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砸向陸梨飛去。
保鏢把礦泉水瓶打落在地。
邱俊迅速上前,將陸梨護在身後,許凱注意著四周的情況。
黃金福的舉動激起了另外一家死者家屬的情緒。
保鏢攔著他們。
「奸商!無良!我詛咒你也去死,被火燒死!」
陸梨轉頭看向許凱,她壓低聲音跟許特助說道,「去查剛剛砸礦泉水的男子。」
許凱了解地點了點頭。
沒多久,警察趕到了現場帶走了鬧事者。
陸梨再一次看了一眼被警方帶走的黃金福,這個男人剛剛嘶吼聲很大,但是,她沒見到他有悲傷的表情。
「通知法務部,公關部,產品部,採購部,半個小時後開會。」
陸梨轉身走進大樓內,許凱應了是,他拿出手機通知這幾個部門。
*
鍾夫人從美容院回到家裡,心情煩躁鬱悶。
她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上網查了袋袋集團的最新消息。
她看到袋袋購物網那些關於仿冒偽劣產品欺騙消費者的報導,更是心中一陣煩悶。
鍾夫人抬眼看到了放在桌子上插在花瓶里的菊花,眼神頓時變得冷淡,叫道,「管家,把這花拿去扔了。」
管家應聲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拿起花菊花,默默地退出了客廳。
自從少了老公鍾震,鍾夫人看什麼都不順眼,脾氣也有點怪異。
她老公在世的時候,總是會哄她開心,陪伴在她的左右。
然而現在,這麼大的房子,空蕩蕩的,顯得格外冷清。
鍾夫人嘆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鍾鑫源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接通,鍾夫人溫和地說道,「鑫源,你跟西西的婚期還是不要推遲了,按照原本的計劃吧。」
電話那頭的鐘鑫源沉默了一下,然後才應道,「好,我聽您的。」
鍾夫人笑笑,「好孩子,你工作要注意身體。」
鍾鑫源應了是。
掛斷電話後,鍾夫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關老夫人穿著一身練功服,她剛剛鍛鍊完筋骨,她邁著慢吞吞地腳步走進客廳。
她見女兒發呆的模樣,皺了皺眉頭,她走過去坐在鍾夫人身邊,輕輕拍了拍鍾夫人的手背。
「米玉,你有空可以去關心小梨。」關老夫人的聲音嚴肅。
鍾夫人抬眼看向關老夫人,眼裡帶著一絲無奈。
她跟陸梨始終有一層隔閡,難以跨越。
「媽,她不想看到我。」鍾夫人冷淡地說道。
關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溫柔又嚴厲地勸說道,「不管小梨現在是什麼態度,她都是你的女兒,你是她的母親,你們之間有血緣關係,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而且,小梨可是你跟阿震的唯一女兒啊!你想讓阿震死不瞑目?你要真心去跟小梨相處,親人跟親人相處要用真心。」
鍾夫人垂直腦袋聽著母親的話,眼神微微一動。
她知道媽媽說得對,陸梨是她跟老公的唯一女兒。
她老公生前最遺憾的估計就是陸梨不認他們。
關老夫人繼續說道,「米玉,你是媽媽,應該要主動邁出第一步去修復關係,我們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
鍾夫人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我會找時間去看找她。」
她雖然心裡依然有些猶豫,但她決定聽從母親的建議,嘗試的去和陸梨修復關係。
為了讓她老公能夠安心,她再試著邁出一步。
關老夫人露出欣慰的笑容,「這就對了,不過你找小梨的時候,要注意分寸。」
鍾夫人點點頭,她讓管家去吩咐廚房煮適合女子喝的養生湯和甜品。
她打算等一下把這些送去袋袋集團。
「媽,下個星期就是鑫源跟西西的婚禮,我讓他們如期舉行。」
關老夫人點頭,「嗯,也好。」
就在這時,鍾夫人接到了律師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馮律師恭敬又嚴肅地說道,「鍾夫人,明天下午三點請您來律師所一趟,事關鍾震先生的遺囑。」
鍾夫人點了頭,「好。」
馮律師又打電話聯繫了鍾鑫源跟陸梨的助理。
陸梨此時正在開會。
許凱讓馮律師稍等,他把手機遞過去給陸梨,壓低聲音說道,「一位姓馮的律師找您。」
陸梨停下討論,接過手機,輕聲道,「您好,馮律師。」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馮律師先禮貌地問候,然後才開口,「陸小姐,明天下午三點請您來金牌律師所一趟,明天要宣讀鍾震先生的遺囑。」
陸梨端著杯子喝著咖啡的動作瞬間停頓住,她皺了皺眉,「好,多謝。」
掛斷電話後,陸梨放下咖啡杯,然後對在座的高管們說道,「各位,會議到此為止,請按照剛才的安排,有什麼問題,及時聯繫我。」
陸梨站起來,走出會議室。
等她回到辦公室,許凱把一份關於黃金福的資料遞過去給她。
陸梨接過文件,迅速翻閱起來。
許凱繼續說道,「黃金福從高中畢業後就沒有工作,一直靠著他的父親養活,他的父親在三年前癱瘓在床,黃金福跟他爸爸的關係並不太好,有鄰居反映黃金福對他爸爸有虐待的嫌疑。」
陸梨淡淡地點頭。
她剛對外發布公司的產品質量問題,隨即就發生了火災,這一切太過巧合,顯然是人為的。
現在就差證據了。
「黃金福也許能提供一點證據。」陸梨若有所思地說道。
許凱點頭表示同意,但他有些擔憂地補充道,「不過,就是不知道黃金福會不會配合。」
陸梨抬眸看向許凱,淡定地說道,「黃金福出來後,派人去找他,派出去的人可以假裝是莫二叔他們的人。」
她這話點到為止,許凱明白了意思。
「明白,我會安排妥當。」許凱回應道。
下午四點的時候,陸梨收到了鍾夫人送來的養生湯跟甜點。
鍾夫人是把湯跟甜點放在前台就走,她顯然知道陸梨不會見她。
陸梨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鍾夫人又想折騰什麼。
她讓邱俊將湯和甜點端走,「邱助理,你跟許特助拿去吃吧。」
她不吃也沒必要倒掉食物,浪費。
**
在四面環山的小村子裡,住著大約百來口人而已。
這裡的村民們過著簡樸的生活,大多數人沒有什麼文化。
村裡的房子幾乎還是泥土房。
牆上有些地方已經脫落,顯得破舊不堪。
陸袋袋小心翼翼地將食物放在碗裡,看著幾隻雞過來搶食吃,小小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
「醜八怪!」
突然,一坨泥巴準確無誤地打到了陸袋袋的腦袋上。
泥巴順著她的頭髮滑落,弄髒了她的臉上的紗布。
「哈哈哈哈哈!醜八怪更加丑了!」
一名十歲左右的男孩指著陸袋袋大笑,他的鼻孔還流著鼻涕,他吸了吸。
他手上又拿起一塊泥巴,朝陸袋袋的身上砸過去。
陸袋袋害怕地縮了縮脖子,她眼裡都是不安跟害怕,她沒有哭,只是默默地繼續餵雞吃飯。
「喂,你真的是個傻子嗎?」
男孩見陸袋袋沒有反應,顯得有些不滿,他繼續用泥巴砸她。
他砸到最後看到她始終沒有反應,他做了一個鬼臉,厭惡地轉身去找其他人玩。
他家來了一個又丑又傻的女孩子,村裡的幾個夥伴都笑話他。
他們說那是他的小媳婦。
男孩擦了擦鼻涕,醜死了,他才不要。
陸袋袋歪著腦袋,擦了擦臉上的泥巴。
她越擦泥巴,臉上的紗布越是沾滿了泥巴。
她才不是醜八怪。
媽媽很漂亮,袋袋也很漂亮,爸爸也很帥氣。
袋袋不是醜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