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放虎歸山

  阮瑾死不承認,阮瑜沒有證據,到底是拿她沒有辦法。

  侍女婆子們自然不能真看著兩位小姐在這扯頭花,很快就分開了兩人。

  阮瑾被侍女護在身後,整個人都被嚇得不輕,連連後退。

  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跑。

  她倒是沒再要去二皇子府,畢竟她剛剛被阮瑜打了一巴掌,此刻臉頰紅腫,甚是可怖。

  阮瑜呆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只覺得一陣一陣地發涼。

  她看向身邊的侍女,雁歸與孤煙。

  「剛剛你們……都聽到了,是不是?」

  孤煙與雁歸對視一眼,猶豫著開口,「小姐,您莫要多想,二小姐必是口不擇言,胡言亂語。」

  「您與江二公子自幼定親,青梅竹馬,您怎麼可能會害他呢?」

  孤煙別提多心疼了。

  她是一直跟在阮瑜身邊的人,自然親眼瞧見,江爭出事之後自家小姐是怎麼熬過來的。

  阮瑜抿唇,對於侍女的話不置可否。

  最初的憤怒震驚之後,阮瑜很快就冷靜下來。

  阮瑾是什麼人她很清楚。

  胸大無腦。

  若不是有人在阮瑾面前說過或者提過什麼的,阮瑾是絕對不會想到用這樣的話來刺激她,傷害她。

  此事……有待調查。

  阮瑜沉默著回了房。

  上次阿芙與她說,離阮家二房遠一些,離二皇子遠一些。

  可從阮瑾剛才的話里聽來。

  阮家似乎……並不清白。

  沒多久,外面就傳來孤煙的聲音,「小姐,秦公子來了。」

  阮瑜起身,走到門邊。

  秦子宣身上披著白狐裘的大氅,面色卻比白狐毛更白。

  他咳了一聲,唇瓣染上淺淺的殷紅,「阿瑜,我聽說你與二小姐起了爭執?」

  他還聽說,提到了「江爭」。

  阮瑜嗯了一聲,並未隱瞞,她想了想,問:「可以告訴我,當初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這件事她一直沒問過。

  就是怕勾起江爭的傷心事。

  秦子宣略一沉默,道:「藏鋒谷易守難攻,原就是天塹。」

  「原是不準備打那一仗的,可京中下令,必須進攻。還說以江家軍為餌,會有援軍包圍藏鋒谷,里外合攻……」

  秦子宣頓了頓,聲音澀啞,「可那一仗,沒有援軍。」

  「後來下令的主官拒不承認,又在營帳尋到了通敵叛國的書信。」

  江家軍全軍覆沒,還背上了叛國之名。

  阮瑜聽著,表情莫測。

  什麼會與她有關呢?

  書信麼?

  「阿瑜?」

  秦子宣說完,見阮瑜一臉的若有所思,輕喊了一聲。

  阮瑜輕輕搖頭,對秦子宣扯開一個淺淺的笑,「當初說好支援的援軍是哪支?」

  秦子宣搖頭。

  「此事只有父親知曉。」

  兩人聊了幾句,送走秦子宣,阮瑜走回到書桌邊坐了好一會兒。

  許久。

  她才提筆寫信。

  有些事,她需要問問父兄。

  ……

  定王府。

  宋芙為管家開了幾副湯藥,又命棋雨將華溪三人送去名下一個醫館,叫她們實踐去。

  忙完這些,暮色已至。

  宋芙剛回到明心院,便見花廳外站著劍影。

  程鈺來了?

  宋芙邁步進門,卻見程鈺正坐在桌邊,桌上還擺著豐盛的飯菜。

  宋芙腳步一頓。

  程鈺抬眸,「過來。」

  宋芙走到桌邊坐下,問:「世子,你來此處,是還有什麼事要說嗎?」

  程鈺抬眸,「無事不能尋你嗎?」

  宋芙:「……」

  又來了。

  她沉默片刻,有些遲疑地說:「你不用這樣。」

  她自然看得出來,程鈺是在跟她示好。

  可這反而讓她無所適從。

  更重要的是……

  她會心軟。

  她的抗拒很明顯。

  程鈺微垂眼瞼,卷翹的睫毛在臉頰落下剪影,輕輕顫動著,帶了幾分破碎感。

  宋芙默默拿起筷子。

  給程鈺夾了一塊小排,道:「用飯吧。」

  程鈺抬眼,眼睛如黑夜裡的星辰一般,一下變得明亮。

  他在演戲!

  宋芙明白這一點,在心裡暗暗地唾棄自己一聲。

  宋芙啊宋芙,你當真是沒出息。

  第二日。

  宋芙和程鈺便收到消息。

  阮瑾去了二皇子府。

  倒是沒待多久,可離開的時候頗為開懷。

  沒幾日。

  朝堂之上就多了阮家的摺子,是請皇帝為二皇子解禁的摺子。

  皇帝本有些猶豫。

  可隨後又有幾位大臣甚至是大皇子都幫著說情,二皇子的禁足很快便解了。

  與此同時。

  宋芙治療的管家傷勢也差不多達到了她的要求。

  程鈺將人帶離定王府,直接丟到了一處。

  不過一晚,就被二皇子的發現,帶了回去。

  二皇子府,書房。

  二皇子坐在太師椅上,看著跪在地上的管家。

  管家皮開肉綻,渾身是血。

  可二皇子方才已經讓府醫瞧過,這些傷都是皮外傷,看著恐怖,實則並沒有傷及根本。

  這個結果一出。

  二皇子原本關心的表情頓時收斂了許多。

  「這幾日,你都去哪了?」

  管家臉上的歡喜還沒收斂,就對上了二皇子略有些懷疑的眼神。

  他的表情忙收斂了些,恭恭敬敬地跪著道:「回殿下的話,屬下這幾日都被關起來了。」

  「武安侯府是陷阱,目的就是為了抓屬下。」管家並不懂蠱,解蠱的時候他又全程昏迷。

  雖然手掌被削掉了一層皮,但他第二天醒來時身上已經遍布各種傷痕。

  所以他雖然有所懷疑,但還不確定與定王府有關。

  「這幾日,那人對屬下用盡了刑罰,屬下一個字都沒說!」

  他說著,磕了個頭。

  「當真?」

  二皇子並未立刻相信,而是眼眸微眯,看著管家的眼裡帶著探究。

  「殿下明鑑。」管家道:「屬下對殿下的忠心天地可鑑!」

  他是絕對絕對不會背叛殿下的。

  「呵。」

  二皇子輕笑一聲,語氣有些散漫,轉動著手中的佛珠手串。

  「你一個字都沒說,那些人為何放你回來?」

  管家猛地抬眸。

  心裡咯噔一聲,殿下這是疑上他了?

  他立刻便道:「殿下,興許這就是那些人的目的!」

  「就是想要屬下與殿下離心!」

  二皇子聞言,表情緩和了幾分,有些將信將疑地打量了下管家。

  「你受傷頗重,好生養著,本殿這裡……暫時不必你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