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好久沒這麼放肆了。
四個人在酒吧喝酒喝到大半夜,還不盡興,又提議去了KTV。
KTV包廂里很熱鬧。
沈峻川用了金卡,直接給他們開了樓上最豪華的包廂。
他面容冷漠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姜心柔拉著自己的閨蜜慕明珠,在包廂里嗨歌。
「人群中哭著,你只想變成透明的顏色
你再也不會夢或痛或心動了!
你已經決定了
你已經決定了
緊緊把昨天在拳心握著
而回憶越是甜就越是傷人了
越是在手心留下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刀割
……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的笑只是你的保護色
……
全部結束在此刻
重新開始活著」
姜心柔完全放棄了淑女的形象,舉著話筒開嗓飆高音。
她一身藍色連衣裙,黑色的長髮散落下來,美得像深海里的妖精。
她聲音清婉靈漓動聽,特別有感染力,不去當歌星可惜了。
一首歌唱完。
大哥姜平安接過話筒也唱了幾首自己喜歡的老歌。
慕明珠拿著話筒,跟大哥伴唱。
姜心柔在旁邊幫他們伴舞。
沈峻川一向高冷,不喜歡熱鬧,也不愛參加這類活動,所以他端直身子,坐在沙發上聽她唱歌,看她瘋,看她鬧。
姜心柔很久都沒這麼高興了。
這七年裡,她被困在全職太太的生活中,每天從一睜開眼就開始,買菜,洗衣服,拖地,帶孩子,從來沒有自己的生活。
她犧牲了這麼多,也沒有換來婆家任何人的感激,反而覺得她做的一切都是多餘的。
姜心柔索性不當什麼賢妻良母了。
她要當一個女強人,以後自己掙錢自己花,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唱歌就唱歌,只要她開心,誰也管不了她。
金色尊貴的包廂里,放滿了果盤兒,零食,酒水。
姜心柔跳累了之後,就坐在沙發上,喝了幾杯雞尾酒,吃了點水果,便開始拿出手機自拍。
她要記錄一下,這開心的時刻。
「來,沈總,對著鏡頭笑一個」
姜心柔拿著手機,沖老闆笑。
她家老闆舉手投足之間的,自帶一股殺伐果斷的貴族范兒。
他整天繃著一張臉,很少笑。
周圍的人都害怕他,不敢靠近他。
姜心柔卻不怕他。
因為她是憑本事吃飯,腰杆兒挺得直直的,對沈峻川完全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所以自然表現得特別坦蕩。
沈峻川面容冷峻,身材修長,像一尊神一樣坐在那裡,顏值驚艷又出眾。
他嘴角勾起一抹溫脈的笑意。
姜心柔抓住男人微笑的這一瞬間,按了一下抓拍鍵,很快拍到了這張帥氣的照片。
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真帥。
「沈總,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真帥!」
姜心柔見到自家老闆,才明白什麼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四個人在包間裡,鬧到了後半夜。
大哥姜平安徹底醉酒,臉頰紅紅的,像只可愛的大熊一般,趴在地毯上睡著了。
慕明珠怕地毯上涼,喊心柔姐兩個人一起,把姜大哥抬到沙發上睡下了。
姜心柔看了點時間,凌晨3點多了,這個時候出去外面也沒車,乾脆也在包廂里找了個角落,眯眼。
慕明珠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有精神,目光炯炯的,好像有什麼希望在心底重新點燃了。
她開心地睡不著,坐在姜平安身邊,拿著話筒,獨自唱情歌。
夜涼了。
沈峻川吩咐服務生進來送來毛毯。
慕明珠拿了張毛毯蓋在姜大哥身上,細心替他掖緊被子。
她一回頭,準備去給心柔姐也蓋上毛毯,卻看見沈峻川已經拿著一張厚厚的毛毯,搭在姜心柔的身上。
他還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揉了揉心柔姐的額頭。
女人皮膚白皙細膩,面容清冷,睡著的模樣,像極了畫中的美人。
沈峻川給姜心柔蓋好毛毯,便順勢在姜心柔身邊坐下,合著眼眯了。
慕明珠格外認真的看了一眼覺得心柔姐的老闆。
她覺得他是一個外表冷漠,內心溫柔,不善於表達感情的優質男人,比楊卓宇那個鳳凰男強多了。
但慕明珠對沈峻川沒多大興趣,她的所有心思都在姜平安身上。
看著這個睡著的憨憨的,像大熊一樣的男人,她心裡暖暖的,便點了一首梁靜茹的《暖暖》。
「都可以是真的
你說的,我都會相信
因為我完全信任你
細膩的喜歡
毛毯般的厚重感
曬過太陽熟悉的安全感
……
我想說其實你很好,你自己卻不知道
真心的對我好,不要求回報
愛一個人,希望他過更好
……」
沈峻川眯著眼睛聽著這首小情歌,聽出對面這個女人,內心深處應該藏了一個暗戀的人,不然也不會把這首情歌唱的如此繾綣動聽。
不過,他不喜歡插手別人的事情,閉上眼裝作沒聽到。
……
第二天天亮,姜心柔手機鬧鐘響了。
她迷迷糊糊的關掉鬧鐘手機,驚訝的發現已經是凌晨6點多了。
姜心柔突然意識到昨天在KTV玩了一整夜。
不知何時自己身上多了層厚厚的毛毯。
她的頭枕在男人的腿上。
姜心柔坐了起來,看了一眼,原來是老闆沈峻川的大腿。
天吶,真該死!
她大概是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習慣了有枕頭,所以就把旁邊的沈峻川當做自己的枕頭,直接枕在他筆直的大腿上。
老闆也沒推醒她。
「你醒了」
沈峻川察覺到腿上的分量突然減輕,輕聲問。
「老闆,我醒了,對不起,昨天晚上給你添亂了」
姜心柔連忙道歉。
她作為一個成年人,深知職場上下級邊界,更知道要想保住工作,必須先守住大腦。
昨天晚上,見完客戶以後,他們一起去酒吧喝酒,來KTV唱歌,看似關係更近了一步,但依然是上下級關係。
更何況,姜心柔把事業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她始終對表面冷峻嚴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老闆,心懷戒備。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再也不想陷進愛情里去了,否則受苦的只有女人。
就像詩經《氓》中所說的那樣。
於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在愛情里,男人陷了進去還好脫身,但女人一旦陷進去,真的無法自拔,不死也要脫成皮。
姜心柔連忙坐了起來,給自己的上司擦了擦弄皺的西服褲子,又誠懇的說了聲對不起。
沈峻川什麼話也沒說,去隔壁的洗手間洗了臉,開車回去別墅換了件衣服。
姜心柔則連忙叫醒慕明珠。
慕明珠醒了之後接著叫醒姜平安。
可任憑她們兩個怎麼推,姜平安都沒動靜。
姜心柔便知道大哥第一次喝醉酒,至少要睡個一整天才能酒醒。
她輕聲說:「明珠,你去上班吧,這裡交給我!」
「心柔,那怎麼行?不然我打輛車過來,把你大哥帶回去!」
慕明珠十分不放心地說道。
「也好」
姜心柔答應了。
她打了輛車,讓KTV的服務生,把大哥抬到了車上,準備去結帳。
KTV的總經理特意出來,遞上一份名牌紅酒和一條昂貴的雪茄,恭恭敬敬的說道:「小姐,昨天那位沈總已經付過錢了!
像沈總他這種身份,能夠來我們店裡消費,是我們的榮幸。
你們是沈總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
這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禮物,希望你們有空多來這裡玩兒。」
真不愧是生意人,說話嘴真甜。
姜心柔雖然不知道沈峻川背後到底有什麼其他身份。
但她也能隱隱感覺到,這個男人有著尊貴的地位和身份,不是她這種階層的人。
他的家世一定比他的財富更厲害。
姜心柔懶得多想,跟閨蜜慕明珠揮手告辭,上了計程車,吩咐司機把車子開回了娘家。
她喊了小區裡的幾個保安,把大哥抬到樓上臥室里,睡下了。
老媽慕容珊珊第一次見自己的兒子喝這麼醉,問道:「心柔,你哥他怎麼了?」
「媽,我哥要跟嫂子離婚,心情不好,昨天喝了點酒,你們好好照顧他,等他醒了給他熬點解酒湯,我先去送香香上學了」
姜心柔迅速回房間洗漱完畢,換了件職場套裝,又化了個淡妝,吃了幾口早餐,便背著包包,帶著香香出門了。
她騎車小電動送香香去幼兒園,又騎著小電動,去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