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夫人,別亂動

  許伯伯要見她?

  宋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給許伯伯傳個消息,我明日去店裡。」

  今天已經有些晚了,實在不合適。

  棋雲低聲應了是,而後沒再說話,只看著宋芙身上的傷口,不自覺紅了眼睛。

  等棋云為宋芙上完藥,棋雨也回來了。

  沒瞧見宋芙的傷口,她有些擔心,卻也沒敢僭越的讓世子妃脫了衣裳再給她瞧一次。

  宋芙重新上了藥,換好衣裳,便與程鈺一道用晚膳。

  晚膳之後,程鈺一直都沒有離開明心院。

  這讓宋芙略有些不自在,原本已經想歇息的她此刻下意識的選擇了……熬著。

  只是她腰背本就不適,此刻坐的當真有些難受。

  外面天色已黑。

  程鈺就像知道她的不適一般,對著棋雨等人道:「先下去。」

  棋雨棋雲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宋芙,見自家世子妃沒反對的意思,便老老實實的出了門。

  程鈺起身。

  宋芙身體微僵,整個人都有些緊張。

  程鈺一直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體擋住燭光,陰影將她籠罩。

  宋芙下意識抬眸——

  剛要出口的話被驚呼代替。

  程鈺已經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別動。」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莫名帶著幾分溫和。

  宋芙確不敢動,被他抱著的身體很平。

  畢竟彎曲便可能會撕裂傷口。

  宋芙面頰微紅,雙手勾著程鈺的脖頸,眼神閃爍,鼻尖全是他身上熟悉而安心的味道。

  「我,我可以自己走……」

  宋芙聲音很低,有些不自在地在他懷裡輕輕掙扎了下。

  程鈺垂眸看她,聲音低沉,「別亂動!」

  語帶警告!

  宋芙似明白了什麼,一秒變乖。

  程鈺將她抱到床邊,輕輕放下,「便趴著看。」

  她悶悶的答應一聲,把醫書放下,埋頭趴在枕頭裡。

  不知是不是昨夜程鈺歇在這裡的關係。

  香味淺淡的枕頭裡似乎也染上了程鈺身上常年帶著的味道。

  怪怪的,不難聞,極有安全感。

  宋芙這般想著,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程鈺就坐在床邊,聽到她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側眸看她的眼神變得柔和。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

  緊接著便是叩門的聲音響起,三長兩短。

  程鈺起身,不緊不慢的滅了房間裡的燭火,而後從窗戶離開了屋子。

  ……

  翌日,一早。

  宋芙昨夜睡得早,今天起得也早。

  她一睜眼,便瞧見程鈺的俊臉。

  索性也不是第一次,她的反應倒也算得上平靜。

  更要緊的是,許是因為身體受傷的關係,她的手沒在不該在的位置。

  只是跟程鈺這樣並肩躺著,她還是有些不習慣,動作利落的便要起身——

  可剛有動作,背上就多了一隻手,頗有些強硬的摁住她,「慢點。」

  「奧。」

  宋芙乖乖答應一聲。

  程鈺還蠻細心的嘛。

  她動作慢了點,卻也忍不住齜牙,休息了一晚上之後,傷口顯然已經開始結痂。

  她行動的的時候還有隱約的疼痛傳來。

  用過早膳。

  棋雲過來說馬車已經備好。

  宋芙帶著兩個侍女便揚長而去,全程忘了程鈺這個夫君。

  程鈺:……

  他看著宋芙的背影,輕輕的嘆息一聲。

  這就是她說的要好好過日子?

  「世子。」

  劍影很快走過來,低聲在他耳畔說,「時辰到了。」

  程鈺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對著劍影輕輕頷首。

  ……

  打鐵鋪。

  許掌柜這幾日都躺在床上休息,打鐵鋪雖然有學徒開著門,生意卻也一直不好。

  瞧見宋芙來,學徒忙笑著上前,「東家來了,掌柜的在後頭等您!」

  宋芙頷首,不緊不慢的往裡走去。

  主要是她想走快也走不快,背後疼。

  許大山已經沒在床上躺著。

  瞧見宋芙來,揚起一個笑,「小小姐。」

  「許伯伯,您怎起來了?您該多休息些時日才是。」此次進夤夜司,縱然段司使很快出手,可許大山還是很吃了些苦頭。

  許大山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說:「小小姐不必擔心我,我皮糙肉厚,沒事。」

  宋芙哪能真不擔心?

  「我為許伯伯把脈……」宋芙的話還沒說完,許大山便低聲說:「小小姐請隨我來。」

  宋芙心中一凜,給了棋雨棋雲一個眼神,跟著許大山進了屋。

  許大山進了一個廚房。

  當著宋芙的面,從灶洞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表情嚴肅的將其遞給宋芙。

  「小小姐,這便是您要的東西。」

  宋芙沒第一時間接,反而下意識的看向許大山的手。

  他原本就被傷得不輕的手此刻更加削瘦,甚至還在輕輕打著顫。

  「許伯伯。」宋芙擰眉,「我說過這東西沒那麼要緊,更要緊的是您的身體……」

  許大山又笑了,看著宋芙的眼神溫和里還帶著寵溺。

  「小小姐放心,我的身體,我心裡有數。」

  「小小姐看看這東西能不能用。」

  宋芙這才接過,打開看了起來,她早就盯著虎符許久,對這塊虎符自是十分了解。

  一眼看去,足以亂真。

  可認真摩挲,卻能知曉其中的材質有細微的差別。

  當然,對於沒拿到過這枚虎符的人來說,必定是不會知道這點差別的。

  「可以。」宋芙點頭,「此事辛苦許伯伯了。」

  許大山笑了,「小小姐覺得能用便好。」

  他能為小小姐做點什麼便好。

  宋芙將東西收好,想了想,又問許大山,「許伯伯,阿芙還有一事想要請教。」

  「江家軍中,可有一個姓彭的參軍?」

  許大山當即擰眉,「小小姐,江家軍中參軍眾多……」

  他早已離開,又如何能知道。

  頓了頓,他忍不住說:「若是二公子還在……他定知道……」

  宋芙微怔。

  許大山說的二公子,便是她的二表兄,阮瑜的先未婚夫。

  一個雖然出身將門江家,卻於念書一道極有天賦之人。

  他過目不忘。

  「是啊。」宋芙喃喃,「若二表兄還在……」

  許大山迅速反應過來,忙說:「小小姐,是我失言了。」

  他不該說這種話,勾起小小姐的傷懷。

  思及此。

  許大山才猛地想起一點,好端端的,小小姐為何會問起彭姓參軍?

  他心跳猛地加速,立刻問:「小小姐,您可是聽說了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