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剛睜開眼睛。
本來就沒睡夠。
眼睛裡還有眼屎。
看東西總覺得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的。
被景南星按著頭往景南星的手機上看，花昭只好將眼睛眯起來。
可是當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動態小視頻，花昭的瞌睡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
是憤怒到震驚的錯愕。
景南星雙手握拳，「我今天早上睜開眼睛，有個大學室友就私發給我，她知道咱倆關係好，問我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問了好半天，才肯跟我說學校論壇里都傳開了，說是……說是你離婚之後就……下海了。」
花昭又好氣又好笑。
垂在身側的雙手都在顫抖。
忽然。
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
花昭走過去拿起來看，「是林白師兄的電話。」
花昭接聽電話。
林白微微帶著氣喘的聲音傳來，「昭昭，我馬上到你家樓下，等會兒給我開門。」
花昭微微的蹙眉，「師兄？」
林白低聲說道，「學校論壇上的那些東西你不用在乎，我已經聯繫了論壇管理員，帖子基本上已經刪除了，管理員正在排查其他帖子的評論區下面的照片，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花昭輕輕的提了一口氣，「謝謝師兄。」
幾分鐘後。
門鈴聲再次響起。
外婆已經打開門，將林白迎了進來。
景南星先出來說道，「讓昭昭換身衣服，先坐吧。」
林白剛要開口。
景南星用眼神示意林白不要說。
畢竟外婆沒有智慧型手機，花迎也只會用手機刷刷動畫片視頻，兩位長輩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給他們徒添煩惱了。
況且。
這種事情在外婆的眼裡，估計是比天塌了還要大的事。
花昭洗漱完出來，「去樓下咖啡廳吧。」
三人一行出了門。
外婆一邊關門一邊說，「神神叨叨的，年輕人有什麼秘密都不讓咱們知道。」
花迎一邊和可樂玩，一邊嘮嘮叨叨的說，「不讓咱們知道，咱們就不知道唄。」
外婆笑著說，「你倒是看得通。」
樓下咖啡廳。
林白雙手交叉在一起，「別擔心，我一定會揪出幕後真兇。」
花昭問道，「你們誰看過第一個帖子？」
林白搖了搖頭。
景南星也搖了搖頭。
花昭一隻手托腮，忽然輕輕的嘆了口氣，「我到底是什麼命格，怎麼就這麼容易吸引垃圾？林師兄，麻煩你了，星星，你陪我去警察局一趟。」
林白急忙站起來，「我開車送你們去吧。」
景南星說道，「也好，我現在氣的雙手發抖，我怕我開車危險。」
一路上。
花昭都是沉默的。
雖然說，那些視頻都是p的圖，將她的臉型和五官用高科技手段放在了那種圖片上，可是還是讓人覺得噁心。
就好像是曾經的某個明星。
那時候的這種高科技手段還不成熟，五官都p變了形了，最後明星打官司也贏了，但是現在還是有一大部分人，提起明星的名字，就會沾沾自喜的說，看過明星拍的那種片。
俗話說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
花昭只是沒想到。
有朝一日，這樣的事情竟然也會被自己碰上。
她的運氣還真是好啊。
花昭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來。
花昭下意識接聽。
那邊的聲音很陌生，花昭的腦海中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是對方開口就問，「師姐，你一晚上多少錢啊？咱們畢竟是同門，你給我打個折唄，我上大一的時候看見你，就想睡你了……」
車內的空間很是狹窄。
手機里傳來的聲音，很容易的傳到了旁邊的景南星的耳朵。
景南星聽到這話時。
第一時間是懵的。
她萬萬都不會想到，這是京大學府的學生能說出來的話。
一瞬間的懵逼後。
景南星迅速將手機從花昭的手裡搶過來，對著手機破口大罵，「你媽生你的時候連你的腦子帶著胎盤一起扔了吧？你爹喝了多少核廢水才能生出你這樣的人渣，電話已經錄音，你就等著失業和社死吧！」
說完。
景南星收起了花昭的手機，說道，「我給你拿著。」
花昭聲音淡淡的說道，「我現在還算是冷靜，我沒事。」
當事情過於荒謬的時候，好笑竟然大過了憤怒。
——
傅祁川一大早就趕到了檀園。
「六哥呢？」
「六哥！」
趙叔跟在傅祁川身後，苦口婆心的說道，「我們家先生昨晚回來的很晚，我的傅少爺，能不能讓我們家先生好好的睡一覺？」
傅祁川一邊走一邊說道，「花昭出事了。」
聞言。
原本正在攔著傅祁川上樓的趙叔，立刻收回胳膊。
不僅沒有再攔著，還跟在傅祁川身後，撕心裂肺的喊著，「先生，快醒醒，先生，別睡了——」
兩人一唱一和的走到商北梟的房間門口。
傅祁川推開門進去。
商北梟剛剛從浴室出來。
身後披著晦澀的浴巾。
頭髮垂順的落下來，遮住了深邃的眉眼。
發梢還在滴水。
傅祁川生氣的說道，「我不是京大論壇的管理員之一嗎？我一大早看見其他管理員都在瘋狂的刪帖子，就問了一嘴，結果有人跟我說有人P了花昭那樣的圖，在我們學校論壇都傳開了，我正在人肉那人，你快去看看花昭吧，小姑娘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商北梟臉色驟然變化。
他猛的向前走了兩步。
被傅祁川拉住。
傅祁川說道，「你好歹換身衣服，把頭髮吹乾，大冷天的。」
他說完就先出去了。
下樓梯的時候。
傅祁川接到電話，他急忙問道，「怎樣了？」
對方說道，「還在查，不過，傅少，那是你的妞嗎？你怎麼確定那不是真的？」
傅祁川罵罵咧咧的說道，「你他麼別跟我胡說八道，要是我的妞，我還真不確定，這是我嫂子，我不相信自己的眼光我都相信我哥的眼光。」
話落。
傅祁川又大聲說道，「半天之內你要是找不到人，你就給我等著吧，你別叫黑客了，你叫白痴好了。」
——
在警察局做完筆錄，花昭剛出警察局大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商北梟。
花昭忽然停下腳步。
嘴巴微微顫動。
說不出話來。
只是鼻子被沖的又酸又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