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里南破開了黑暗,像是離弦的箭矢,在夜裡競技追逐。
花昭這是第一次,坐在開的這麼快的車上。
難免心慌。
商北梟目光如炬,鷹隼一樣的目光,盯著前方被圍困的道路。
他時不時還要安撫花昭,「花昭,不怕。」
語氣頓住大概幾秒鐘。
猝不及防的說道,「其實我比你更怕。」
花昭緩了個呼吸。
下意識抓緊了安全帶。
卻聽到男人魅惑人心的笑聲緩緩響起,「我好不容易騙來一個女朋友。」
花昭:「……」
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但是花昭也清楚。
能開玩笑。
說明事態盡在商北梟的掌握之中。
她連最後的一點緊張都沒了。
被商北梟帶著,各種技術型轉彎,側起,飛速行駛,騰空飛躍……
每一個動作都是令荷爾蒙急速飆升的。
比過山車的感覺還要刺激。
花昭隱隱開始興奮起來。
一雙澄澈透亮的眼睛眼睜睜的盯著被車燈照映的發白的路,她甚至開始給商北梟指揮,「還剩下兩輛車在追,在右後方。」
商北梟微微挑眉。
他聲音里,帶著京圈太子爺的桀驁不馴,笑聲朗潤,「收到,我的、第一指揮官。」
三輛車在跨海大橋上追趕。
準確的是,是後面兩輛不懂得迷途知返的車,對著庫里南做著最後望塵莫及、微不足道的努力。
躍下跨海大橋。
花昭感覺自己整個人處於超重又失重狀態,就像是飛機在三萬米的高空上遇到了氣流顛簸。
至此。
後面的車,偃旗息鼓。
一陣減速之後,商北梟的庫里南恢復了正常的速度。
在花昭認為會以這樣的速度一直送她回家時。
商北梟忽然停車。
停放在路邊。
花昭好奇的看向他,看著他解開了安全帶,忍不住問道,「是哪裡出問題了嗎?」
商北梟不作聲。
他解開安全帶。
忽然傾身靠近花昭。
兩人同樣因為情緒飆起而滾燙的氣息相撞。
花昭心臟砰砰跳。
說不清楚是因為剛剛的速度與激情,還是因為現在。
但是她知道的是,她現在想要和商北梟接吻。
她明白了為什麼電視劇里的公子們的賽車比賽,副駕駛都是女伴,贏得比賽後,會直接接吻了。
因為……
那種被激素支配的衝動,只有激素能安撫。
花昭抱住了商北梟的脖子。
她挺著身子。
送上了自己。
商北梟勾唇。
他寬闊的手掌,完全兜住了花昭的後腦勺,將她按向自己,極盡熾烈,又極盡纏綿。
商北梟參加過賽車比賽。
但是是專業性的。
他的副駕駛上坐的是安景丞。
那些公子哥們、二代三代的賽車局,他觀看過,沒有參加過。
每次看到冠軍沖向終點。
停下車的瞬間,會和副駕駛的女伴激吻。
他以前,表示難以接受。
可是他的女伴是花昭昭。
他覺得,以前的自己蠻裝的。
花昭回到家的時候,是眉飛色舞的。
外婆坐在沙發上。
戴著老花鏡。
一邊打毛衣,一邊等著花昭。
花昭無奈的說道,「外婆,我不是跟你說,你先睡,不用等我嗎?」
外婆看見花昭臉上的紅暈,水光瑩潤的眼睛。
她是過來人。
哪裡還不懂?
她怕花昭厭煩,但是又克制不住自己,「昭昭,女孩子要自愛,你和少崢還沒有領證離婚,你現在……算是一女二夫,說出去別人怎麼看你?」
花昭嘆了口氣。
外婆縮了縮脖子,笑聲囁嚅說道,「忠言逆耳,你別嫌棄我說話不好聽,昭昭,只有家裡人才跟你說實話。」
花昭敷衍的點點頭。
她走過去。
幫忙收起外婆的毛線,輕聲說道,「您該去睡覺了。」
外婆摘下老花鏡。
揉了揉眼睛。
被花昭推著向前走,她忍不住嘮叨,「不是那個商先生吧?昭昭,誰都可以,就那個商先生不行,除非你想氣死我!」
花昭眉眼輕顫。
她把老太太送進房間,「晚安,外婆。」
說完。
瞬間關上了房門。
長舒一口氣。
馬不停蹄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睡覺前。
給商北梟發了晚安。
——
商北梟拎著車鑰匙走進。
地上。
八個人被五花大綁著,隨意的丟在地上。
像是被翻過去的烏龜。
無論如何掙扎,都沒法憑藉自己的本事翻轉。
凌東脫掉了外套。
穿著黑色背心,身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的,軋結而起,胳膊那裡,像是兩塊磚頭。
他走到商北梟身邊,低聲啞氣的說道,「全部抓回來了,都已經招了,是商少崢讓他們拍照,想用座實您插足自己外甥的事情。」
商北梟信步走到黑色單人沙發上。
緩慢入座。
後背筆挺,雙腿隨意的交疊在一起,面色漆黑,氣場黑暗冷冽,恍惚之間,和純黑色的沙發,融為一體。
商北梟輕聲笑,「拍到什麼了?」
凌東把洗出來的照片遞過去。
是在包廂門口。
花昭昭害羞的把小臉埋進他的胸膛里,側面拍攝的角度,在燈光的應和下,尤其唯美。
商北梟問道,「還有嗎?」
凌東:「啊?」
商北梟重複一遍,「我說照片還有嗎?」
凌東再三保證說道,「沒有了,在包廂門口只有兩人在,他們不敢上前,也不敢輕舉妄動,怕被您發現。」
商北梟輕輕拽了下領帶。
溫莎扣瞬間凌亂。
冷白的鎖骨和精緻的脖頸線條露出,昏暗的燈光下,說不出的性感。
他欣賞著三張照片,隨口唾棄,「沒用的東西。」
不多拍幾張。
商北梟愛不釋手的收了照片,「確定沒有其他的?」
凌東用力點頭。
商北梟犀利冷漠的眸光落在橫七豎八躺著的一堆人的身上,聲音帶著薄怒,「打一頓,脫光了,明日一早送到朝盛門口,包括之前調查到的商少崢和寧薇薇的床照,一張不剩,不許打碼。」
凌東嗯聲。
毫不猶豫遵照商北梟的命令去辦。
凌東一手輕而易舉的拎起兩個,隨手拉了出去。
商北梟重新欣賞著照片上。
嘴角蔓起一起淺笑。
黑眸如同浸染了夜色,沉沉的,蠱惑又深情。
——
朝盛出了名。
臭名遠揚。
不少合作商發來了解約通知,還是幾個正在接洽的資方,也紛紛說再觀望觀望。
商少崢氣的砸碎了辦公桌。
他雙手握拳,喉嚨不停的滾動,戾氣充斥在臉上,面色猙獰而恐怖,「誰幹的,究竟是誰幹的!」
方舟不敢說話。
是誰幹的。
不言而喻。
只是商少崢不敢承認罷了,畢竟搞不過,顯得自己窩囊,像現在這樣,假裝一直查不出是誰幹的,勉強才能為自己挽回一點微不足道的面子。
商少崢坐在椅子上。
大口大口的喘粗氣。
直到老宅來了電話。
他畏畏縮縮的接聽,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是商北梟,「少崢,馬上回來一趟,你外公找。」
商少崢一字一頓,「商、北、梟。」
老爺子憤怒的聲音含糊不清的傳來,「商少崢,你就是這樣直呼長輩的名諱的?」
商少崢:「……」
他又聽到電話里,商北梟那令人憎惡的聲音響起,「你跟他一般見識作什麼,畢竟精蟲上腦的玩意兒。」
商少崢幾乎咬碎了一口後槽牙。