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弄出來的聲響,也驚到了旁邊的那對野鴛鴦。
兩人匆忙爬起來。
穿衣服的聲音被放大。
野鴛鴦里的「鴛」大聲說道,「既然都是大半夜出來,做的事情定然也不光彩,你們就當沒見過我們,我們也當沒見過你們,我們現在就給你們騰地方。」
花昭更加尷尬侷促。
說著。
那兩人一路小跑掉。
花昭七手八腳的從商北梟身上爬起來,她站穩身子,才發現腳踝刺骨的疼。
八成是扭傷了。
花昭皺著眉頭,關心商北梟問道,「小舅,你沒事吧?抱歉,我弄疼你了。」
商北梟:「……」
他坐起來,一條腿曲著。
姣白月光下,他清冷的如神仙,「花昭,你該去學學說話。」
說罷。
他站起來,掃她一眼,「能走嗎?」
花昭也沒扭捏,畢竟距離酒店還有很長的距離,她自己怕是無法走下去了,「腳腕好像扭到了。」
商北梟默了默。
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花昭感激不已,「謝謝小舅。」
她俯下身子。
趴在商北梟的身上,他利落起身,輕輕鬆鬆,呼吸平穩,如履平地。
花昭自然不會摟他的脖子。
兩條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直勾勾的向前伸著。
商北梟看了幾次。
他甚至覺得自己背了一具殭屍,不僅動作像,身體的僵硬程度,也像是埋了一千年。
清風徐徐。
吹過兩側樹木花草,發出颯颯的聲響。
空氣清新,呼吸之間,是大自然的原始味道。
月色明媚清澈,星子鋪滿湛藍色的夜空,市區已經很少看到這樣的繁星之夜。
商北梟忽然問道,「少崢出軌是怎麼回事?」
花昭一愣。
她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商北梟沉默兩秒鐘,淡然平靜的說道,「你昨晚自己說的。」
花昭舔舐著唇瓣。
她垂下眸子。
落寞的說道,「小舅,你認識寧薇薇嗎?」
商北梟想了想,「有些印象,小時,大姐的手帕交嫁到了寧家,八成是一個寧家。」
花昭深吸一口氣。
忍不住小聲說,「商少崢出軌了寧薇薇,我新婚……新婚以後發現的。」
商北梟沉默良久。
再開口,聲音有一股微諳後的沙啞,「打算怎麼辦?」
花昭沒吭聲。
怎麼辦?
她當然想要離婚。
但是現在離婚,她不僅拿不到一分錢,還會背負巨額債務。
她自己就罷了,可是外婆和媽媽怎麼生活怎麼康復?
氣氛驟然冷下來。
接下來很久的路程,兩人沒有任何交流。
一直到酒店。
商北梟放下花昭,他大步流星進去了電梯。
花昭一瘸一拐,先去前台要了紅花油,而後才疲憊不堪的乘坐電梯回了房間。
周日一大早。
花昭就打車離開了山莊。
因為……
寧薇薇約她。
花昭想,也是時候見見這位第三者了。
除了在婚禮上,在朝盛寫字大樓門外的一瞥,花昭還沒有正式見過寧薇薇。
更別提兩人說話聊天。
花昭也很想看看。
三年前,商少崢提起來就煩的不得了的「小妹妹」怎麼就搖身一變,變成了商少崢的床上客?
花昭準時到了醫院樓下的咖啡廳。
點了一杯冰美式。
她喝著,等人。
寧薇薇遲到了足足十分鐘。
她穿著病號服,外面罩了一件男人的外套,臉色蒼白。
倒是真有幾分小白花的模樣。
寧薇薇過來後,不停道歉,「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讓你久等了,嫂子。」
花昭端著咖啡。
冰冷的目光徐徐掃過她,「別這樣叫我,我噁心。」
寧薇薇勾唇。
露出了本來面目,她要了一杯藍山,「花昭,你還像三年前一樣。」
花昭笑,嘲諷道,「是啊,我三年前是人,現在還是人,有的人三年前是狗,現在是披著人皮的狗。」
寧薇薇臉色驟變,「花昭,你在得意什麼?笑到最後的人才是贏家,你三年前笑的燦爛又有什麼用?你的男人還是躺在了我的床上!
你知道嗎?昨天晚上,在醫院病床上,他一邊拍著我的屁股說我騷,一邊離不開我,他要了三次,可能,我肚子裡已經有寶寶了。」
花昭哦了一聲,淡定的評價說道,「那他真是餓了。」
聞言。
寧薇薇不悅的瞪著眼睛,黑沉著臉,「花昭,你一個破產的中產階級的落魄小姐,你到底在優越什麼?你該不會以為你擺出這樣的姿態,就好像高人一等了吧?」
花昭嗤笑,「我的確比某些恬不知恥爬上別人的未婚夫的床,在別人新婚時,把內褲脫下來塞進新郎口袋,在別人新婚夜,約新郎出去車震的人,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寧薇薇握緊雙拳,「花昭,你不就是想要激怒我嗎?這是你慣常用的把戲,像三年前,你故意把我激怒,讓我變得歇斯底里,讓少崢哥哥看到我瘋狂的一面,讓他厭煩我。
這三年,我早就看穿了你所有的把戲,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上你的當,花昭,我和少崢哥哥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才應該是商太太,你憑什麼後來者居上?你識相點,離開他。」
花昭垂眸。
輕輕的攪弄著咖啡。
她忽然笑起來,「寧薇薇,我讓你找補一次,如何?」
寧薇薇尚未反應過來。
花昭端著滾燙的咖啡,面不改色的潑向了寧薇薇。
寧薇薇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壞,眼睛沒來得及閉上,咖啡沁入眼球。
商少崢剛好推開門。
看到這一幕。
他迅速上前,「薇薇,你沒事吧?」
寧薇薇梨花帶雨的哭起來,「嫂子,我知道錯了,你不要怪少崢哥哥,你說的對,是我鬼迷心竅,是我恬不知恥,是我無法控制感情勾引了少崢哥哥,一切與他無關,他一直是愛你的,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花昭慢條斯理的撇了撇嘴。
寧薇薇站起來,臉上狼狽不堪,她虛弱的說道,「少崢哥哥,你好好和嫂子解釋,你不用掛心我,我一個人在醫院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說著。
她聳動著肩膀,慢慢離開了咖啡廳。
商少崢面色不太好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花昭,「對不起,前天我不該動手,我……」
花昭從包里拿出一份離婚協議,「簽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