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我們在京中,也有家

  就這麼抱了許久,溫玉雪才從祁承星的懷中抬起頭來,雙眸迷茫:「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京都沒有家,沒有那個溫玉雪所愛著的小院。

  就算祁承星就在身邊,也仍舊讓她的心中有所不安,有所無依。

  但祁承星只是拉起她的手,帶著她上了轎攆:「如今京都流民眾多,馬車難行。我知道你一路顛簸吃了苦頭,最後這段路了,我會讓轎夫慢些再穩些的。」

  所以路上的情況,他都知道?

  不知怎地,這麼想著,溫玉雪的心中反而更加多了幾分委屈。

  他什麼都知道,可她什麼都不知道。

  ——

  雖轎攆一路而行,最終在京都的一個巷子停了下來。

  溫玉雪下轎時,祁承星也在她耳旁道:「這裡叫扶花巷。我與母親在京時,便住在此處。所以阿雪,我們在京都也有一個家。」

  是啊。

  溫玉雪只覺得自己傻。

  祁承星的生母,怎麼會不給他在京都留下院子呢?

  只是走向箱子盡頭的時候,不論是兩旁的藤蔓還是腳下的石板路。

  亦或者最前方若隱若現的院門,總讓溫玉雪有一種格外熟悉的感覺:「這條巷子,可真像咱們在姜州的家。」

  祁承星笑著解釋:「那個院子從頭到尾都是我親自監工,自然做得和這裡格外相似。才能讓你如今哪怕身在京中,也不覺得不安。」

  原來那個院子,是按照這裡的仿造的!

  溫玉雪的腳步稍稍加快,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打開眼前的大門。

  明明外頭還有那麼多的事,明明接下來要面對的一切才更叫人緊張。

  可真的打開這院門,看到如同姜州城的家一樣溫馨的院子的時候,溫玉雪這一路的勞累好像徹底煙消雲散。

  連踏進院子的步伐,都變得輕快許多、

  跟在她身後的晴彩,更是連連讚嘆:「夫人您瞧,這裡和咱們在姜州的院子真的幾乎一模一樣!不,比咱們的院子還要大上許多。連夫人在院子裡種的桂花樹和海棠樹,這裡都有!只是小了許多,像是才挪過來的。」

  祁承星跟在她們的身後,解釋晴彩的問題:「我回京不久,也才將這院子接手過來。只能挪了幾棵樹過來,京都氣候不比姜州。這樹挪了不少,成活的只有這兩株。看樣子我實在不是種樹的料,日後這些花草樹木之事,總還是得依靠夫人你了。」

  他平日甚少和自己這樣說話。

  反而叫溫玉雪的心中,說不出的窩心。

  她轉過頭,幾乎撲進祁承星的懷中。

  祁承星語氣柔和:「阿雪,我打贏過你,會將一切都告訴你。你來了,我自不瞞你。或許你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我其實是一個暗臣。在回姜州之前,就成為了暗臣。在母親離世之後,我曾迷茫過許久。後來走了這條路,只以為是一條不歸之路。還好得了三殿下的賞識,才能有今日。阿雪,從此往後不管京中還是姜州,我都能護著你了。」

  他果然是暗臣!

  可如今的溫玉雪,並不在乎這些:「不論你是誰,我只知道你是祁承星。日後你要跟著三殿下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祁承星的手,覆在溫玉雪的背上。

  他掌心溫熱:「不是三殿下。阿雪,我不是三殿下的暗臣。」

  不是三殿下?!

  溫玉雪的腦海中,像是有一道光突然閃過一般!

  她倏然抬眸:「你是皇上的暗臣!」

  祁承星笑了:「阿雪,我說過,你總是聰明。我是皇上的暗臣,自小就跟在皇上的身邊。皇上的明君,哪怕我回祁家,也是皇上授意安排,要我去姜州暗查官員。」

  竟是如此啊……

  所有心裡的疑惑,仿佛都在此刻消失了。

  溫玉雪苦笑一聲:「怪不得……我今兒連三殿下都沒見到,卻能看到你站在皇上的身邊。我早該想到,你應當是這樣的身份。祁承星,不會有人猜到,你竟是皇上的暗臣。」

  溫玉雪的心裡,說不出的難過,也說不出的高興。

  祁承星卻拉著她走進屋子裡:「你放心吧,我也不會一輩子都做暗臣。日後絕不讓你再陷入危險中。你入京匆忙,若有事情要囑託姜州那邊,就親自寫信,我著人給你送回去。那邊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我只怕祁家狗急跳牆會傷著你。所以乾脆先將你接入京中,到是讓你驚嚇一路。」

  祁家?

  溫玉雪忍不住抬眸問祁承星:「祁家背靠著的,是太子嗎?」

  祁承星卻搖頭:「不是。祁家與東宮雖有些許聯繫,但他們背靠的是二殿下。此次二殿下也算救駕有功,但我不想讓祁家入京。所以許多事情需要處置,阿雪,我們不說這個了。」

  他指了指窗戶外頭,而後雙手伸向溫玉雪的腰間:「阿雪,我真的很想你……」

  說著,他的手不老實地就要往溫玉雪的衣襟上游移而去。

  溫玉雪紅了臉,一把將祁承星的手腕抓住:「不成!」

  「嗯?」

  祁承星的臉頰,在溫玉雪耳畔蹭了蹭:「為何不成?我問過晴彩了,你沒有來癸水。」

  這男人,怎麼連這事兒都問了?

  感覺到祁承星的身體漸漸滾燙起來,她還是堅持地將祁承星雙手按住。

  而後在祁承星的懷中,她艱難地轉過身,通紅著臉盯著祁承星:「我也有事要與你說,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祁承星就算此刻仿佛火焰焚身,卻也站直身體眸色嚴肅:「阿雪,你生病了?」

  溫玉雪低下頭,痴痴一笑:「沒有生病。但身體……的確和之前不一樣了。」

  「怎麼了?」祁承星瞬間緊張起來,「我去給你叫太醫吧?我早該為你請太醫來的,知道你這一路身子不適,這事兒都怪我。」

  「不用!」

  眼看他這就要走,溫玉雪又拉住了他:「你什麼時候變得性子這般著急了?」

  她的另一隻手,輕輕地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我只是……有身孕了。祁承星,我有咱們的孩子了。」

  祁承星:「……!!!」

  他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在此刻凝固。

  臉上的表情,也就那麼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