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宣和阮瑜對視一眼,他道:「都聽阮伯父的。」
他時日無多。
等他離開這個世界,阮瑜還是要回阮家的,既如此,不如一開始就待在阮家。
只是一個對視。
阮瑜似明白了秦子宣的言外之意,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咳。」
秦子宣咳了一聲,側眸與阮瑜對視,眉眼裡染著笑意。
阮將軍見此,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哈哈哈,既如此,還叫什麼伯父?」
該改口了!
秦子宣從善如流的喊了二老「岳父岳母」。
阮將軍與阮夫人自是開心,阮瑜羞紅了臉。
比起這邊的其樂融融,二皇子府稱得上愁雲慘澹。
砰!
二皇子將手邊的茶杯猛地投擲出去,聲音森寒,「還沒找到?」
他問的自然是海太醫。
「回殿下的話,還…未尋到。」管家低下頭,聲音逐漸變低。
「廢物!」
二皇子怒斥一聲,抬手揉了揉眉心,又問:「阮澤呢?」
管家忙道:「今日阮家抵京,阮司使應是去了城門處。」
二皇子冷笑一聲。
正要說話,就聽外面傳來小廝的聲音,「阮司使。」
阮澤邁步進門,「二殿下。」
二皇子冷冷抬眸瞧他一眼,「還是沒找到?」
阮澤抱拳,「回殿下的話,沒找到。」
「是找不到,還是不想找?」二皇子眼眸眯起,看著阮澤的眼裡儘是寒霜。
阮澤蹙眉,抬眸看向二皇子,「殿下此言何意?」
二皇子的語氣絕算不上好,阮澤同樣也有些生氣。
這質問的好沒道理!
他為了幫二皇子尋人,可是連夤夜司的人和獵犬都出動了。
如今二皇子這是在懷疑他?
想到這,阮澤的一顆心沉了幾分。
二皇子雖然生氣,到底理智還是在的,此刻很快反應過來。
深吸一口氣,道:「本殿只是太急了。」
「人……還是要繼續找。」
「此人心思叵測,妄圖謀害我母妃與腹中皇嗣,決不能留!」
二皇子眼裡閃過一抹殺意,「若是尋到,不必聽他狡辯,殺無赦!」
阮澤並非蠢貨,自然能明白這話違和在何處。
但他沉默片刻,還是道:「是,二殿下。」
阮澤轉身離開,繼續去尋人。
二皇子則是看向管家,「人不見了。」
「你說本殿如今要怎麼與母妃交代?」
「屬下不敢妄言。」管家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
「說!」
二皇子聲音一厲。
管家沉吟片刻,這才道:「殿下與娘娘和盤托出,屬下覺得娘娘必能理解殿……」
砰!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又被二皇子當胸踹了一腳。
二皇子的眼神落在管家身上,有殺意一閃而逝。
管家被踹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被踹,卻不敢有任何怨言,又老老實實的跪好。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滾。」
二皇子一聲令下,管家當即起身,不敢有絲毫停留,迅速離開了書房。
與此同時。
景陽宮。
紅茶快步進門,低聲同皇貴妃道:「娘娘,剛剛宮外送來消息。」
「海太醫失蹤了。」
皇貴妃面上的笑意迅速收斂,意味不明的輕呵一聲。
「看來,本宮的好兒子,是徹底將本宮當成傻子啊。」
紅茶低下頭,哪敢多說?
…
宋芙和程鈺從阮家離開,已是用過晚膳。
等回到江家,宋芙才覺得情況有些不對。
江家今日……格外喜慶?
尤其是回到主屋,宋芙瞧見整個院子都被裝扮一新,到處掛著紅花紅綢。
「這……」
宋芙一時有些無措,下意識的看向程鈺。
程鈺卻是對她伸出手,「阿芙,我們成婚時我欠你的,今天都補給你。」
他們成婚自然是三書六禮,八抬大轎,拜堂成親。
但也僅限於此。
入了洞房之後的流程,兩人都略過了。
「夫君,這……」
程鈺牽著她的手進門,棋雨棋雲笑著將她拉去一邊,為她更衣裝扮。
等她出來時,程鈺已經換好衣裳,一身紅衣,襯得他俊美如天神一般。
可他的眼神只緊盯著她,眼裡全是驚艷。
棋雨棋雲等人跑的飛快,還十分貼心的關上了門。
屋內燃燒著一對龍鳳囍燭,暖光融融,宋芙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時都看呆了。
「夫人。」
程鈺遞給她一杯酒,「該飲合卺酒了。」
宋芙只覺得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程鈺說什麼就做什麼。
一杯合卺酒下肚,宋芙本就紅的臉上更飛起紅霞。
她看著程鈺的眼裡都似縈繞了濛濛水光。
「阿芙。」
程鈺聲音喑啞,擁著她走到床邊。
無需多言。
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宋芙直到今日方知,程鈺從前的懸崖勒馬是為什麼。
宋芙伸手,勾住程鈺的脖頸,縱容自己陷入沉淪。
「程鈺。」
她紅著眼喊了聲痛,眼裡霧氣升騰。
程鈺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睫,動作適當的輕柔。
「阿芙。」
「我永遠屬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