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花店。
花昭說道,「麻煩靠邊停一下。」
花昭親自走進去選了一束鮮花,「麻煩給我兩張雪梨紙,我自己包起來。」
花店老闆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溫柔的女人,笑著將雪梨紙遞過去。
誠實的說道,「只是已經到這個時候了,花兒都被選的差不多,可能剩下的品相不是很好,您別介意,我可以給您打五折。」
花昭笑著說道,「沒關係,只要能被人喜歡,它就是最好看的花兒。」
老闆娘恍然大悟的說道,「也對。」
花昭包紮的動作略微生疏,老闆娘在旁邊耐心的講解著。
還主動的遞過去粉色的飄帶。
花昭總算是包紮好了一束鮮花。
付款後。
花昭抱著花束走出了花店。
很快到了檀園。
凌北低聲說道,「花小姐,我就不進去了。」
花昭嗯聲。
下車後。
花昭轉身說道,「凌北,你回家吧,不用等我。」
凌北默默頷首。
花昭捧著鮮花走過去。
按下門鈴。
可樂第一個跑過來迎接。
先是吼叫了兩聲,看清楚是花昭,大概也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立刻乖乖的坐下來。
很快有人來開門。
看見花昭。
也是驚訝的不得了,「花小姐,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花昭含笑說道,「嗯,商先生睡了嗎?」
來人急忙說道,「先生一回來就進去了書房,現在書房裡的燈還開著,應該是還沒睡。」
花昭嗯聲。
她走進去。
可樂一直追著她。
花昭小秘密的摸了摸小可樂的小腦袋瓜,說道,「還是姑娘好,那幾隻都做夢啃骨頭了吧?」
傭人也笑。
花昭說道,「等下給你獎勵一根骨頭。」
可樂似乎聽懂了。
尾巴用力地晃著。
幾乎要搖晃上天了。
大嘴長長的咧開,笑的耳朵都支棱起來了。
花昭在書房門口敲門。
裡面傳來一聲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進來。
花昭扶著門把手推開門。
笑意蕩漾的站在門口。
男人鷹隼一般的眸光照過來,似乎是要叱責傭人的不懂事,但是萬萬沒想到,抬起頭看見的是花昭。
是抱著一束不怎麼鮮艷的花束的花昭。
商北梟立刻走過來。
走到花昭跟前。
握住花昭的一隻手,冰冷刺骨。
商北梟忍不住低頭親了親花昭的臉,帶著花昭走進書房。
花昭脫掉外面的白色羽絨服外套。
露出一張被凍的泛紅,像是草莓晶一樣的臉蛋。
商北梟溫聲問道,「怎麼不打招呼就過來了?外面冷不冷?」
花昭抱著鮮花。
雙手遞過去。
笑的眉眼彎彎,人比花嬌,花昭假模假樣的說道,「我采了一束花,覺得特好看,就想要和你一起欣賞。」
商北梟漆黑的眼眼眸深處蕩漾著一絲愉悅。
嗓音卻十分沙啞的說道,「花昭昭,你或許可以把絲帶上面的花店名字隱去。」
花昭一點也沒有被戳穿的尷尬和羞窘,大大方方的說道,「花朵是我選的,花束是我包的,花是送的,還不夠有誠意嗎?」
商北梟拿在手裡。
人認認真真的端詳著,說道,「太有誠意了,一束花,生老病死各個階段全都有。」
花昭這次真的臉紅了。
老闆娘說的沒錯。
半夜剩下的花,在店裡的時候,品相還能勉強湊合著看一看,但是一路顛簸,真的是老的老,萎的萎。
花昭振振有詞的說道,「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商北梟嗯了一聲。
小心翼翼的將剛剛見面就已經風燭殘年的花束放在了書桌上。
親自去給花昭接了一杯溫水。
塞進花昭的手裡,「暖暖手。」
花昭卻放下杯子,直接窩進男人的懷裡,將手放在了男人的腰間。
暖和的很。
商北梟捏著花昭的鼻尖,「怎麼突然來了?」
花昭眨眨眼,「想你了。」
商北梟:「不真誠。」
花昭拍了拍胸口,「要把我的心挖出來給你看一看嗎?」
商北梟凝視著花昭。
忽然。
他緩慢的低下頭來,像是小雞啄米似的,親著花昭的臉頰,眉眼,嘴角,耳垂……
「阿嚏!」
花昭忽然打了個噴嚏。
商北梟的臉色稍稍冷下來,「這裡冷的天,非要到處亂跑,凍到了吧!」
花昭鼻尖微紅。
商北梟直接把花昭抱起來。
花昭下意識抱緊男人的脖子,「我不打針。」
商北梟好笑的來著著她,故作兇狠的說道,「要打針,不打針病怎麼好?用加粗的針管給你打……」
天地良心。
商北梟真的沒有開黃腔的意思。
他只是想嚇唬嚇唬花昭,讓她以後寒冬臘月的深夜,不要隨便出來。
但是話音未落。
兩人的視線對上。
對視了大概三秒。
兩人同時臉色不自在的轉移了視線。
花昭的臉更是肉眼可見的變得通紅。
不敢正眼去瞧他。
商北梟輕輕咳嗽一聲,嗓音低沉的說道,「你去泡個熱水澡,出出汗。」
花昭:「哦。」
商北梟把花昭抱到了自己房間浴室,說道,「你先洗,我去給你找一身衣服。」
花昭點點頭。
商北梟的浴室……
花昭忍不住感慨什麼叫做壕無人性。
僅僅是這一間泡澡的浴室。
就比她現在租住的三室一廳還要大。
可以在裡面轉圈跑馬拉松,絕對不會頭暈。
花昭走到浴缸前。
商北梟挑眉輕笑,「需要教你嗎?」
花昭切了一聲,指著浴缸,大拇指和食指湊在一起,「小小浴缸,拿捏!」
商北梟拍了拍花昭的額頭,就出去了。
三分鐘後。
花昭打開一條門縫,紅著臉說道,「商北梟,你在嗎?」
商北梟走進去。
花昭說道,「你這上面是什麼語言?」
商北梟:「義大利語。」
花昭嘟囔著說道,「怪不得我看不懂。」
商北梟給花昭放了洗澡水,「我的洗漱用品都在旁邊,隨便用,我去給你找衣服。」
花昭嗯嗯點頭。
乖的像是聽老師交代的幼兒園小朋友。
商北梟忍不住彎唇。
他出去浴室。
俊美無儔的面上的笑意減退了幾分。
一邊走去衣帽間。
一邊拿著手機給商眠打電話。
那邊磨蹭了很久才接聽,聲音也是黏糊糊的,「小叔,這麼晚了您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啦!我馬上就要睡了。」
商北梟直言不諱地問道,「交代。」
商眠心虛的說道,「交代什麼?」
商北梟拉開衣帽間的門。
聲音冷冽的問道,「你給花昭說了什麼?」
商眠哎呦一聲,趕緊洗刷自己的懷疑,「我根本沒有給花昭打電話,我要是說謊,就讓我一輩子打光棍!」
商北梟皺眉。
很快。
商北梟問道,「你給凌北打電話了?」
對方沉默的好像突然死掉。
呼吸都聽不見。
商北梟冷笑一聲,「商眠,你很好。」
商眠鼓起勇氣說道,「小叔,我這是兩全其美的做法,一來我能和凌北多說幾句話,二來花昭是不是超級心疼你?」
商北梟:「我豈不是應該謝謝你?」
商眠欲哭無淚的說道,「別,您不記恨我,我就燒高香了,我就阿彌陀佛了。」
商北梟:「下不為例。」
商眠驚喜的原地蹦迪。
還沒開口。
商北梟又說道,「再有下次,凌北會被調到南非看礦。」
商眠:「……」
她乖乖說道,「小叔,我錯了,您別遷怒凌北,您想罵就罵我吧,另外,我十分衷心的祝願小叔今天晚上會度過一個美妙又幸福的夜晚!祝願小叔大展雄風!」
商北梟懶得聽商眠貧嘴。
掛斷電話。
他拿出一身睡衣。
放在了浴室外面的置物架上。
等著花昭泡完澡出來。
心裡的確明朗了許多。
小一些的時候,他也曾經期盼過母愛。
就像是小樹苗拼命地汲取著水分和陽光。。
但是老太太恨不得讓他去死。
他自此再也不期待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只是,惡毒的眼神,詛咒的話語,仇視的折磨。
就像是打進小樹苗裡面的一根釘子。
不會讓小樹苗因此枯萎死掉,不會阻止它長成一顆參天大樹。
但是,它會在樹幹上留下深深的疤痕,永不磨滅,跟隨樹苗一生一世,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