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說完就要走。
剛走兩步,身後又一次傳來宋啟的聲音,「大姐姐,你當真要如此絕情嗎?」
「難怪定王世子他非要與你和離……」
宋芙停下腳步,看著身後那個對她而言已經不能更陌生的少年,眼裡只有冷意。
皎皎月色下,她的眼神太冷。
宋啟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可心裡的憤怒與敵視不曾少半分。
尤其是想到剛才宋芙竟說他……賤!
「廢物。」
宋芙輕嗤一聲,轉身離開。
宋啟自然不甘,當即就要追上去,想要跟宋芙說個分明。
卻聽宋芙道:「管家。」
「再讓他們煩我,你也不用幹了。」
宋啟立刻被出現的管家攔住。
宋芙這才終於覺得安靜下來。
回到明心院,棋雨忍不住問:「世子妃,您今日為何要救二小姐?她實在是……」
宋芙沉吟著說:「我想知道宋茵的另一個男人是誰。」
「宋家那邊需得仔細查探,最好是將今日進出過宋家的所有人都整出一份名單給我。」
棋雨雖不明白,卻還是乖巧點頭,「是,世子妃。」
宋芙今日雖救了宋茵,但經此一事,宋茵的身體也是元氣大傷。
需得好好養傷。
問心堂。
程瑞渾身是傷,因著前些日子叫喊不停,吵得宋茵休息不好,宋茵便打著腹中胎兒的旗號,搬到了距離程瑞最遠的院子暫住。
說是暫住,可這幾日也沒搬回去。
所以宋茵小產一事的動靜也沒傳到程瑞耳中。
一直到程瑞睡醒,才被下人稟報了今天發生的事。
聽說宋茵小產,程瑞的表情當即就變了。
再聽說宋茵大出血,命懸一線,程瑞的心更是提了起來。
他聽隨從說完,表情複雜地問:「你是說,有人在宋茵的藥里下了東西?」
「是。」隨從立刻老老實實地回答。
程瑞臉色一黑,當即道:「去將我母妃請來!」
很快。
白側妃就到了程瑞屋裡,她有些擔心和忐忑地看著自家兒子。
宋茵紅杏出牆的事她還沒準人外傳,就是擔心程瑞聽到這樣的消息會受不了。
此刻只擔心程瑞是否知曉了此事。
程瑞屏退眾人,看向白側妃,「母妃,是你讓人在宋茵的藥里下了活血之物?」
白側妃眼神閃爍,第一反應自是不承認。
她飛快搖頭,說:「你這從哪聽來的話?我怎會做這樣的事?」
「母妃。」
程瑞有些無奈的出聲。
白側妃眼神輕閃,立刻將屋內的所有下人全部攆走。
這才在程瑞床邊坐下,說:「那賤貨破鞋,若非為了你的名聲,我定要將她沉塘!」
白側妃說得咬牙切齒,眼裡滿是恨意。
程瑞聽到這話,眼皮一跳,聲音有些急切,「母妃你,你說什麼?」
白側妃看著程瑞,眼裡滿是疼惜,「瑞兒,你聽母妃一句勸,那宋茵不是什麼好人……」
程瑞眼前一黑。
他如同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抓著白側妃的手臂,「都有誰知道了?」
「什麼?」白側妃倒是一愣,一時竟沒能明白程瑞的意思。
程瑞深吸一口氣,說:「母妃,今天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原原本本的,一點不落的告訴我。」
白側妃還想勸說兒子,可瞧著程瑞的表情,又將到了嘴邊的安慰咽了回去。
轉而說起今天的事。
越聽,程瑞的表情就越是難看。
宋芙。
此事又與宋芙有關。
那賤人!
白側妃也是越說越生氣,道:「瑞兒,那宋茵咱們決不能留!」
這次沒死,還有日後呢。
只消給她下一些慢性毒藥,再加上宋茵小產本就傷身。
如此一來,天長日久的,宋茵沒多少日子好活。
白側妃正暢想著,就聽程瑞搖頭,「不行。」
「宋茵不能死。」
白側妃一怔,旋即皺眉,心裡滿是痛惜。
都這個時候了,瑞兒還一門心思的護著宋茵,多感人啊!
可宋茵那賤人呢?
竟敢做出此等對不起程瑞的事……
白側妃一把握住程瑞的手,說:「瑞兒,你放心,此事我會解決,定不會讓你煩惱。」
「等日後,母妃再為你說個比宋茵好千萬倍的女子……」
程瑞:「……」
他沉下臉,表情嚴肅,聲音里甚至帶著幾分警告之意。
「母妃,我說了,宋茵不能死。」
程瑞擔心白側妃不當回事,索性道:「若她出事,我也活不了。」
……
夤夜司。
宋茵身邊的侍女從被人帶進夤夜司地牢的那一刻,便已渾身癱軟。
眼裡滿是恐懼,如同一灘爛肉一般,只能被夤夜司的人拎著進了地牢。
隨後,她被綁了起來,動彈不得,掙扎不得。
地牢里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一束光從頭頂垂下,周圍則顯得昏暗,在這樣的氛圍里,侍女有一種整個人都暴露於陽光底下,無所遁形的感覺。
周圍安靜無聲。
終於,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
侍女雖不曾見過來人,可雙腿已經在顫抖,她滿目恐懼地看著來人。
很快看到了來人臉上的面具。
影,影司使?
影司使在侍女面前停下,「姦夫是誰。」
侍女瞳孔微縮,眼神閃爍,整個人都心虛得不行,聲音顫抖,卻還在嘴硬:「什,什麼?」
程鈺眼神都未變一下,就那麼看著侍女,「宋茵的姦夫,是誰。」
此人進夤夜司的罪名是謀害主子,已經確定沒命再活著離開。
程鈺自不介意問得直白一點,榨乾她最後的價值。
侍女的臉煞白。
她顫抖著嘴唇,卻說不出一句話。
程鈺輕飄飄道:「想好再回答。」
「方才,夤夜司已經查到了你家人搬去的位置。」他看著侍女,「你也不想害了他們吧?」
「告訴我,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是你說的。」程鈺承諾。
侍女眼神閃爍,明顯心動了。
她掙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我不知道……」
「每次……小姐都會把我打發走。」侍女哭著說:「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大人,求求您放過我的家人吧。」
「求求您了……哇……」
侍女放聲大哭起來。
……宋茵果然有個姦夫,程鈺暗道,並沒有立刻回答。
就在程鈺準備開口時,侍女忽然大喊,「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我曾瞧見過小姐有一塊造型別致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