前,明晃晃的真金白銀讓他老老實實地簽了和離書。
祁雲紗捧著那和離書,終忍不住哭出聲。
馮三拿了四千五百兩銀子歡歡喜喜地走了,看都沒有多看祁雲紗一眼。
祁老爺眸色緩和下來,難得和溫玉雪道謝:「今日多謝你。」
溫玉雪淺笑搖頭,讓晴彩將剩下的五百兩交到祁老爺的手中:「公公這裡哪裡的話?是公公與婆母疼惜小姑姑,肯出這麼多錢為了這封和離書,何必謝到我的頭上?」
祁老爺面露不解。
還是祁承星站出來淡淡解釋:「前兩日不是和父親談妥了,我和阿雪要買下來我們的院子,正好五千兩整嗎?」
其實那小院子並不值得那麼多,祁劉氏整日攛掇祁老爺多要些,溫玉雪又如何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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