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帝景深帶著蘇音在山莊裡逛了逛。
小汪跑過來匯報:「爺,昨晚外面有一些可疑的人。」
「嗯。」
帝景深明白,一旦位置暴露,帝家肯定會找上小叔,甚至找他的麻煩。
蘇音臉上浮現出愧疚,輕聲道:「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發朋友圈。」
「傻丫頭,別多想。」
帝景深拉著她的手往前走,淡淡開口,「是帝家太亂了,我儘量不讓你們接觸。」
蘇音微微點頭,特別心疼面前男人的過去。
兩人去果園採摘。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蘇音看到上面的名字,心裡一咯噔,看了眼男人,還是接通了。
「音音,你們晚上有空嗎?回老宅吃頓飯吧。」是帝母的聲音。
話落,男人臉色微沉。
「深兒在你身邊嗎?「
「……」
蘇音默然,不知道怎麼回答,感覺帝景深的情緒不太對。
「今天是家主五十周歲的生日,很多人都來祝賀,你們有時間一定要來。」帝母繼續說道。
帝景深把手機拿過去,冷冷道:「我們不會回老宅的。」
過生日關他什麼事?
帝家人在一起熱熱鬧鬧,他永遠都融入不進去。
「深兒,他好歹是你父親,你們有血緣關係的。」帝母溫和的勸道,語氣諸多無奈。
帝景深冷笑一聲,「我可不認為,他拿我當親人。」
說完就掛了電話,十分氣憤。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坐在涼亭里的椅子上,眉眼黯淡無光。
蘇音拍了拍他寬厚的肩膀,安撫,「不去就不去,別生氣。」
帝景深拉著她,坐在自己腿上,嗓音低沉嘶啞,「以後別和帝家人聯繫。」
「好。」
蘇音答應下來,同時覺得帝母有些可憐。
告別了小叔,離開悅城山莊。
路上。
帝瑩瑩給她打了很多電話,她都沒接,一定又是回老宅的事。
晚上兩人去高級餐廳,吃了一頓燭光晚餐。
蘇音邊喝飲料邊問:「所以你那天真的去接喬茹霜了。」
帝景深坦誠回答,那天真的很忙,剛開完會,喬茹霜聯繫他,說找他有事,他臨時出去了。
「好吧,只是太巧了。」
蘇音抿了抿唇,原來帝母口中的小叔女兒,真的是明星,而且真的改了帝家的姓。
帝景深寵溺的拍了下她的小腦袋,有些委屈,「就因為這麼點小事,不讓我上床睡覺。」
「蘇小姐太過分了。」
「夫妻之間,這點信任都沒有。」
蘇音心虛的笑了笑,抓著他的手掌,撒嬌道:「一場誤會,我心裡是相信你的啦!」
「最好是。」
帝景深薄唇輕抿,優雅的喝了口紅酒,目光看向窗外。
突然看到一個穿著黃格子襯衫的男人上了車,側臉十分熟悉……
帝景深瞳孔微縮,立刻起身走到門口,可惜人已經上車走了。
「怎麼了老公?」蘇音走過去,摟著他的手臂。
「沒事,看錯了。」
帝景深回過神,腦海里一閃而過的畫面,大雨,陰天,山體滑坡,惡劣天氣,呼喊救命。
他頭疼欲裂,手按在太陽穴上,精神有些恍惚。
「老公!醒一醒!」
男人徹底昏迷,額頭上鋪滿一層冷汗。
蘇音見狀,連忙給二哥打電話。
很快,蘇南匆匆趕了過來,把人帶上車,趕去醫院。
推到急救室,人還是沒醒過來。
有經驗的蘇南,瞬間明白,這是陷入了夢魘,需要催眠才行。
他立刻開始醫治,了解到帝景深內心深處的痛苦……
「二哥,怎麼樣了?」蘇音連忙走過去問道,神色擔憂。
「你進去看看吧,多跟他說話,應該一會就醒了。」
蘇南吩咐一句,便來到垃圾桶,狠狠吐了好幾下,耳邊不斷響起帝景深的夢魘……
他驚覺到,帝家人真的好可怕。
蘇音跑到病房裡,拉起男人的手掌,開始聊天,「老公,我們明天還要去拍婚紗照呢,你這是怎麼了呀……」
說著說著,她眼睛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吧嗒,滴在男人的手背上。
男人緩緩睜開眼眸,看到蘇音正在哭泣,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龐,嗓音有些沙啞,「音音,別哭。」
「臭老公,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蘇音撲在他懷裡,忍不住哭的更大聲了。
帝景深看向白色天花板,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直到蘇南穿著白色大褂走進來,「妹兒,你先出去吧,我們單獨聊一會兒。」
「你們聊天還要瞞著我?」蘇音小臉充滿淚痕,眼睛紅紅的,聲音有些帶腔。
「你出去擦擦眼淚,洗把臉,現在這副樣子有點丑。」蘇南道。
蘇音啊了一聲,連忙打開手機攝像頭,看了下自己的模樣。
接著抬腳走了出去。
蘇南嚴謹的把門關上,表情嚴肅。
「我剛才給你催眠了,你有感覺嗎?」
帝景深沒說話,眸光深邃。
「當年你弟弟那件事的真相,你如果一直介懷,以後會出事的。」
蘇南面色凝重,他坐在床邊,他學醫這麼多年,太了解這種病。
自己不放過自己,才是最可怕的。
很多精神病患者,就是這樣。
「嗯。」帝景深摸到自己出的汗,只覺得全身發涼,從心底里的壓抑痛苦。
「以前也有催眠師跟我說過。」
蘇南輕嘆了口氣,開口道:「讓我幫你,徹底忘記那件事。」
帝景深卻搖了搖頭,他如果想忘,早就可以忘了。
「你這,讓我怎麼放心把妹妹交給你?」蘇南故意說道,心情沉重。
「你這種身體狀況,搞不好哪天就上閻王殿報到了。」
聞言。
帝景深臉色微變,他現在成了家,特別惜命,因為他想陪著蘇音和孩子更久。
他不想就這麼死掉,他還要陪著她去看萬水千山,陪著孩子健康成長。
猶豫了良久,他才回道:「婚禮結束,我會來找你。」
蘇南滿意的勾了勾唇,拍他肩膀,「這才對,以後日子還要過。」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總要好好活。」
他很通透,清醒的勸解他。
帝景深面色清冷,重重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