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也沒什麼負罪感

  「寶貝,再來一次。」

  男人情事過後喑啞的聲音,透過雙開的臥室門傳出來。

  顧澄站在門外,耳邊繚繞著蝕骨的交纏聲音。

  裡面是她等了一年才回國的老公。

  前兩天她就接到司寒月的電話,說回來有事要跟她講……

  顧澄伸手敲門,「司寒月,奶奶讓我叫你回家。再等十分鐘,她可能會著急。」

  她剛才站在門外看了表,上一次他和裡面的人,是十分鐘。

  門裡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司寒月裹了睡袍拉開門。

  再見顧澄,他心情複雜,俊美的臉上雖有歉意,但不多。

  「你聽到了……」他聳了下肩,「就這樣,我和馮若已經在一起了。」

  顧澄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的抓了下衣服。

  司寒月睡衣外露出的喉結上紅痕清晰可見,菲薄的唇上,黏稠的白色乾涸在了微微冒出的胡茬上。

  她垂下眸子不再去看,「馮若……京城頂級世家陸家的表小姐,甘心就做個小三?」

  司寒月狹長的眸子已經開始不悅,冷了臉,「不是小三。我和你的婚姻本來就只是有個名頭而已,我愛馮若。」

  「我在國外遇到了地震,傷了腿,要不是若若作為志願者救了我,我就回不來了。這一年,她親力親為治好了我,我感謝她,也喜歡她。

  按理說我們是有名無實的關係,我其實沒必要跟你解釋。」

  顧澄沉默片刻,不死心的又問了句,「司寒月,你還記得我爸去世的時候,你跪在他床前說了什麼嗎?」

  她和司寒月是從小定的娃娃親,一年前父親突發心臟病,臨終前,司寒月跪在父親的床前承諾,「我會對澄澄好一輩子,不會像圈子裡那些人一樣養情人找小三,永遠不離婚。」

  司寒月別過眼,有些難堪,「那個時候是迫不得已,我總不能讓你父親臨死前連眼睛都閉不上。你不能因為這個就不讓我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顧澄,別太任性了。」

  顧澄第一次深刻感覺到什麼叫冠冕堂皇。

  但她還是對這段婚姻存著最後一點希望,這一年沒有丈夫在,公婆也算把她當成家人,「馮若的事,你跟爸媽說過了嗎?」

  「他們知道。」一句話,讓顧澄的心徹底沉底。

  司寒月沒有察覺,繼續說道:「論家世若若是京城頂級豪門陸家的表小姐,論學識她是海德堡醫學院畢業的醫生。而且她性格直率,爸媽都挺喜歡她的。之前在德國的時候,他們就見過。」

  德國?

  去年司寒月的父母去德國,她想跟著一起去看司寒月,兩人就一再推脫。

  原來是在外面給司寒月安了一個家。

  興許司寒月也覺得有點說不過去,緩和了下說道:「這次我帶若若回來沒別的意思,是給奶奶看病的,奶奶也很高興。若若醫術特別好,我……」

  呵,原來她忙前忙後悉心照顧的奶奶也知道。

  顧澄覺得她這一年嫁進司家一心一意照顧生病的奶奶,孝順公婆,就是個大冤種。

  她打斷司寒月的話,「司寒月!」

  司寒月皺眉,原來她都是叫他寒月哥,是什麼時候開始總是連名帶姓的叫他。

  「澄澄,我……」

  「馮若既然是醫生,我勸你先讓她給你治治下半身,十分鐘~馮若也是沒怎麼見過世面,叫的還挺開心。」

  司寒月……

  「我知道你委屈,但澄澄,感情是不能強求的,我沒辦法勉強喜歡你。」

  顧澄扯了下唇,「好,既然這樣,我不跟你說,我去見見馮小姐。」

  司寒月當即攔在顧澄身前,護的緊,「不用。她和你不一樣。她是世家小姐,眼界比你開闊,不屑家庭里的爭風吃醋。」

  顧澄反問,「那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樣?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出身豪門,我父親也是集團董事長,什麼眼界是她有我沒有的?」

  司寒月揉了揉發疼的眉心,「你就是被顧叔……被爸養在象牙塔里的嬌小姐,沒工作過,沒經歷過社會的磨鍊,你跟若若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說到最後,他有些無奈,「你這樣是自取其辱。」

  「以後我和若若會住在外面,你還跟奶奶還有爸媽住在老宅。你沒家人了,爸媽和奶奶還是你的家人,外人眼裡,你還是司太太。」

  「司太太?」顧澄覺得好笑。

  司家之前雖然算是上流圈層的,但遠不如顧家。司父好大喜功,投資失敗了幾次,司家幾乎已經就剩個殼子。

  結婚這一年,要不是她用他爸留下來的錢和人脈支撐,司家可能早就從上流圈子除名了。

  而且讓她留在司家?

  他和馮若搬出去快活,她還得伺候公婆,連帶著再伺候一個生病的老太太嗎?

  他可挺會算!

  司寒月剛才本就欲求不滿,這會兒已經沒什麼好跟顧澄說的了,煩悶的說了句,

  「我就是跟你知會一聲,我們本來就沒發生過什麼,我也沒什麼負罪感。」

  說完,他甩了門,轉身又進了房間。

  裡面傳出馮若欲拒還迎的聲音,「阿月,你總陪著我顧小姐不會生氣吧?」

  司寒月聲音沙啞,「不會,她有什麼資格生氣。」

  外面天氣潮濕,連帶著顧澄覺得眼睛也有些潮濕,但也只是片刻,她諷笑出聲,「也挺好。」

  出了公寓,她拿出電話打給做律師的閨蜜慕雨,「幫我整理下財產。」

  那邊接起電話有些詫異,「你要幹嘛?錢太多發霉了,打算拿出來曬曬?」

  顧澄拉開法拉利的車門,坐到車上,「我覺得你以前說的對,人沒必要那麼有契約精神,我打算放棄我的娃娃親。司寒月外面有人了,給我打個離婚官司吧。」

  慕雨知道顧澄說出這句話,心裡有多難受。畢竟她從小到大都把司寒月當成自己的歸宿。沒了父親之後,她孤零零一個人,更是把司家都當成了自己的家。

  她是真替顧澄心疼,「你老公太過分了,放著你這麼好的老婆搞別人,腦子裡面沒有腦花嗎?」

  「但是,你真放下了?」

  顧澄皺了皺眉,「我和他沒上過床,沒親過嘴,算什麼老公。」

  慕雨道:「幸好你有先見之明,讓我給你做了婚前財產的證明,證據我都留著呢。這算他出軌,老娘要是不告到他就剩一條底褲,都算我這麼多年律師白當了。」

  顧澄微微失了神,「倒也不至於,我只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大家好聚好散。」

  慕雨心裡嘆氣,顧澄還是給他們留餘地了,「你的財產巨大,我怕司家會見財起意,人性這東西誰也不好說。

  你聽過紅圈所九爺,陸par吧?他今天正好回國,我們律所一起聚餐,你這麼大的case還是得陸par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