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別生氣，你看，這不是同你商量了嗎？」
負責談話的關雲山連忙站起身滿臉的笑。
「商量個啥？沒啥商量的！」
這名老師脖子向上一挺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走去。
關雲山知道喊不回來只能無奈地任其離去。
一擰身關雲山沒有半絲猶豫抬腳也走出門去。
沒多一會兒鄭勇手機響了起來。
馮平辦公室的電話號碼。
「鄭校，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剛才，在查看學校備品發放情況的時候，鄭勇在學校總務倉庫里就聽到了手機有微信傳入的聲音，當時拿起來一看是馮平的，他掃一眼沒搭理。
現在是手機響了，不能再裝作沒看見，他只能接了起來。
「准沒好事！」
他暗暗念叨一句與倉庫保管員招呼一聲抬腳向外走去。
「鄭校，出問題了。」
剛進校長室馮平就向他招手。
「老沈炸了！不管怎麼說，死活都要參加競聘。」
關雲山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道。
不管遇見了什麼事，任何時候這位兄弟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
「你還好意思說！」馮平瞪他一眼轉向鄭勇：「大哥，這回就得你出馬了，不把老沈整明白，剩下的事不好整！你呢，是J中老人了，你同他嘮嘮。」
「馮校，高校。」
鄭勇看看屋中兩個人。
「為減輕學校縣管校聘的壓力，給其他年輕老師騰出工作崗位，學校盡力讓近三年退休的教師不參加這次競聘，這種做法，咱們是好心，可理解，但是，如果任何一名教師要執意參加競聘，咱們也沒辦法，因為，這是人家的權利。」
「老沈的性格，而且他競聘為了啥，你們都知道，我呢，儘量去做他工作吧，如果嘮不明白也沒辦法，到時候是馮校你親自嘮還是怎麼辦，咱們再商議。」
他答應下來。
「大哥出馬一個頂倆！沒事的，相信大哥一定能嘮明白。」
關雲山臉上的笑一直沒變。
「必須的！大哥必須能嘮明白！」
見鄭勇答應馮平也很是高興。
「如果嘮不明白，也罰款唄？」
鄭勇笑了。
之前在會議上，馮平給關雲山和苗雨安排此項任務的時候，要到結束時曾玩笑地說了一句「這幾個人，二位校長必須都嘮明白了，嘮不明白，一人500元，罰款，請大家吃飯。」
「大哥你啊。」
馮平拍了一下鄭勇肩膀。
鄭勇笑著自校長辦公室走了出來，走沒幾步，他拿起電話。
回到辦公室不久老沈來了，個子不高，小圓腦袋，身材壯實，雙眼咕嚕嚕轉，一進門，看見辦公室不遠地板上有塊廢紙，他彎腰給撿了起來。
「鄭校，你說關雲山多缺德！不讓我參加縣管校聘！」
「幹啥不讓我參加啊？我還想為咱校做貢獻呢。」
「我知道他是馮平派來的，沒慣著他，讓我撅了！」
老沈把廢紙扔進垃圾箱後抬頭故意高聲說道。
他知道行政副校長室不隔音，說話能被隔壁聽見。
鄭勇擺擺手，示意他坐沙發上，然後走過去把門帶上。
「沈老師，你來J中十多年了，咱倆算是老同事了，性格和為人彼此都十分了解，我跟你倆不兜圈子，我問你，縣管校聘你咋想的？真的要參加競聘？」
「鄭校，我想參加，但是，說實話，沒咋想好。」
老沈坐在沙發上語氣誠懇。
鄭勇盯著對方看了看，老沈是老江湖，為人圓滑，很會做表面事情，在局裡和學校都吃得很開，嘴上說的和對自己說的話都不能十分當真，他態度誠懇？呵呵，看幾眼就算了，不要過於當回事。
「沈老師，你工作優秀，業務突出，是咱們學校，乃至全市的名師，老驥伏櫪，按照文件，你參加競聘想要繼續為教育事業貢獻力量，這本身就很崇高偉大。」
「但是，拋開工作關係，僅憑同事情誼，說說我個人的想法。」
「現在屋中就咱倆，我問你，參加競聘，是不是為了定正高？」
「如果是為了這個，咱哥倆我就實話實說了。前年，市教育局確定了你是全市正高人選，全市進行了公示，之後，上報到了省里，卻被省里拿了下來；去年，剛開始你也被市教育局確定為正高人選，後來，因為有人舉報你辦舞蹈學校開補課班，後來也被取消了。」
「小哥，都連續兩年了，這次你競聘繼續干，但是，你還差一年半時間退休，正高只有一次機會，你敢說，你再申報，原先舉報你的人就不會再舉報你了嗎？」
「那他媽是缺德！不要臉！」
被說到痛處老沈有些急，脖上青筋繃起。
「所以說，你正高几乎就沒什麼希望了！」
「辛苦了一輩子，現在，對近三年可以退休的老師來說，縣管校聘也是件好事，如果不參加競聘，不僅可以倒出崗位福澤於同事，而且也可以提前修養一下身體，兩全其美。」
「當然，這是我個人建議，聽不聽在你自己。」
鄭勇單刀直入。
「鄭校，說心裡話，班子裡面我最佩服你！你為人正直、公正，而且，把自己家孩子培養成那樣優秀，夫妻感情好，十分和睦，另外，把自家日子過得那樣好！」
「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了。」
「我之所以要競聘，主要的不是這些，是不想給人家倒地方！」
老沈最後一句低著嗓子說道。
「當然是給大家倒地方了！因為誰，你不想給倒地方？」
鄭勇納悶。
「因為誰？鄭校，你沒聽說啊？」
「聽說啥了？沈老師，咱們有話直接說！」
「那個，是因為李敏，不想給馮平這些搞破鞋的倒地方！」
老沈再次壓低了嗓子。
「李敏？破鞋？到底咋回事？」
鄭勇很是不解。
李敏與馮平不和全校都知曉，上次在校長室李敏不僅要跳樓，而且還找人錄了視頻，至於，後來馮平是如何熄滅了李敏怒火解決了視頻問題，不得而知，但至少，李敏與馮平之間關係是水火不容。
「你不知道啊？李敏和馮平和好了！馮平把李敏給睡了！」
老沈站起身向前走兩步神秘兮兮地說道。
「啥？！」
鄭勇大吃一驚。
老沈，在單位別看年紀大，是個小老頭，卻是個萬事通，無論是年輕人還是年紀大的，無論是學校定職稱、局黨委黨委會幹部任用等等，包括誰和誰處對象一些雞毛蒜皮的，學校、局裡及全市別的學校，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要說馮平把李敏給睡了，那純粹是扯蛋！
「一天天的，你別胡說八道啊！」
鄭勇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