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女人的直覺

  宋芙伸手拉彭霜的手微頓。

  垂眸看著眼前這跪著的,低眉順眼的女子。

  沉默良久。

  彭霜有些不安的抬眸,眼神怯怯,整個人都顯得很柔弱。

  「可以。」宋芙的聲音略有些怪異,「我答應你。」

  彭霜似乎並沒有聽出宋芙聲音里些許的異樣,當即鬆了一口氣。

  「多謝世子妃,世子妃,您當真是個好人!」

  宋芙:「……」

  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再次伸手拉彭霜。

  這次很順利。

  彭霜十分順從的便起了身。

  宋芙也沒久留她,道:「時辰不早了,霜姑娘若無其他事,我便不久留了。」

  「妾身告退。」彭霜立刻識趣的答應,姿態裊娜的轉身離開。

  因著彭霜沒帶侍女來,宋芙便吩咐了人親自將她送回芳華苑。

  索性兩個院子之間的距離並不遠,所以棋雲很快便回來復命。

  彼時宋芙已在屋中泡澡。

  叩叩。

  棋雲輕輕叩門,低聲說:「世子妃,霜姑娘已經送回去了。」

  宋芙從水裡冒出頭來,「好。」

  她起身,換好衣裳出了門。

  棋雨早在一邊侍奉,此刻忙拿著毛巾細細為宋芙擦發。

  「叫人再查一下彭霜。」

  宋芙對棋雨道。

  棋雨微微蹙眉,有些擔心,「世子妃,可是您發現了什麼?還是她今日對您說了什麼?」

  棋雨和棋雲都有些擔心。

  宋芙沉吟片刻,卻是搖頭,「不曾。」

  「只是……直覺。」

  一開始她還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可聽到彭霜最後一句話,她便覺得有些奇怪。

  如今的她,自是看誰都有問題。

  就算她小人之心。

  可再查一次,也沒什麼。

  「是。」棋雨和棋雲向來不干涉宋芙的決定,兩人立刻應下,轉身去安排此事。

  翌日。

  宋芙起的很早。

  她從衣櫃裡翻出一身素衣。

  棋雨和棋雲同樣如此。

  阮瑜是想要好生操辦此事的,但被孤煙攔住了。

  如今阮瑜和秦子宣私奔之事剛剛消停,若此事阮瑜身邊侍女出事的消息被傳出去,外頭會怎麼想?

  好端端的,一個千金小姐身邊的侍女怎麼就喪了命?

  孤煙與長河乃是姐妹。

  她這樣說,阮瑜心痛的不能自己。

  但要她就讓長河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她也不願意,所以便如許大山一般。

  將她葬在了城外的莊子上。

  孤煙拗不過阮瑜,便也提出要去。

  她一身都是傷,行走間都覺疼痛難忍,但有宋芙在,阮瑜還是答應了此事。

  再說,也是該讓孤煙送長河一程。

  城外莊子。

  阮瑜聽從宋芙的意見,特意選了一個山好水好風景好的。

  幾人一道為長河下了葬。

  孤煙被棋雲扶著,此刻站在墓前,定定的看了小土堆好一會兒,才道:「小姐,奴婢……想單獨與長河說幾句話。」

  阮瑜欣然應允。

  與宋芙等人站的遠了些。

  確保能看見孤煙,但不會打擾到孤煙跟長河說話。

  「阿芙。」

  阮瑜看向宋芙,「我已寫信給父親,向他說明此事。」

  對阮家來說,死一個侍女不算什麼。

  二皇子要針對秦子宣也不算什麼。

  但事情還關係到阮瑜的性命,阮氏女的名聲,以及二皇子此人的品行。

  她這封信最要緊的便是提醒父親,提醒阮家這幾個點。

  若阮家當真與二皇子這樣的人合作,那日後二皇子若當真……

  阮家又會是怎樣的待遇?

  唇亡齒寒。

  這個道理,不必她提醒,阮家人會懂。

  宋芙點頭,輕輕拍了拍阮瑜的肩膀,看著她饒是抹了好幾層仍舊紅腫的雙眼。

  「阮姐姐……」

  阮瑜給了宋芙一個安心的眼神,道:「放心,我挺得住。」

  她不會讓長河就這般白白喪命!

  午時。

  一行人在莊子上用了飯,這才啟程回都城。

  因有前日的事,所以今日出城宋芙自是帶上了定王府的府兵。

  以確保安全。

  一路順利的回城。

  宋芙先將阮瑜送回阮家,又吩咐下人準備了安神湯,瞧著阮瑜喝下安神湯後安然睡去,這才離開阮家。

  今日的都城倒是風平浪靜。

  昨日關於二皇子的議論早已被徹底清楚壓下,夤夜司的影司使被罰一事倒是鬧得沸沸揚揚。

  但這樣大的事卻沒人敢議論。

  夤夜司是什麼地方?

  那在尋常人眼中,便是惡犬走狗,都城眾人避之不及,豈敢輕易討論?

  就怕惹禍上身。

  ……

  二皇子府。

  二皇子自然知道了外面關於他的議論都已經被清除的消息。

  他更知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那些人膽敢編排他的名聲,甚至都還用不上母妃去父皇面前哭訴。

  父皇便已出手懲治。

  便是如日中天的夤夜司又算得了什麼?

  他是二皇子,身份尊貴!

  「來人。」

  他一聲令下,一道黑衣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書房中,單膝跪地,姿態恭敬。

  二皇子看著他,眼神微沉。

  「本殿吩咐你做的事,為何還沒做到!」他說的自然是刺殺宋芙之事。

  他紆尊降貴的蹲下身,直視眼前人的眼睛,「你不會……想起什麼了吧?」

  面具黑衣男單膝跪地,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眼神無波。

  「屬下不知殿下在說什麼。」

  二皇子眉梢輕挑,「當真不知?」

  「屬下不知。」

  二皇子呵呵一笑,「告訴本殿,誰是你的主子?」

  「殿下。」黑衣面具男回答得毫不猶豫,聲音里滿是虔誠與尊敬。

  二皇子面上浮現出滿意之色。

  這才起身,回到他位置上坐下,「文光的消息,尋到了嗎?」

  黑衣人沒有猶豫,立刻說:「沒有。」

  二皇子蹙眉,「上次不是查到了武安侯府?」

  「不能確認。」黑衣人乖乖說。

  「廢物!」二皇子轉頭便是一腳踹在黑衣人身上。

  於他而言,此人就是他的一條狗,還是最下賤的那種。

  無論他怎麼欺負辱罵,都會永遠這般老實地跪在他腳下!

  想到此人的身份,他心中便只覺暢快。

  黑衣人一如既往,任打任罵,絕不多言,面上更無絲毫怨懟,好似一個聽不懂人話的木頭人。

  他跪在原地,「殿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