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賤人!你敢!」
「……」
「錯了,我錯了,求求你,放了我……」
「不,不要……」
「……」
宋芙人沒進去,就站在暗牢外,聽著裡面的動靜,清楚聽到了裡面的動靜,以及趙天賜的態度變化。
趙天賜,不過如此。
裡面的動靜逐漸安靜,緊接著裡面有嗚咽的聲音傳來,哭聲越來越大,聽著宋蓮輕的情緒似已經崩潰。
宋芙這才起身,邁步走入暗牢。
宋蓮輕雙手還握著一柄匕首,此刻正模樣狼狽的坐在地上,正放肆哭著。
她身上的衣裳被鮮血染紅,四周都是噴濺的血液,瞧著觸目驚心。
除了宋蓮輕的哭聲之外,還有微弱的求救聲。
「救……救我……」
趙天賜艱難的看向宋芙的方向,宋芙卻沒理會她,徑直走向宋蓮輕。
「蓮輕,是我。」
此刻宋蓮輕的狀況不太對,宋芙沒有貿然靠近,而是先提醒了一句。
宋蓮輕似這才反應過來一般,手中匕首「哐當」一下掉落在地。
她淚眼朦朧的抬眸看著宋芙,手裡還沾染著鮮紅的血漬。
宋芙走到她面前,伸手將她抱住,「沒事了。」
嗅到熟悉的草藥氣息,宋蓮輕似這才反應過來一般,同樣緊緊抱住宋芙。
「世子妃,嗚嗚……世子妃!」
宋芙輕輕拍著她的背,哄道:「好了,沒事了。」
宋芙說著,便想要將宋蓮輕拉出去,至於還在苟延殘喘的趙天賜,她沒管。
這裡的情況自會有人善後。
可宋芙沒管,宋蓮輕卻是自己反應了過來,她掙開了宋芙的手,撿起地上的匕首,徑直走到趙天賜面前。
「不,不要……」
在趙天賜絕望的眼神中,宋蓮輕的匕首直接插入他的左胸。
匕首盡數沒入!
趙天賜雙眼發直,逐漸失去焦距,原本就微弱的氣息一下徹底沒了。
宋芙看得一愣,正要上前拉起宋蓮輕,卻見宋蓮輕又拔出匕首,對著他的右胸同樣來了一下!
宋芙:「……」
人都死了啊,她很確定。
不過……蓮輕開心就好。
趙天賜徹底斷了氣,宋芙帶著宋蓮輕回了院子,院中早已準備好了熱水。
宋蓮輕沐浴出來,便瞧見燭光下坐在暖閣炕上的宋芙。
「世,世子妃。」
宋蓮輕低垂著頭,似想解釋方才的事,「剛剛我……」
宋芙抬眸看她,眼裡難掩關切,「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趙天賜該死。
但宋蓮輕怕是第一次殺人,宋芙還是很擔心她心裡會生出負擔。
宋蓮輕沒有猶豫,直接跪在宋芙面前,「多謝世子妃。」
宋芙忙上前,將她扶起來,瞧見宋蓮輕眼裡雖有些餘悸,但更多的是放鬆與釋然。
她心弦微松,看來這劑藥是用對了。
「蓮輕。」
「往事已矣,如今你已經親自報仇,陳夫子也在治療腿疾。」
「咱們往前看。」
宋芙的話無疑是給了宋蓮輕一顆定心丸。
宋蓮輕感激的看著宋芙,「世子妃的話,蓮輕都記住了。」
宋芙安撫好宋蓮輕,這才準備回主院去。
可剛離開院子,便瞧見不遠處站著的頎長人影,男人一身黑衣,披著大氅,手中提著一個燈籠。
寒風肆虐,可瞧見他,宋芙卻只覺溫暖。
「夫君。」
她聲音清脆,下意識地加快腳步,而後直接撲入他懷中。
程鈺的大氅敞開又合攏,將宋芙圈在懷中。
她仰頭看程鈺,眉眼溫和,「夫君怎麼來了?」
程鈺回答的理所當然,「接你。」
他的手緊緊圈著她,擁著她往兩人的院子方向去,燭光拉長了兩人緊靠在一起的影子。
「可都安排好了?」
宋芙的聲音響起。
程鈺很快篤定道:「阿芙放心。」
翌日。
朱雀大街上,尖銳高亢的尖叫聲劃破長空——
「啊!」
「死人啦!」
這消息很快就在京城傳開,一具屍體被丟在了朱雀大街的正道上。
這件事的一影響十分惡劣。
而死者的身份也很快就查了出來。
正是於流放第一日就失蹤的前京城第一紈絝:趙天賜!
這消息一出,整個京城的人都沸騰了。
原本流放隊伍被劫的事,皇帝還能瞞著皇貴妃,但如今事就發生在京城。
皇貴妃趙嬌嬌一早便得知了此事。
景陽宮。
整個殿內一片狼藉,顯然皇貴妃又發了脾氣,二皇子跪在地上,「母妃息怒。」
「息怒?」
皇貴妃一隻手落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一隻手扶著椅子,冷笑道:「上次你是怎麼對本宮說的?」
「你說一切你都已安排好,這就是你的安排?」
這話里的嘲諷意味太足,二皇子有些慚愧地低下頭,「母妃恕罪,兒臣辦事不力,還請母妃責罰。」
二皇子低垂著頭,心中思緒紛雜。
皇貴妃看著他的眼裡儘是冷意。
說這樣的話,是當真以為她不會責罰嗎?
「天賜被劫,這樣的大事你竟也敢瞞著本宮。」皇貴妃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到二皇子面前。
二皇子立刻道:「母妃,這是父皇吩咐——」
啪!
他解釋的話還沒說完,皇貴妃便揚手一巴掌直接甩在他的臉上。
二皇子的頭被打的歪向一邊,解釋的話也一下卡住,他袖子底下的雙拳緊攥,垂眸遮住眼裡的情緒。
最後只道:「兒臣知錯。」
皇貴妃已經發過一次脾氣,此刻身心俱疲,甚至都沒力氣再說什麼。
事情已經發生……
「是誰做的。」她盯著二皇子,沉聲問。
二皇子沒有猶豫,「程鈺,宋芙。一定是他們!」
雖然他沒有證據。
皇貴妃眼裡閃過一道寒芒,「有證據嗎?」
二皇子沉默。
皇貴妃看著他,道:「你有。」
她語氣篤定,似在暗指什麼。
二皇子迅速反應過來,猛地抬眸看向皇貴妃,「兒臣明白了。」
皇貴妃對他揮了揮手,「去安排吧。」
二皇子立刻起身,姿態恭敬告辭離開,緩緩退了出去。
皇貴妃這才看向一邊的宮女紅茶,道:「去請陛下。」
「就說本宮得知天賜的事,腹痛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